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拍前准备与女角色
刘一菲吊威亚终究只是虚惊一场，没能在剧组掀起多大的波澜。
除了事发当天提早收工外，第二天就又重新恢复正常。
这年头演员没那么金贵，不管是大腕儿小腕儿，所有人都很拼，演戏受伤是常有的事。
刘一菲也就是因为年纪小，所以受到关心偏爱多些，但也多得有限，第二天就正常参与拍摄。
还是“枯井”那场戏。
不过这次“坠井”的戏份不是刘一菲来拍了，而是舒唱当替身完成。
这次没出什么意外，干净利落一次就过。
然后就是“正主”刘一菲下场了，和林志影磨“枯井定情戏”。
没错，就是磨。
整整两天，这场在电视上播出时可能不到十分钟的戏，拍了两天还没拍完。
“段郎，不愿是生是死，我都跟随着你。”
“表妹，你嫁了段公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段公子就会是我的表妹夫，我怎么会害他呢？”
这段台词两天来陈书听了无数遍，他都已经会背了。
修青老师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演技在线，他扮演的慕容复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个细节——边说台词边微微转身，从面向段誉、王语嫣，逐渐变成侧面相对。
而他的眼神也随着转身从和蔼慈善逐渐变得冰冷阴森，当最后说到“我怎么会害他呢”时，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透出来。
可谓把慕容复的虚伪、隐忍、阴狠演活了，完全不输港岛张锅强那版。
不过因为大家都知道修青的水平，所以倒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刘一菲，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
两天来不仅越演越好，比之前有明显的提升，重点是她已经不仅靠表情、肢体动作来演戏，眼神也变得有戏起来，能通过眼神传递喜怒哀乐。
虽然离修青那种境界还差得远，但考虑到她的年龄，已经十分难得。
但最让陈书感到意外的却不是刘一菲演技的提升，而是她和林志影待在一起的频率大大降低。
准确来说是她和林志影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的频率大大降低。
以往下了戏，刘一菲总是和林志影小马扎排排坐，说说笑笑。
但现在下了戏，刘一菲基本都是找周小文、修青或者其他来片场的前辈请教该怎么演。
林志影也跟着，笑着站在刘一菲旁边。
但陈书能看得出来……
他不是真正的快乐，他的笑只是他穿的保护色。
“小陈，来一下。”
听到周小文的呼唤，陈书应了声后向着导演棚走去。
棚子里不少人，刘一菲、林志影、修青、还有扮演鸠摩智的演员杨雄都在，他们都围在监视器前回看刚刚拍摄的那场戏。
毕竟熬了两天才终于过了，都想知道到底演得是什么样子。
“周导，什么事？”陈书问道。
他感觉周小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不舍？
“今天这场戏拍完，后面的戏就简单了，你……”
周小文顿了下，可旁边的赵伟却是直性子，直接道：
“你明天开始就不用来剧组了……”
“啊？”陈书懵了。
我被开除了？
然后还没等他完全懵，就听赵伟又道：
“老实在酒店研究你那戏怎么拍，分镜头什么的也得画画，我明天分俩摄影师给你，老周也从剧组各个部门给你抽调些人。”
“……”
陈书看着赵伟戏谑的笑容，不用猜，他就是这么故意大喘气逗自己的。
但抛去被这位学长戏耍的无语，陈书的心跳不免有些加速，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
“那剧组这边？”
“后面戏份都是零零散散的小配角戏了，没什么大场景，难度也很低，你安心拍作业吧。”周小文说道。
他虽然舍不得陈书的好用，但后面的戏用陈书和用其他副导演，确实差距不大。
“第一部正式作品，好好拍，以后成大导演了被人翻出来才不丢人。”
拍拍陈书的肩膀，周小文满眼感慨与期待。
……
“陈导，晚上喝点？”
“陈导，晚上玩两把？”
剧组收工时，陈书收到不少邀请。
在没有夜戏的《天龙》剧组，喝酒、烧烤、打牌是最常见的娱乐方式……可能还有其他的，不过没人邀请过他。
往常陈书如果没事偶尔也会参与，毕竟要是每次人家邀请都拒绝，时间久了很容易被孤立，这对他在剧组的工作肯定是不利的。
但今晚不行了，明天陈书要和分给他的小剧组见面，今晚他得想想作业该怎么拍，这样明天才能把任务分下去。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后陈书就坐到桌旁开始写起来。
首先，第一件事，通知演员明晚进组。
之前因为不确定什么时候能拍，所以他一直让贾奈亮、周一伟他们先研究剧本，不要过来。
毕竟每天的住宿费不便宜，而学校的钱也还没到账，他自己又没钱，总不能让演员自己掏钱住宿。
陈书到底还是要点脸的。
“钱应该就这两天了，明天问问谢老师。”
嘀咕了句，他开始写第二件事——选景，也就是拍戏场地。
外景好办，怀柔最不缺的就是青山绿水，随便找一山清水秀的没有现代化痕迹的地方，都能拍摄。
重点是内景。
因为内景不是想拍就能拍，得花钱租，有时候甚至得自己设计建造一个。
《天龙》拍摄时就在大理建了个天空影视城，据说花了一个亿。
当然，这钱肯定不全是剧组出，有各方资本以及当地政府参与，毕竟影视城建好了后还能租给其他剧组使用。
《江湖论剑实录》没那么夸张，内景并不多，而且也都不是很奢华精致的场所。
也就司徒耀祖老家村子、司徒耀祖和张鼎鼎住的破房子、张二河忽悠司徒耀祖时的青楼……
这里面不少都可以蹭《天龙》的场地，实在没办法，陈书再自己花钱找地方。
一件件事在笔尖滑动下跃然纸上，而陈书心中对于怎么拍《江湖论剑实录》也越来越清晰。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窗外的明亮天光不知不觉被灯火代替。
“咚咚咚。”
“来了。”
听到敲门声，陈书从桌子前离开，打开房门。
是周小文……和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女生。
女生长得挺漂亮，个头也高，明明挺瘦的但却感觉有肉，应该是骨架子大的原因，看起来显得丰满。
“学长，……”
陈书目光看向女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蒋心，我演剧里的木婉清，刚刚才进剧组，你好。”
女生主动介绍了自己，并笑容爽朗地向陈书伸出手。
这种大方不做作的姿态倒是挺让陈书有好感，轻轻握了下女生的手也介绍了自己：
“你好，陈书，剧组副导演，其实就是打杂的……请进。”
也不能一直把人堵在在门口讲话，陈书让开身子准备让两人进去。
但周小文摇了摇头：
“不进去了，两句话就走。”
顿了下，他说道：
“你剧里不是还有两个女角色没人演吗？正好蒋心今天进组，我把你剧本跟她说了下，人家挺愿意帮忙的，来找你就是见见你，顺便拿份剧本给她。”
听起来周小文好像很霸道，也没和陈书商量，就把这件事给定下来的。
但陈书却只觉得高兴。
剧里面那俩女性角色他都准备找群演了，人周小文搭自己人情给他找了个专业女演员，这还有什么好挑的。
他立刻走进房间拿了三份剧本出来，递了过去：
“这两份是那两个女角色的剧本，一个是歌姬，另一个是女扮男装，你看上哪个都行。
这份是总的剧本，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好的，那我回头看完了跟你说。”
拿到剧本，蒋心也没别的事，加上已经九点多了，便告辞离开。
倒是周小文听说陈书正在画分镜头，进去看了两眼。
分镜头就是把剧本的某个情节画出来，可以认为是导演脑海中想要拍出的故事画面。
它能让剧组各部门更加清楚、具象化的知道导演想要什么，大大提高剧组效率。
好的分镜头人物、环境、建筑什么的都栩栩如生，细节刻画满满，剧组直接照着拍就行。
而差的分镜头，那就纯粹是导演自己的灵感笔记了，而且还是加密的，因为除了导演本人，没人能看懂。
陈书的分镜头怎么说呢……
“有点像我一个朋友。”周小文给出评价。
“冯小钢？”陈书猜测道。
他听周小文说过，冯小钢因为是画画出身，分镜头画的非常好，属于业界顶尖水平。
周小文嘴一扯，把分镜头稿纸放下，又抽了张纸擦手：
“像姜纹。”
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留下陈书独自在房间内脸黑。
演员、导演这两者任意一个别人夸你像姜纹都是好事，但是说分镜头画得像姜纹……
只能说骂得太脏了。
“真有那么差？”
陈书拿起张分镜头稿纸，看着上面略显凌乱的线条，好像是有点潦草了。
但也未尝不能说是毕加索晚期抽象派风格……
“老周真不会说话，活该只能拍电视剧……而且还没素质，门都不知道关。”陈书吐槽。
他走到门口，刚要关门，突然一个女生出现。
“那个，那个，我有点事找你。”
女生十分扭捏，和陈书印象里判若两人。
……
房间门打开，躺在床上的舒唱看着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的闺蜜，问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没去吗？”
刘一菲轻轻皱着眉：
“去了，他说没有适合我的角色。”
“不对啊，孙助理不是说有两个女角色没人演，准备找群演吗？一个是女扮男装，还有一个是……”
舒唱有点想不起来孙凯当时是怎么说的了。
不过刘一菲记得很清楚，说道：
“是歌姬。”
这两天她一直躲着陈书的，毕竟当时她对陈书横眉冷对，结果那天威亚搂着人一顿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就先选择逃避。
下午在看监视器的她听到了周小文让陈书拍作业的话，心中就记下了。
晚上找到孙凯，问了陈书拍作业的事，听到缺女演员时，当即就想到了这是一个向陈书表达善意和感谢的方式。
晚上在闺蜜的鼓励下，她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才鼓起勇气去找陈书要角色，但不到一分钟就被陈书拒绝了。
“歌姬啊，你太小了，不太合适……女扮男装那个？你太小了，不合适。”
刘一菲一想到陈书拒绝自己的理由，就一阵火大。
我连王语嫣都能演，年龄怎么就小了？
敷衍自己都不能找两个不一样的理由呢？
“哼，不演就不演，我才不稀罕！以后我肯定不会再理他了！”
刘一菲趴到床上，一边锤床一边喊。
舒唱看着耍小孩脾气的刘一菲有些好笑，调笑道：
“那理林志影吗？”
刘一菲的喊声忽然停止，皱着眉，有些不高兴：
“唱唱，你又说！”
这两天她已经不怎么和林志影说话了，或者说和林志影说话时心情和以往有些小不同。
“茜茜，我真的挺好奇，你怎么突然就不怎么搭理林志影了呢？”
舒唱趴到刘一菲旁边问。
刘一菲的对林志影的态度变化太大、也太快了，虽然是好事，可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他哪里惹到你了？”她猜道。
“没有，也不是不搭理，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刘一菲轻轻摇头。
她先前是对林志影有些好感，因为林志影确实对她很好，很会照顾人，关心她的情绪，理解她不被理解并被旁人称之为“任性”的东西。
就有种她真的是王语嫣，而林志影是段誉的感觉。
王语嫣不是就该和段誉在一起吗？
但是那天，她哭完和舒唱从化妆间出来，看到了陈书。
陈书当时正在给武行们散烟。
“各位多担待，茜茜年纪小不懂事，又好奇，害今天各位挨了导演骂，实在对不起……”
“陈导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说了，对了你脖子没事吧，当时我们看刘小姐用力可是不轻。”
“没事，没事，活动活动就行。”
……
“想明白了什么？快说啊，别卖关子。”
舒唱看着突然发呆的闺蜜焦急催促。
“哦，想明白了……”
刘一菲回过神，抿了抿嘴，轻轻道：
“段誉那样的宠爱好像也挺没意思，而且，我也不是王语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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