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开局地狱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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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日记

被废除的计划最终还是执行了,按照预定的轨迹严密进行着,黄秀禾加入了朝夕队,暂时就和林木荫睡一起。

就找当晚,她在床铺上,找到了一个日记本,询问之下才得知,那是黄欣欣写的。

日记最开始却并不是记录日常,而是回忆往昔,皱皱巴巴的纸上,是被泪水微微晕开的字。

黄秀禾现在才知道,姐姐一直是怨家里的,她的委屈从未和人分享太多,就连日记,对于这些委屈也只是简单带过,甚至不提。

日记中开头几页:

我叫黄欣欣,爸爸说我出生本不叫这个名字,本来我叫帕娣,家族旺盛的原因。

是爷爷强行给我改的名,他不希望我被名字所束缚,而我爸爸又是个孝顺的,便也就随了爷爷的意。

爷爷说,我是最乖的小孩,从小就很乖,什么都能自己干,生病了也不闹人,自己能给自己吃药。

可他们都不知道,那是我怕被打被骂,更怕被抛弃。

四岁,妹妹出生了,她长得很好,白白嫩嫩,和个白馒头似的,可可爱了,我最喜欢吃馒头了,甜甜的。

所有人都很喜欢妹妹,她的名字一早就被定下来了,秀禾,很好听,我也很羡慕。

爸爸希望她秀外慧中,禾不秀出谷,寓意很好。

六岁,爸爸妈妈吵架,甚至打起来了,我哭得撕心裂肺。

但是哭得次数多了,也意识到爸爸妈妈不会因为我的哭泣而停止争吵,渐渐我变得麻木。

七岁,我开始学着做家务,妈妈总说,会家务以后好嫁人。

而这个时候爸爸妈妈总喜欢那我们三个和别人家孩子作比较。

妹妹还小,哥哥又皮,家务的活就很自然的落在我身上。

八岁,哥哥偷了几十块钱出去玩,把我留下来背锅,我被打得腿出了血,站了一天。

他们信是哥哥偷的,说等他回来才罚。

哥哥回来了,却并没有受严重的罚,只陪着我站了一会,挨了几下。

我很爱哭,从小如此,我从来控制不住,但所有人只觉得我烦。

九岁,妈妈终于给我过一次生日了,是个小蛋糕,家里条件有限,蛋糕很小,但我很开心。

切蛋糕的时候,妈妈没有给自己切,全给了我们,哥哥的最大,然后是妹妹,最后是我。

切完还剩下一半,我有些不开心,但还是把自己的给了妈妈,自己从新切了一份。

小小的妹妹什么都不懂,却开始哭闹起来,她只以为我吃了两份,非要再来一份,或者把我的让给她。

也是在这时,我听见了我经常听见的一句话。

“妹妹还小,你少吃一块不会掉肉。”

可是,我刚刚才把蛋糕给了妈妈……

十岁,家务活我越干越熟练,每天的早餐,家里没有洗衣机,每天都要手洗衣服,每天拖地。

原本嫩白的小手越来越糙,但我不敢多说,因为妈妈也这么干过来的,她说这些都是她一直在干的,哪怕是怀孕了也要干。

我心疼她,心里却也委屈。

十一岁

今年有亲戚来探亲,她有经常来,我也经常见过她,但是我胆子很小、怕生,自然都是躲着的。

直到这天,我在写作业,到了饭点,妈妈一如既往一嗓子喊我。

“欣欣!做饭!”

我去了,却也听到了那个亲戚的一句话。

“你别老是这么对她,她才多大啊。”

“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和小女儿去?”

那瞬间,眼泪夺眶而出,我是哭着把饭做完的,却也怕被发现嫌烦,用袖子疯狂擦干眼泪。

那天开始,我开始抗拒做家务,也开始问:“为什么哥哥和妹妹不用做?”

十二岁,我因为闹钟被关,没人在意,我错过了一次考试,上了个最普通的初中。

初中三年是我最放的开且开心的三年,也是我交朋友最多的三年。

十三岁,

临近中考,家里闹离婚,妈妈带着我们三个搬出去住,日子很苦,但也少了争吵,有了那么一丝短暂的快乐。

初中因为贪玩,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知道家里人不会在意我的成绩,但我也不想放弃自己。

我用了一个月时间,只专攻我擅长的理科,将分数提高了上百分,成功上了高中。

我选择了住宿,只因为我想远离家里,想给自己多一些快乐。

刚开始他们不让我上高中,执意想让我去职高,我也第一次求了父母,让自己上了高中。

高中生活并不算美好,因为我早恋了。

高一,我报了自己喜欢的社团,放假就去做兼职,用兼职的钱玩cos,培养自己的兴趣,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高二,因为一个玩笑,我喜欢上了钟景钥,我那时候不懂,只以为那就是喜欢。

或许因为从小到大缺失的情感,我对爱这东西的定义很模糊,也很不解。

自从谈恋爱开始,我慢慢断开了和所有朋友的社交,删了曾经很好的异性朋友。

我能保证我和他们没什么,但他不信我,从始至终都不信。

为此我们的争吵从未停止,从高二到高三,最后毕业,我麻木的走到了既定的结局。

也是父母最想让我走的结局,不上大学,出去上班赚钱,我随了他们的意。

爸爸还说:“怎么样?没有高考的压力轻松吧?”

他不清楚这句话对一个爱学习,想考大学的孩子来说的杀伤力有多大。

早在高考前半年,他们就有意无意的暗示我,让我别考,家里没钱,供不起。

可偏偏,偏偏在一切都结束了,又和我说,“怎么不想着考个大学?”

我笑了。

唯一被我认为是白月光的,就只有钟景钥,除了不信我,其实对我很好。

每个节日必备的礼物,帮我打的饭,走在马路上让我走里面的细节,我都记得。

毕业,我开始上班了。

在此之后,黄欣欣便开始正常记录,看日期,应该是这次出事前一个月开始的。

黄秀禾没敢继续看下去,日记中的字太过于苦了,姐姐一路上经历的事是她不敢想的。

或许,姐姐哪天真的复活了,黄秀禾也希望她什么都不记得,或者,干脆别复活。

这个世界,活着就是原罪。

「我要是姐姐,可能早崩溃了。」

她合上日记本,将日记交给了苏院士。

“你想让我给她植入记忆?”

黄秀禾摇头,“不,让她自由生长就好。”

“我不希望她记起来。”

她说着,心中有些苦,要是自己小时候懂点事,是不是姐姐就不会过得那么委屈。

“好。”

苏院士应下,她摩挲着织好的围巾,递给了黄秀禾。

“这个是我之前因为愧疚,给你姐姐织,现在就给你了。”

“谢谢。”

黄秀禾走后,苏院士看着日记发呆,她打开日记,翻看了一页又一页。

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写出那么苦的日记,又在这苦中夹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