第14章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
夏科院。
物理研究所。
超导国家重点实验室。
“哎。”
刘志学叹了口气。
“实验过程要注意安全。”
今天他要带研究生，对铜氧化物高温超导体使用真空紫外激光来分辨光电子能谱。
这种研究说实话。
他个人觉得，有意义也没意义。
意义在于可以用测出来的数据，水一篇论文。
手底下的研究生可以顺利毕业。
没意义在于，只要有设备，谁都能做同样的研究。
而也仅仅限于此了。
毕竟用不同波段对它进行光电子能谱研究的论文没有上百也有好几十了。
红外线，可见光，再到现在进行的紫外激光。
他想到了回字的四种写法。
“同学们，毕业后，你们要是还想搞科研，我的建议是不推荐这门学科。”
“。。。”几个研究生被他这么突然的一嗓子给吓蒙了。
看着愣住的几人，他赶忙解释。
“不是说你们做得不好。”
“这门学科的难度，超乎你们的想象。”
毕竟。
现阶段的超导体有三个临界温度。
第一个临界温度是40K（-233°C）的麦克米兰极限。
这个温度之下的超导体均被称为常规超导体。
这个临界温度在超导材料被发现后的70多年之后才被打破。
第二个临界温度是77K（-196°C）也是液氮沸点。
这个温度之下的超导体均被称为高温超导体。
想让高温超导体达到这个工作温度的方法是借助液氦来制冷。
而氦是稀有气体，制冷成本非常之高。
至于第三个临界温度是300 K（27℃）能在这个温度工作的超导体，就是常温超导体。
那只是存在于人们幻想中的存在。
也是超导这一门学科的最终目标。
经过二十多年的失败，他已经对这一学科毫无期望了。
或许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常温超导的出现。
他不希望别人和自己一样，作为一个天才，却对这个绝望的科研深渊无能为力。
“在你们之前，已经跑了好几批研究生，这次的实习，我希望你们之后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入我们超导研究室深造。”
而且，超导体的研究，极度费钱。
单单这次实验。
为了使铜氧化物高温超导体能进入-207°C度的工作状态，用掉的液氦所需要花费的资金，就足够一个夏国普通五口之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搞研究，就是要烧钱。
可这种明知道不会有什么成果的研究，于公于私，他内心都感觉到愧疚。
想到这，他赶忙打起精神继续教导几人设置参数。
许久，记录完数据，带着研究生们走出了实验室
刚出实验室，就碰到了王安祖。
他最近好像是在做超导体中电荷密度波及电声子耦合的谱学研究，和自己一样都是科研民工。
“志学，找你半天了，快跟我来，有急事。”
听到这话，刘志学心一紧。
“啥急事？”
“别说了，来来来。”王安祖当即招呼刘志学过去。
“你们先回去整理数据。”
刘志学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小步快跑跟着他出了研究所。
刚出门，眼皮一跳。
好家伙，所里的研究员全在这了，怪不得从实验室出来后，感觉所里比往日冷清了不少。
“人都到齐了吧？”
“走，上车，详细的情况车上说。”
。。。
随着飞机舱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白秋第一次感受到了明星才能遇到的待遇。
悬梯下一帮人在等他。
至于白秋怎么知道是在等他，看那一堆写着他名字的牌子，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嗯，就是没有人捧花什么的。
看着正在飞机悬梯上走下来的白秋。
刘志学顿时感到一阵荒谬感。
在来机场的车上，虽然已经看过白秋的照片，可真见到本人时。
那青涩的脸庞，无不说明，对方的年龄估计连自己的一半都没有。
在车上虽然彭院士反复强调了。
白秋给国家带来了新材料的制造技术。
对于国家乃至全世界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还要他们把当前研究立马停了，课题不做了，就因为这次接机任务很重要。
他们这帮研究员，哪个放到夏国高校里不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现在反而是要他们过来欢迎这个小年轻。
而且这个待遇，也只有院里的极少数院士能有。
白秋，他凭什么？
荒谬。
虽然心里不爽，他还是来了。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
王腾？
这货不是早在几年前就去工大就职了吗？
这次居然回来了。
“刘志学，你也来接我啊。”王腾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的刘志学。
“别多想，我只是来接那个叫白秋的家伙。”
刘志学一脸不爽。
时间都被白白浪费了。
“行了，白秋可是我的学生，怎样？有牌面吧？。”
“。。。”
刘志学沉默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院里要这么大张旗鼓吗？”王腾看出了他的不满。
“你知道？”
“我不告诉你。”
“。。。”
“好吧，目前来说，得把人送到院里后再公布真正的原因。”
“要是现在公布，指不定你们中有谁会发狂。”
王腾说这话时意味深长。
“你就故弄玄虚吧。”
。。。
前往夏科院的大巴上。
“老白，这气氛不对啊。”赵大个搓了搓白秋。
“我也感觉到了，我们好像不怎么受欢迎。”
白秋压低了声音。
这一个个的，冷漠得不行。
跟他想象中的完全就是两个模样。
“哼。”坐在前面的刘志学轻哼一声。
“我们的研究都被停了，就因为要来给你们接机，你说，我们能高兴得起来吗？”
“这，抱歉。”
听他这话，白秋感到不好意思。
害得人家研究被停掉，嗯，虽然不知道什么样的研究。
但从众人的态度可以感觉得到，对他们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
“就你们现在搞的研究，也该停了。”王腾微笑道。
“我都从院里离开多久了，从院网看你们公布的研究成果，来来回回不都还是那几样，至今没有能在常压下突破第二个临界温度的超导体被研究出来。”
被王腾这么一呛，刘志学干脆不出声了。
事实的确如此。
别说他们，全世界直到现在都没人能研究得出来。
“嗯？时间到了。”说着王腾打开了手机。
在这车上，他直接打开了外放。
“欢迎收看新闻直播间，现在紧急插播一条消息。”
车内众人听到声音顿时想打人，这什么素质，公共场合开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