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哪有那么多巧合
无数画面如电影般在脑中快速播放。
他变成了一个惨绿色的灵体，在一片天空永远阴沉，到处都是废墟的世界游荡。
‘这是虚灵的记忆…’费恩反应过来。
是了，他穿越时吞下了两个灵魂，但他只获得了原本费恩的记忆，却没有虚灵的记忆。
他早就忘了这回事，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原来要完全消化虚灵光球之后，记忆才会显现。
记忆中，‘他’才刚从虚化水晶中出生十几年，只能算虚灵中的新生儿，在虚界的荒野中游荡，因为实力弱小，经常过着没有虚能可吸收，没有血食可享用的落魄生活，偶尔和同样刚出生不久的同类玩闹，或者为了一点能量和食物而争斗。
直到有一天，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在‘他’眼前，‘他’被吸入裂缝中，来到一片没有见过的世界。
这里有蓝天白云，有色彩鲜艳的植物和土地，与永远只有灰暗、焦黑和惨绿三种色调的虚界完全不同。
主世界！这是主世界！‘他’变得兴奋起来，这里有虚灵们最仇恨的人类，他可以尽情的杀光他们，吃掉他们，将他们制作成自己的奴仆！
‘他’很快就发现了适合的目标，两个穿着长袍，将‘他’召唤出来的人类。
“人类，胆敢召唤吾，作好死亡的觉悟了吗！”‘他’一声大吼，杀戮的欲望在心底升起。
这种欲望如此强烈，‘他’迫切得想要将其发泄出来，将眼前的两人撕扯成碎片，享受着沐浴在他们血液中的感觉。
可‘他’只获得了不到一秒钟的自由，就被一道乳白色的光环禁锢，‘他’愤怒的嘶吼，却无法发出声音，亦无法动弹，这才发现，身旁还有四只被禁锢着的同类。
“我们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只有五只幼生期的虚灵，导师。”那个穿着宽大黑袍的女人说道。
“没关系，奥莉维亚，虽然他们太过弱小，但放到凡人的世界中，一样能起到效果，只要他们能帮我获得珍贵的实验数据。”另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说道。
这个人面色严肃，目光阴翳，长袍的胸口纹着一个奇怪的圆环印记。
“这附近有哪些人口比较多的城市？”白袍男人问道。
黑袍女子拿出一卷羊皮纸翻看，随后说道：“有克里夫城，是周边五个王国的贸易中心；柯塞尔城，周边八个王国的港口贸易中心，奈斯特城……”
“不错，正好五个城市。”
“巫师联盟的船下半年会光顾这些地方。”
“巫师联盟？可惜我赶时间，这次就不劫他们的船了。”
“今年领船的似乎是库库里特巫师，他应该感谢自己的运气不错。”黑袍女子轻声笑道。
“好了，虚灵们，向我展示，你们是如何附身人类吧。”白袍巫师挥手，空间裂缝出现，再次将‘他’吸入。
费恩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们不是巫师联盟的人！虚灵是他们释放的！他们只想收集虚灵附身人类的数据！
这些念头快速在他脑海中闪过。
难怪偏僻的柯塞尔城会突然出现虚灵，难怪巫师会提前到来，难怪他们不是坐巫师联盟的船，难怪奥古斯凯对他是虚遗者如此重视，难怪他会用看小白鼠的眼光看着自己。
费恩感觉头皮发麻，皮肤上似乎有电流划过。
他有些僵硬的回过头，看向身后马车门处的雾气，想迈步走回去。
“不舍你的家人吗？”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费恩汗毛根根竖立，有些艰难地说道：“不…不是。”
“走上巫师的道路就要学会与亲人割舍，向前走，不要停。”奥莉维亚用平静的目光看着他。
费恩硬着头皮点头，与此同时，似乎是虚灵的记忆开始对他产生影响，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想将前者撕碎的欲望。
“新人在那边集合，去吧。”奥莉维亚抬起宽大的衣袖，为他指明方向。
“是…”费恩答道。
他知道他不可能返回了，只能忍住心中强烈的恐惧和杀戮念头，迈步向着大厅尽头的一处拱门走去。
超级感官看见奥莉维亚仍在身后注视着他，他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步伐显得太过僵硬。
但事情的发展开始变得严峻，虚灵对人类天生的憎恨和杀戮欲，开始影响他的大脑。
他不仅仅想将奥莉维亚撕碎。
他看着不时从他身旁经过的新人，心底同样渴望将这些人杀掉，这种思绪强烈得就像沙漠中的人渴求着水，即将饿死的人渴求着食物。
他艰难地来到新人集合的拱门处，除了围绕在唐泰斯身旁的新人，有不少人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他只是沉默着点点头，似乎眼前的活人太多，让他心中的欲望变得更加强烈，他甚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
“杀掉他们，用虚灵冲击将他们摧毁！”
“将那个女孩撕碎，我要吃她的肉！”
“那个唐泰斯的眼神很不好，把虚能注入他的体内，把他变成行尸，我要听见他的哀嚎！”
费恩用力地咬了下嘴唇，在即将忍耐不住时，全力启动超级大脑，控制住身体。
这让他好了一些，原本微微颤抖的四肢成功平复了下来，但精神仍旧备受折磨。
“所有人跟着我，不要乱走。”昨天的两位白袍青年举起手呼喊道，然后带头走进拱门。
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再像昨天那样紧张慌乱，反而满是期待的神色。
新人们紧随其后，进入一条长长的廊道。
但与灯火通明的大厅不一样，廊道里阴暗冰冷，石墙上的烛火都显得诡异。
这让人群出现了一些不安。
在经过一段短暂的路途后，他们在一个三岔口停了下来，又有两个穿着白袍的青年出现，奥莉维亚也从后面站到最前。
“现在由我宣布马车上的规矩。”奥莉维亚说道。
“第一，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必须听从奥古斯凯导师或我的命令。”
“第二，三餐在大厅内进行，用餐时不准喧哗。”
“第三，除了用餐时间，不要离开房间。”
“第四，从进入马车开始，你们就是奥古斯凯导师的财产。”
“第五，领到灰色方牌的人，从今以后就是巫师仆从，今天开始就去地下层学习怎么干杂活。”
她彻底撕下了伪装，用冷漠的语气宣布着马车里的规矩。
这让新人们产生了一阵骚乱。
“我们不是去巫师联盟的集结点，选择要去的巫师学院吗？怎么会变成奥古斯凯巫师的私人财产？”有少年大着胆子问道。
“我们是来当巫师学徒的，怎么让我们干杂活，开什么玩笑？”又有拿着灰色方牌的人大声道。
“对啊，我们家族可是正式巫师的后裔，我从来没听说过巫师联盟有这样的规矩！”
奥莉维亚目光凝视，出声质问的三人立马被无形之物掐住脖子，悬于半空中。
她轻笑一声：“巫师联盟？谁说我们是巫师联盟，从现在起，你们属于黑环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