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子

妈妈走后，很快就过去了日子，她不再期待爸爸妈妈回来，她生活依旧，她和一个邻居姐姐玩上了，她不知道这个姐姐什么时候搬来的，小嘉和几个小朋友都一起去那个邻居姐姐家玩电脑，在三楼，他们兴奋地玩4399，看芭比梦想豪宅，听凤凰传奇的歌，就那么几天过去，一天他们玩的正开心，一个男人怒气冲冲走进来，拿着一根数据线抽在邻居姐姐身上，看的小嘉心惊肉跳，她和小伙伴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那个男人让他们滚，他们一溜烟跑了，奶奶知道了，看见桌子上居然有鱼，她没吃过鱼，她不敢上桌因为奶奶还在生气，小嘉故意问奶奶“这什么啊奶奶”“鱼”“怎么来的”“奶奶买的”“哦”“这个是蒜吗？”“别问了赶紧去洗手吃饭”“好呢！”小嘉兴冲冲把薄外套脱了去洗手，奶奶也是从头到尾不动声色在饭桌上剥蒜，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去人家家里被赶出来了，她开心就好了，那晚小嘉第一次吃鱼，她觉得味道挺好的，可是没有乌鸡汤好，过几天她却又吵着奶奶买鱼给她吃，因为她和邻居姐姐他们玩时，姐姐说到吃鱼可以变聪明，小嘉夹着鱼边吃边说“我最喜欢吃鱼了”之后奶奶都会给她买鱼吃，因为她喜欢，小嘉想着以后变聪明了挣钱给奶奶，夜晚奶奶熬着中药，小嘉上小学后奶奶就经常熬中药喝，煲一些东西洗脚，小嘉很喜欢中药味，她想喝，可是奶奶老说这很苦的，可是小嘉是很倔强的小孩，她之前老觉得西药丸都是甜的，奶奶有阵子去开药，开的西药一大把，次次都一大半要吞进去喝水，她就求奶奶也给她开药，她也要吃，奶奶一开始不同意，后面就让她吃吃苦，给她来了一包感冒的，里面有药丸胶囊药片，大概一包十几颗，小嘉学着奶奶的样子一把吞进去，混着水，她吞不下去药因水，味道在口腔蔓延，小嘉一下子呕出来，奶奶在一旁笑着问“还要吗？”小嘉后怕摇晃脑袋，这些中药闻起来就有点微甜，就又求奶奶给她喝点，奶奶无奈就给她了，小嘉就抿了一点点，苦不堪言她只能说，她都不知道奶奶怎么一天两碗的，奶奶喝完药开始拿药水洗脚小嘉就好奇了问她为什么要拿这些洗脚她觉得奶奶可能脚出了问题，她在幼儿园大班时，一天回家发现自己身上好痒，小腿大腿上开始长痘，奶奶那会就拉着她去公路那不知道在哪砍了些树叶，每天拿去烧水给她洗身洗了一个星期她好了，后来小嘉才知道她长水痘了，那么奶奶脚有什么问题呢？奶奶还用小刀子割指缝间的脚体，昏黄的屋子下，小嘉很认真盯着奶奶用刀割出来一小片一小片的皮，直到看见粉色的肉，她问奶奶不怕割到肉吗？奶奶说“不痛，所以不知道割没割到”小嘉扣扣自己的脚，嗯有点痛，她没有隐隐之中的感觉，她开始自觉懂事，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懂事，可她就是觉得要懂事，她开始学习自己洗头，倒着上半身洗头，就算脑袋充血洗不干净也不要奶奶帮她洗，煮饭她听奶奶说一次就会了，烧火她无师自通，一次奶奶上山砍柴，她在家里找不到什么菜，就只有鸡蛋，她试试煎蛋，倒油进去，油因为锅底有水滋滋滋溅起来，小嘉很害怕，可还是打了一颗蛋进去，蛋壳伴随着蛋下锅了，小嘉想拿锅铲撩出来，没用就只能上手了，手没碰到就被溅起来的油烫到了，小嘉只能用锅铲一直撩，没一会这蛋不成样，小嘉没办法只能加水洗锅了，小嘉又想到可以煮鸡蛋吃，小嘉坐灶台旁边无聊晃着木板子等，想蛋快点熟，就拿竹筒吹火让火加大，七分钟后小嘉等不及开锅捞出来，三个鸡蛋，里面还是有点没熟，小嘉也不沮丧，加酱油和油意外好吃，奶奶回来了问她怎么了一手灰，小嘉很得意把那碗酱油拌鸡蛋给她看，想听听夸奖，奶奶说她不要吃那么多酱油后让她自己去玩，小嘉也只能这样了，不夸就不夸，自己美美去吃了，捧着碗坐长椅上一勺又一勺吃完，后面奶奶吃药越来越频繁，奶奶第一次带她去三姑那，三姑是卖鸡的在菜市场，热闹的菜市场有划分领域，卖菜卖鸡卖鱼，卖鸡的呢就是不同店家用竹编子围着自己的鸡卖他们不同于卖菜卖鱼，他们可以在里面卖，不怕下雨，奶奶问三姑要了一百块，小嘉不知道为什么要问，奶奶没钱了吗？捡瓶子不够钱了吗？她选择沉默不问，在夜晚和奶奶睡紧紧抱着她的后背缱绻睡去，奶奶问她能不能帮她洗内裤时，小嘉很快答应，奶奶内裤是深紫色，深粉丝，好几条，不过掉色都严重，上面大多都有血有烂便，小嘉皱眉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拿内裤去水龙头冲洗，然后克服自己心里掏洗衣粉揉搓，之后她甚至主动去帮奶奶一个人卖菜收摊摘菜，奶奶说什么都好，之后她以为奶奶会好起来的，可是小嘉在每个夜晚睡地都很沉，不知道奶奶每晚难受睡不着，然后在小嘉二年级下册，她被送去三姑家里住，她不记得奶奶什么时候走的，三姑长得富态，身上很有肉，她似乎很喜欢她，她有个儿子在读初中，三姑家里完全和自己家不一样，有电视给她看，每天都有好吃的，连早餐也是香甜的面包，三姑对她也很关心，也会给她买衣服，哦对了，她的妈妈给她生了一个妹妹，在过年时妈妈带回来的，小小一个人被一条方棉布抱着，家人都围着妹妹看，妈妈问她喜不喜欢妹妹，小嘉没有回答她，只是睁大眼睛看他们，她不难过，因为她有奶奶，她一直都知道奶奶最爱她了，因为她会把好吃留给她，她会听她说老师需要买学习用品就傻傻给她钱，即使她没有多少钱，她会在炎炎夏日自己也热地睡不着给她扇风，她在三姑家过的挺开心的，后面她暑假去小姑家，她看见奶奶了，奶奶在小姑家好像好了点奶奶看见她就唤她过来，然后把好吃的就塞给她，小嘉还是笑嘻嘻地和她说话，她和表姐一家去她家工厂，是一家五金制成厂，机器滚动和铁器碰撞的声音她之前听过来，一年级时学校给各个学生办了十元的校园卡，可以用校园电话拨打任何人，她卡里有爸爸妈妈的手机号码，她打过去是妈妈姐地电话“喂”很长声音没人说话小嘉听到嘈杂的机器声对方明显不耐烦了“谁啊”“妈妈”她明显一愣后一会说“我现在没空，有空再说”小嘉还想说什么就挂了，她不泄气又打了过去，这次是爸爸接电话“爸爸妈妈在忙，下次再说好吗？嘉嘉”然后她又没说上话被挂了，后面她没再打过去了，之后再也没有了，她刚上一年级那个夏天，因为随小伙伴后面过马路耳朵被摩托车撞伤了，当时耳朵流许多血，小嘉坐地上嚎啕大哭，其实她当时压根没感觉，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哭，那个摩托车司机在一旁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奶奶被通知赶过来，那个司机把小嘉带去卫生院包扎，妈妈第二天就赶回来，查看她的伤势，妈妈还给她买了芭比娃娃，她高兴了好久，她也是有芭比娃娃的人了，她兴趣冲冲在工厂和表姐玩，那年12年，鸟叔的江南stay火遍亚洲，穿着表姐的衣服，她在这个暑假过的野和你开心，暑假后，三姑父说不要她来他家住了，他不喜欢她，因为她偷钱，没错她偷钱，她知道她活该，所以小姑问她愿不愿意到她家住时她立马点头了，就算小姑故意吩咐她不许偷钱时，她也乖乖答应并且做到了，她要食言了，暑假时奶奶住院，她和小姑他们去医院看奶奶，她永远记得，那头下午阳光明媚，奶奶静静躺病床上，身上血管被皮勒出形，那两包血液好像是抽着她的血逆流而上挂两根叉上，小嘉还是笑嘻嘻和她说话，摸摸她的手，小嘉心里心疼她，以前奶奶是瘦瘦的，可是她现在似乎只有一骨架子，摸着她满是茧子的手，不是已经半年没干活吗？怎么手还是那么硬，奶奶这时发过来摸她声音细细地说“以后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读书在镇上”小嘉拿她的大手摸她自己的小脸点点头，后面她选择去花都读书，她在三姑家住时，有次大雨自己跑回家，她心里不知道心生什么感觉，她一个人呆呆坐在红木沙发上想这些红木家具哪里来的，黄黑的屋子里都是旧味，窗帘被完全拉上，她不想拉开，外面哗啦啦下着大雨她好难过，她真的好难过好想奶奶，她什么时候回来，顺势躺上红木沙发，看着挂钟滴滴转，一声一声滴在她心尖，头埋向下面哭起来，她真的好怕她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