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都不容易
众人围在台子周围，一听到消息，纷纷扭头望去，竟然发现是两个学生。
这伙人的头目是个中年大叔，头发中分，身材微胖，有点像是中学的教导主任。
他盯着不远处的人，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
两人的年龄加起来还没自己鞋码大，搁这装大瓣蒜呐？
正要出言训斥，不料台上的郭德刚率先开了口。
“苏棱，你的好意哥哥我心领了，不过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先回家去，我来解决”
周围的众人听到这话一愣，合着这几人还真认识。
“教导主任”也意识到这点，他又看向苏棱，发现这人有着说不出的沉稳，心里边便有了计较。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要对郭德刚怎么样。毕竟，现在已经2004年了，早就不流行斗殴了。
大家只是求财而已，拿到钱自己也好向茶楼交代。
因此他不会放过任何收回欠款的机会。
于是，他笑呵呵的说“这位小兄弟，你真的要替他还钱？”
“没错，他还差你们多少钱”苏棱毫不犹豫地回答。
“两万，我们这边都有记录，白纸黑字写着的”
“好”
见苏棱一口答应，“教导主任”蒙了。
这小子真有这么多钱？
他还想着万一对方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分期也可以。能拿到多少算多少。
随后，苏棱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让他带钱过来。
一旁的大幂幂对男友的表现感到震惊。
“我男友这么厉害的吗？”
之前那群人盯着他们看，让她有点害怕，于是躲在苏棱身后。
苏棱一边应付对方一边紧握着杨蜜的手让其安心。
大约半个小时后，许欣带着钱来了。
收到钱后，众人离开。
临走时，那位领头的人还特意向老郭道歉。
“今天对不住了，兄弟。你也知道，我是收钱办事，没任何针对你的意思”
郭德刚仍然有些恍惚，随口回应：“没事，你先走吧。”
说着便向苏棱走去。
苏棱知道老郭是要感谢他，于是率先出口。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这钱就当是提前付你的门票钱。你可别跑路，我是要在你这听一辈子相声的”
大幂幂听后，也跟着附和。
“没错老郭，你可别不干了啊，我们俩可是要在你们这听一辈子的”
郭德刚原本想说些感谢的话，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心里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他干脆说：“好，那老郭我就不客气了。我在这里宣布，只要德云社在一天，那后面两个座位就永远给您两位留着。“
北京人聚在一起会干什么呢？那当然是吃涮羊肉。
什么？夏天吃火锅都是异端？不存在的。
什刹海，鸦儿李记。
为了感谢苏棱的出手相助，郭德刚带他们来这吃饭。
点好了菜，老郭又犯了讲相声的毛病，贫嘴。
“这是BJ排得上号的老店，1946年就有了”
“他们家的烧饼可是一绝，往上数三代，都是做烧饼的”
“想吃涮羊肉来这就对了”
“......”
小馋鬼大幂幂听得直流口水，仿佛一只饿狼，恨不得冲进厨房把菜抢过来才肯罢休。
菜上桌，大伙开始大快朵颐。
老郭本想敬酒表示感激，可苏棱一看到酒杯就连忙制止他。
“算了，老郭，我酒量不行，一杯就能倒。”
老郭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一个人默默喝闷酒。
酒过三巡，老郭明显喝高了，然后开始大倒苦水。
“我88年就来BJ了，好不容易考上文工团，结果没到一年，剧团就黄了。只好灰溜溜地回家。”
“94年再次来BJ，干了三四天又滚回天津”
“95年是我第三次来，我发誓再也不会回去”
说罢，老郭将酒杯狠狠地砸在桌上，发出了的砰的一声。
大幂幂安慰道：“那你不是成功了吗，在BJ呆了有小十年了”
“是，不过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大蜜蜜被噎住了，不知怎么回，她的家境不错显然体会不到老郭的心酸。
老郭继续倾诉。
“刚刚来BJ那会，我居无定所，老婆跟着我受了很多苦。没到一年，她就跟我离婚了”
“那个时候，我住遍了BJ每一个的犄角旮旯，只要房租便宜，条件一概无所谓”
“有一段时间，住在一个小区，没钱交房租，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听着房东在外又是砸门又是骂街，我愣是不敢吱声。”
“还有一次，散场后没赶上公交车，只好走着回去，我便扶着栏杆就着汽车灯亮往前走。站在桥上，抬头一往，残月伴着寒星，那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哭了一顿，那是我第一次哭”
说完，老郭又喝了一杯酒，彻底支撑不住，趴桌上了。
苏棱陷入沉默，他没有想到老郭竟然有这么坎坷的一段经历。
很多人说只有经历过苦难才能成功。
但你去问问那些成功人士，如果有的选择，谁又想吃那份苦呢？
老郭没有得选择，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
吃完饭后，苏棱看着醉倒的郭德刚，琢磨着如何将他送回家。
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等了片刻，于谦赶了过来，先跟苏棱打了声招呼。看着趴在桌子上的搭档，又叹了口气。
这事他心知肚明，但自己也没钱，无法提供帮助。
他想跟老郭一起扛，只是对方没同意。
德云社毕竟是老郭一手建立起来的，他不想麻烦别人。
于谦叫来一辆出租车，将老郭塞进去，然后对苏棱说：“这次真的麻烦你了，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我们都是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望着离去的车辆，苏棱久久无语。
随后他与大幂幂一同乘坐出租车返回家。
车上，郭德刚醉醺醺的倚在于谦的肩膀上熟睡。
于谦低声自语：“你说你一个人撑什么？如果不是苏棱今天出手相助，你能走得出那戏园子？”
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油纸袋，轻轻地放在老郭的腿上。
他继续说：“这是王慧给的两万块钱。以后，别再想瞒着她。你以为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吗？”
郭德刚好似没有听见。
不一会，他转身，躲在车的另一边，悄悄地流泪。
于谦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直视前方。
大幂幂家附近，一对小情侣依偎在一起。
苏棱知道老郭的话让杨蜜深有感触，所以他没有多说，只是搂着她。
“你说，我们会分开吗？”大幂幂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女人总会有感性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要说其他的，表白就完事了。
“我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但我向你保证，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大幂幂仰望着苏棱，她的眼里充满了柔情。
她踮起脚尖，闭上眼睛，苏棱随之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