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骗人的幻梦和真实的预兆
[23]根据《伊利亚特》卷一,在特洛亚战争发生的第九个年头,阿波罗杀死了很多希腊人,以此来惩罚他们的指挥官——阿伽门农,因为他俘获了阿波罗神庙祭司的女儿。为了避免瘟疫,阿伽门农极不情愿地释放了那个姑娘,却要到阿喀琉斯的营帐里带走阿喀琉斯最钟爱的布里塞伊丝(Briseis)。阿喀琉斯恼羞成怒,退出了战争。他恳请他的母亲忒提丝(Thetis)去请求宙斯惩罚阿伽门农。众神之王因此决定给阿伽门农派去“险恶的幻梦”。赫拉(Hera),宙斯的妻子,非常坚决地反对特洛亚,因此宙斯没有告诉她或其他任何神,他叫来了梦神奥涅伊洛斯(Oneiros),令其赶去阿伽门农的营帐,并告知希腊军队可“现在”去攻克特洛亚人的城堡,随后的进攻会让特洛亚人死伤无数。第二卷开篇就描述了宙斯派遣奥涅伊洛斯去到阿伽门农营帐的情形。
其他的天神和白日乘车上阵的凡人整夜入睡,唯有宙斯不得安眠,他心里盘算怎样重视阿喀琉斯,在阿开奥斯人(Achaeans)的船边毁灭许多人的性命。这样的计划在他的心里最好不过,给阿伽门农送去一个有害的幻梦,他用有翼飞翔的话语对梦神说:“害人的幻梦,快去阿开奥斯人的快船边,你到达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的营帐时,把我说的话全部如实地向他传达。叫他赶快把长头发的阿开奥斯人武装,因为他现在能攻下特洛亚人的宽阔的城市,那些居住在奥林波斯山的永生的天神不再有不同的意图,[24]是赫拉恳求他们转变过来,特洛亚人的灾难来临。”他这样说,梦神听见了就动身上路。他很快就到达阿开奥斯人的快船旁边,在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那里,发现他在帐里安睡,全身是神圣的睡意。(《伊》2.1-19)(1)
在荷马史诗中,凡人是不会做梦的;他们从神的使者那里领受“幻梦”。做梦的人是“观众”,幻梦并不是抽象的或推测的寓言,而是真实的存在,就像奥涅伊洛斯。(2)奥涅伊洛斯认为自己是,即“宙斯的使者”,通常也会翻译成“宙斯的信使”。希腊艺术家有时会把奥涅伊洛斯描绘成一个长着翅膀的年轻男子,就像基督教艺术作品中的天使。(3)诗人随后转向描述走近阿伽门农的天使。
梦神立即化身为涅琉斯(Neleus)之子涅斯托尔(Nestor),这人是最受阿伽门农敬重的长老,神圣的梦神以长老的模样对统帅这样说:“驯马的阿特柔斯的儿子啊,你怎么还在睡觉?一个为将士所信赖、事事关心的出谋人,不应该整夜睡眠。你赶快听我的话,我是从大王宙斯那里前来的信使,他虽然远在天上,却很关心你,怜悯你,他叫你立刻把长头发的阿开奥斯人武装,因为你现在能攻下特洛亚人的宽阔的城市,那些居住在奥林波斯山的永生的天神不再有不同的意图,是赫拉恳求他们转变过来,特洛亚人的灾难来临,这是宙斯的意志;你把这事放心上,在甜蜜的睡眠释放你时,不要忘记。”
梦神这样说,随即离开。让阿伽门农留下来考虑那些不会实现的事情。因为他真的相信当天能够攻下普里阿摩斯的都城,他是个愚蠢的人,不知道宙斯心里在计划什么行动,这位天神要在顽强战斗中同样给特洛亚人和达那奥斯人(Danaans)带来苦难和呻吟。他醒来,那神圣的声音还在他耳际鸣响。(《伊》2.16-41)
宙斯告诉他,“现在()能攻下特洛亚人的宽阔的城市”;但是希腊之王却理解为“当天()能够攻下普里阿摩斯的都城”。(4)阿伽门农对宙斯恶意的、模糊的“现在”粗心的解读,将给他带来巨大的灾难。阿伽门农有理由相信幻梦。尽管他的解读有着明显的破绽,但他还是忠诚地向神祈祷并献上供奉,他以为预示着胜利的征兆已屡次出现。骗人的幻梦和其他几个异兆似乎是胜利在招手,但是这样的胜利不会到来,直到大量的希腊人倒下,作为阿伽门农傲慢的代价。
希腊之王阿伽门农召集议事团,然后近乎逐字逐句地向他们传达了幻梦的内容。涅斯托尔回应说,如果宣告这个幻梦的人是其他人而不是他们的统帅,他或许会认为这个幻梦是个谎言而不屑一顾(《伊》2.76-81)。议事团召集所有的希腊将士集会,但是阿伽门农没有告诉他们[25]他的幻梦。相反,为了检验他们的忠诚,他说,宙斯“现在计划出一个邪恶的诡计,叫我在丧失许多将领和士兵的时候,丢尽脸面,航海回到阿尔戈斯(Argos)”(《伊》2.114-115)。军队将被解散,然后返回家园。
在经历了九年徒劳无功的战争之后,他们非常理解阿伽门农的这番话,纷纷奔向自己的战船。为了阻止这样的混乱,奥德修斯提醒他们说:在他们驱船离开奥利斯海港驶向特洛亚城时,他们曾目睹了卡尔卡斯(Calchas)的预卜,说他们一定会取得胜利。
我们都还清楚地知道那预言,我们这许多没有被死亡命运带走的人都是见证……它就像是发生在昨天或是前天,阿开奥斯人的船只集中在奥利斯,给普里阿摩斯和特洛亚人装上灾难;我们环绕着一道泉水,在神圣的祭坛前给天神献上有效的百牲祭,从美好的阔叶树下面流出一股清泉。出现了一股重大的预兆:一条背生血红鳞片的长蛇由奥林波斯大神送到阳光里,从祭坛下冲出,爬上阔叶树。树上有麻雀的雏儿,娇嫩的幼鸟,居住在最高的枝头,屈缩在树叶下面,一共八只,生它们的母鸟算是第九只。小鸟可怜地啼叫,被蛇一一吞食,母亲绕着它们飞,哀悼自己的小儿女。那条蛇盘起身子,咬住绕着它啼叫的鸟翼。在它吞食了麻雀的小儿女和母鸟以后,使他出现的天神把它变成预兆,克罗诺斯(Cronos)的儿子把它化成石头,我们感到木然,对事情惊奇不已。(《伊》2.301-320)
奥德修斯接着说,先知卡尔卡斯当时提供了他的解释:
长头发的阿开奥斯人,你们为什么不言语?智慧神宙斯给我们显示重大的异兆,来得晚,应验得晚,它的名声永不朽。有如这条蛇吞食麻雀的小儿女和母鸟,一共八只,生儿女的母亲算是第九只,我们也将在那里打这么多年的战争,第十年我们将攻下那个宽大的都城。(《伊》2.321-329)
古代的读者都认为蛇象征着希腊军队,麻雀象征着特洛亚人。(5)因此,这一先兆证实了这个骗人的幻梦所传达的信息,但是,卡尔卡斯和奥德修斯不知道的是,在特洛亚失败之前,大量的希腊人将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奥德修斯在希腊士兵苦战九年之后再次提醒他们这个先兆,同时预测这个城市现在就可攻破。
“先知(卡尔卡斯)这样述说;现在(),这一切正在应验。胫甲精美的阿开奥斯人啊,让我们在这里留驻到攻下普里阿摩斯的宽阔的城市。”他这样说,阿尔戈斯人大声欢呼,称赞神样的奥德修斯,欢呼声在阿开奥斯人的船只周围不断回响,叫人畏惧。(《伊》2.330-335)。
涅斯托尔向军队提起它们驾船去往特洛亚时另一个来自宙斯的预兆,即宙斯把闪电打在战船的右上方,从而进一步支持了奥德修斯的演说。阿伽门农召集他的军队准备发起进攻,他向宙斯献上一头肥壮的公牛,祈祷当天要让特洛亚城陷落。“他这样说,[26]宙斯却不满足他们的心愿,他接受焚献的祭品,却增加他们的辛苦。”(《伊利亚特》2.419-420)。在《伊利亚特》卷二到卷八,这个幻梦设置了一个讽刺的场景,因为读者知道神所知晓的事情:即使宙斯许诺给希腊人一个快速实现的胜利,他们还是注定失败。直到失去很多英雄之后,阿伽门农才会意识到神欺骗了他(《伊》9.17-22)。
判断模仿的第一条标准——也是必要条件,即模板的可及性。更广为人知的是,目标越容易获得,越有影响,模仿的证据就越强。相反,该模型越模糊,模仿的可能性就越小。
毫无疑问,路加和他的读者知道《伊》卷二,希腊古典文献中最有名气的就是荷马史诗,常常在古代教育中吸引人们模仿它。但二十四卷《伊》在教育中的使用并不是均匀分布,迄今为止最受欢迎的当属卷一和卷二。据统计,在89种针对初学者的有关《伊》的教材中,有51种从前两卷开始:其中29种从卷一开始,其余22种从卷二开始。只有11种证实了二十四卷的目录,其中还包含《奥德赛》在内。(6)
这种分布状况在更高阶的学习者的学习材料中也非常类似。在977个案例中,有123个来自《伊》卷一,112个来自卷二。希腊教育所有阶段所使用的教材中,超过25%取自《伊》前两卷。来自公元3世纪亦或4世纪的残损的莎草纸文献记载了卷二的前40行,即宙斯骗人的幻梦。(7)这个幻梦同样受到公元2世纪评论家的关注。(8)一些莎草纸上直接画着蛇和麻雀的图案。比如,公元1世纪的一个文稿保留下来的一部分表现出对《伊》2.299-312的转写;换句话说,它包含了先兆的开始,而且很可能一直持续到故事的结尾。(9)一个修辞学老师引用了亚历山大大帝和犬儒学派的第欧根尼(Diogenes)之间交锋的轶事,来说明《伊》卷二的流行程度。亚历山大站在正在睡觉的哲学家旁,以贬抑的口吻引用了《伊》2.24中的一句话:“一个无法做抉择的人才会整晚昏睡。”醒来的第欧根尼则引用下一句话作为回应:“谁让人依靠,谁就会有烦恼。”(10)没有人会依靠第欧根尼,他没有烦恼,所以他想睡多长时间就可以睡多长时间。
柏拉图抱怨说:“尽管我们赞美荷马,但我们对此不会称赞:宙斯给阿伽门农派去幻梦。”(《王制》[Republic,又译《理想国》],2.383a)欺骗阿伽门农的幻梦是荷马神学上一个遭遇很多学者抨击的污点。路吉阿诺斯提醒他的读者道:众神之王欺骗了“阿伽门农,给他派去了欺骗的幻梦,为了让更多的阿开奥斯人失去生命”(《宙斯的话语》[Zeus Rants]40)。在另一个文本中,他[27]引用了《伊》2.56,阿伽门农说他
所见到的幻梦是“神圣的”()。路吉阿诺斯将这一骗人的幻梦和“真正神圣的梦”()进行了对比(《加卢斯》[Gallus]8)。据亚里士多德反映,文法学家塞色斯的希庇亚斯(Hippias of Thasus)从语文学的角度为宙斯开脱,但难以改变对荷马的非议,更多的评论者用各种文本形式解释或评论这一段落,视之为存在广泛争议的荷马问题。(11)
一种比较通用的解决方式是,把这一幻梦解释成并不带有宙斯打算惩罚阿伽门农的目的,而仅是阿伽门农乐观的想象。持这一观点的学者,比如波菲利,认为把“现在”解读为“当天”是阿伽门农自己的责任。(12)新柏拉图主义哲学家西里阿努斯(Syrianus)(公元5世纪)把这则故事寓言化以避免其存在的争议。(13)罗马晚期的作家马克罗比乌斯(Macrobius)则给出如下解释:
我们一定要说神给他(阿伽门农)派去了骗人的幻梦吗?事实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命运已经给希腊人设定了这样的灾难,在这个幻梦的字里行间隐藏着一个暗示,如果能够细心地分析,应该能够使他至少可以避免灾难,甚至能够取得胜利。神的指令是要他带领整个军队,但是他认为这个指令只是战斗,并没有注意到是要带领整个军队,包括被忽视的阿喀琉斯(那个时候他还在为刚刚发生的羞辱感到刺痛,想带领他的士兵撤出战斗)。希腊之王直接走向战场,承受了注定的失败。因此,神不应该受到责备,因为阿伽门农没有全部遵从他的旨意。(14)
这种巧妙的辩护并没有打动基督教的护教者们,比如殉道者尤斯丁(Justin Martyr)以及爱任纽(Irenaeus),他们通过对这个幻梦的解读来抨击宙斯神。(15)当塔蒂安(Tatian)告诉他的读者“宙斯是出于嫉妒,他把幻梦隐藏于一个摧毁人类的计划之中”(《致希腊人语》[Oratio ad graecos]21.1)时,他有想到这个故事。《安德烈行传》把基督教上帝的一个梦和宙斯骗人的幻梦进行了对比。(16)
同样引起批评关注的还有蛇和麻雀的预示。奥维德在他的《变形记》(Metamorphoses)中重述了这个故事,他特别关注从蛇到石头的变形。(17)还有一些作者注意到卡尔卡斯的算法:一只鸟等于一年。比如,西塞罗把整个景象翻译成拉丁语来揭示其中的预兆:为什么小鸟的数量暗示着年数而不是天或月呢?(18)同样,基督徒奥利金(Origen)逐字引用《伊》2.308-321来质疑异教徒的预兆:假如鸟儿能够知晓未来,为什么雌鸟不知道把她的巢筑在蛇找不到的地方呢?(20)
这个预兆甚至被解释成一个比喻:有些肃剧人物把自己描述为麻雀母亲,没有办法从危险中救出自己的孩子。田园诗人摩斯科斯(Moschus)的一首诗中出现了墨伽拉(Megara),赫拉克勒斯(Heracles)的妻子,[28]她把她残忍的丈夫比为蛇,他不顾她疯狂的嘶喊吞食了她的孩子。(21)小说家赫里俄多洛斯描述一个老人在孩子被海盗偷走时的无助中,提及这个预兆:
我觉得我就像一只鸟,就在她的眼前,她的巢被掠夺,她的孩子被蛇吞食……她尖叫着,绕着她的家拍动着翅膀,但是她的请求、她对孩子的悲伤毫无用处。(22)
亚历山大的克雷芒(Clement)在谈论上帝对人类的爱时,引用了《伊》2.315,“妈妈在它们的头顶扑闪着翅膀,为她的孩子哀鸣”(《劝勉篇》[Protrepticus]10[74])。同样,拿先斯的格里高利(Gregory of Nazianzus)把七位马加比殉道者的母亲比拟为麻雀的母亲,当蛇摧毁她的巢时,她勇敢却又绝望地在空中盘旋。(23)
文学家对《伊》卷二的广泛应用,使之满足了模仿的第一条标准,即可及性。这一点非常突出。如果可以把保存下来的学校作业和其他文献作为证据来看,这些荷马史诗中的故事不仅具有可及性,甚至奠定了古典文学的形式,激起了异教徒与基督徒之间在理论层面的争论,并渐渐成了诗歌和散文中的常见比喻。这些发现也预示着第二条标准,即类比,这是其他古代作者也模仿同一个模板的证据。下一章我们将讨论诗人和史学家如何按自己的目的改写《伊》卷二。一旦我们确立了这一模仿的传统,我们就能更好地赏读路加笔下这一主题的种种变形。
(1) [译者注]本书中所有《伊利亚特》的译文均参考自《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罗念生,王焕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94)译本,部分译文译者依据英文做了改动。
(2) William Stuart Messer, 1918,页3-7;Joachim Hundt,Der Traumglaube bei Homer,GBLS 9(Greifswald:Hans Dallmeyer, 1935),页39-43;以及A. H. M. Kessels, 1978,页7-10。奥涅伊洛斯本身并不是梦神;这一角色通常由赫耳墨斯扮演,“他是荷马史诗中离梦境预言最切近的道路”(Messer,页4)。荷马之后,赫耳墨斯成功地赢得了“幻梦使者”()的称号。
(3) LIMC之“奥涅伊洛斯”。同样可参见欧里庇得斯《赫卡柏》(Hecuba)70-71:“乘着黑夜翅膀的幻梦。”
(4) 在这一点上,可参见波菲利(Porphyry)《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献疑》(Quaestionum Homericarum ad Iliadem)之2.305-329以及尤斯坦修斯(Eustathius)《荷马史诗〈伊利亚特〉评注》(Commentarii ad Homeri Iliadem)2.307。
(5) 关于这一点的解释,参见波菲利《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献疑》对2.305-329的评注和详细的关于象征的解释。尤斯坦修斯了解到波菲利的解释,并提出与之相反的观点(《荷马史诗〈伊利亚特〉评注》之2.307,页183)。
(6) 根据Teresa Morgan收集的资料(1998,页308-309)。
(7) Cribiore(1997),目录299(P. Ant. III 156)。
(8) 同上,目录331(T. Hamb. inv. 736)。
(9) 同上,目录259(P. Oslo III 66)。《伊利亚特》卷一和卷二的一个译本来自拜占庭的作者Moscopoulos(Eleonora Melandri,“La Parafrasi di M. Moscopulo ad Hom. A-B 493 e la tradizione esegetica e lessiografica dell'Iliade”,见Prometheus 9[1983]:177-192)。
(10) Theon,《修辞初阶》(Progymnasmata),5.205.10-17(Walz)。
(11) 亚里士多德,《诗学》(Poetics)1461a22。参见阿芙洛狄西亚斯的亚历山大(Alexander Aphrodisiensis),《亚里士多德〈辩谬篇〉评注》(In Aristotelis sophisticos elenchos commentarius),34.2-35.8。
(12) 《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献疑》对该处的评论。
(13) Apud Proclus,《评柏拉图的〈理想国〉》(Commentary on Plato’s Republic),1.115-117。
(14) 《评西庇阿的梦幻》(Commentary on the Dream of Scipio)1.7.5,William Harris Stahl译,《马克罗比乌斯:评西庇阿的梦幻》(Macrobius:Commentary on the Dream of Scipio;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52),页118-119。
(15) Justin Martyr,《第一护教书》(First Apology)25和Irenaeus,《反异端论》(Adversus haereses)1.12。
(16) Gregory's Epitome 26(见MacDonald, 1994,页185)。
(17) 《变形记》12.11-23. 奥维德把蛇解读为希腊军队,把麻雀解读为特洛亚人。
(18) 《论占卜》(De divinatione)2.28.63-30.65。西塞罗在索拉(Sulla)给诸神献祭时提到了一个相似的预兆。一位先知将突然从祭坛后冲出的蛇解读为吉利的征兆,让索拉去发动战斗,说他最终会取得胜利(1.33.72)。根据尤斯坦修斯和他的古代权威,卡尔克斯将麻雀筑巢在树的顶部解读为理解其象征意义的线索。三种自然界的运转设定了时间:地球旋转一周是一天,月亮旋转一周是一个月,太阳旋转一周是一年。假如麻雀把巢筑在树干上,那它们象征的就是天数,如果筑在较低的树枝上则象征的是月数,而筑在较高的树枝上则象征的是年数(《荷马史诗〈伊利亚特〉评注》之2.307)。
(20) 《驳塞尔索》(Contra Celsum)4.91。
(21) 《墨伽拉》(Megara)17-28。
(22) 《埃塞俄比亚人的故事》(An Ethiopian Story)2.22(J. R. Morgan, 1989)。R. W. Garson将这一形象归咎于赫里俄多洛斯对《伊利亚特》卷二的使用(《赫里俄多洛斯的〈伊西欧比亚人的故事〉中荷马的声音》[“Notes on Some Homeric Echoes in Heliodorus’Aethiopica”],Aclass 18[1975]:137-140),但是,根据Máximo Brioso Sánchez,小说作者使用了早期对摩斯科斯的模仿(“Mosco y Heliodoro. El s′1mil de Etiópicas II, 22.4,”Habis 17[1986]:117-121)。
(23) 《祈祷文》(Oratio)15,见《马加比的荣耀》(In Maccabaeorum laudem),见MPG,35.925,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