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高元才
少了的这个人，外号雷公。
黑山贼中大大小小都有不同的绰号，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以自身的特征为依据。
比如李大目，就是眼睛大，忽闪忽闪的。
左髭丈八，大胡子很长。
雷公，就是嗓门大，说话像打雷一样。
雷公是青牛角手下的一个小头目，为了互相监督、表示公平，所以各寨都会派人跟着来邺城清点钱粮。
雷公就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来了。
昨天晚上，雷公喝酒的时候刚好尿急，就独自去了校场外方便。
好巧不巧，刚好躲过了校场守卫的变换，又躲过了最后的厮杀。
目睹了黑山众人的惨状的雷公，一路上东躲西藏，不停地往山寨的方向跑路。路上，雷公还特意偷了农家的衣服，给自己换上来掩人耳目，好在并没有追兵赶过来。
终于，雷公平安抵达山口处。
此时的山口处，有些不一样，好像多了一处营寨，又多了好些堆放着的袋子。
“什么人？”
一个农夫打扮的人大喝一声，随后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雷公看这些人都是民夫打扮，但是一个个那种状态和纪律性，肯定不是真的民夫。
雷公心里知道，这些人都是冀州军，于是灵机一动地说道：“我是邺城来的人，是李治中派我来的。”
一个民夫回头招了招手，没多久就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正是赵伦。
赵伦看了雷公一眼：“李治中派你来干什么？”
雷公小声说道：“邺城的大事已经做成了。李治中要我来告诉你们，赶紧开始下一阶段的行动！”
赵伦拱了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开始攻打青牛角。”
“还请使者顺便去南边的朝歌，通知友军同时出兵，攻打老虎寨！”
雷公心里一沉：老虎寨那边也有敌军盯着吗？
进山的两条路，都被冀州军驻守了，怎么通知青牛角？
雷公没有时间思考，先是赶紧说道：“放心，我正要赶去朝歌，让他们也抓紧时间出击！”
说完，雷公一拱手，扭头就走。心里只盼望着赶紧离开这里。
刚一转身，雷公就突然感觉到心口处猛然一凉。
雷公低下头，看见一截剑身从自己的心口处透了出来。
赵伦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漏网之鱼！”
……
青牛角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青牛角一个骨碌翻身起床，准备走出去看看那些民夫是不是还在守着那些钱粮。
“陶升说的对，如果钱粮不够数，或者质量不好，就当场找茬，让冀州再给补偿一批！”
青牛角对陶升越来越满意了。
除了张燕之外的所有黑山贼首，还从来没有一个像陶升这么有脑子，这么靠谱的。
而张燕，虽然脑子好使，但是在黑山贼中的名声……
我呸！
青牛角啐了一口。
寨子南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青牛角皱着眉头问道：“谁啊？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一个心腹跑过来，一脸的惊慌失措：“渠帅，有黄渠帅寨中留守的兄弟，突然跑过来说寨子被敌人袭击了！”
黄渠帅，就是黄龙。黄家寨位于青牛角寨子的南边、左校寨子的北边。
青牛角脸色大变：“被谁袭击了？左校手下的人疯了？”
这个心腹一脸茫然。
青牛角怒骂一声：“蠢货，一问三不知！有空跟陶升多学学！”
“渠帅，大事不好了！”
黄龙寨中的那人听到青牛角的声音，哭喊着跑了过来。
青牛角问道：“是左校手下的人攻击你们了？左校不在，他手下那些人发什么疯？”
一群山贼，资源不足，还山头林立，平时有点儿摩擦很正常。
但是现在左校不在，又马上会有大批的钱粮进账。
青牛角想不通为什么还会有摩擦。
黄龙的手下哭诉道：“不是左渠帅的手下。”
“左渠帅的寨子也被袭击了，还有老虎寨、左家寨、刘渠帅的寨子……”
“兄弟们现在被打的很惨，一个左家寨的兄弟左手被连根砍断……”
青牛角怒喝道：“说重点！到底是谁袭击的你们？”
“咱们活着的兄弟们剩下多少？现在都在哪儿？”
这人被青牛角一喝，赶紧说道：“不知道谁袭击的我们！”
“反正他们穿的衣服不是官军的衣服，我也认不出是哪里的衣服。反正他们一个个的……”
青牛角大叫道：“陶升，过来一下！”
没多久，陶升赶了过来。
青牛角自己忙着派人去探听情况，对着陶升使了一个眼色。
陶升点点头，蹲下来对着报信的人温和地说道：“这位兄弟，你好好想一想，有没有听到什么称呼啦、姓名啦之类的话？”
这人想了想，突然说道：“我听那些人叫他们的领头的，叫做什么元才将军。”
“还有呢？”陶升接着问。
这人又想了想：“好像有一个老虎寨的兄弟，无意中听到有人叫领头的，当时喊了一个高字！”
陶升思索了一下，说道：“看来这个领头的姓高，名字跟元才有关！”
青牛角问道：“冀州除了张郃，还有姓高的将领？”
陶升摇了摇头：“没有姓高的！”
青牛角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了，眭固兄弟去河内之后，曾经派人来说起过袁绍。说袁绍的外甥叫高什么，字就是元才！”
陶升迅速接话：“高干？”
“对对对，就是高干。”
青牛角怒道：“袁绍不是在讨伐董卓吗？竟然还敢派高干来偷袭我们？！”
“来呀，快快派人去邺城，让左髭丈八、于毒他们快别喝酒了。”
“敌人都打到老窝里来了！”
正说着，寨门南边一大群黑山贼兵卒突然涌了过来。
“快开门！”
“敌军追杀过来了，快快开门！”
还有一个声音大喊到：“奉命讨贼，尔等受死！”
青牛角大怒，提着自己的单刀冲了出去。
“兄弟们，都跟我杀官军！”
“打开大门，都冲出去！”
“陶升，快派人去北边的李大目、于氐根寨子，让他们留守的人都来帮忙！”
“只要熬到邺城的各位兄弟们回来，咱们就有机会！”
于毒、左髭丈八、左校、黄龙等人，平时各管一摊。这也导致了众人手下都互不统属，没人能得心应手地指挥所有的黑山贼士卒。
现在青牛角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他自己暂时带领留守的人先顶着，等去邺城赴宴的那几个渠帅回来。
虽然指挥不力，但是好在人多，还能拖延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