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说谎
费恩将有自己半个身子高的一摞书籍抱回房间后，立马跑向第一层的食堂。
他只有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用餐和休息，中午马上有一节巫界通识课。
第五层学徒的第一个坏处来了——离食堂太远！费恩边跑边这样想着。
看样子该在自己偌大的房间内留出一片空间作为厨房，这样不用出门就能在房间内用完三餐，节省一些脚力和时间。
但他很快又担心如果以后都一个人在房间内用餐的话，会影响和互助会同伴的交流。
毕竟从第一节课结束后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学业肯定非常繁重，不会留出太多时间休息和增进感情。
而且，自己做饭大概会更花时间……
费恩在食堂找到已经快用完餐的唐泰斯和克莱尔等人，从旁边正在送餐的木制人偶手里抢过餐盘，一边走一边吃。
“不用这么着急的，费恩，通识课就在第二层的大礼堂，我们已经去过那里，不用找路。”达莉斯轻声细语地说道。
“怎么，高贵的第五层竟然没有食堂吗？”唐泰斯故意阴阳怪气地调笑。
费恩瞟了他一眼，先喝下一口奶油蘑菇汤，帮助嘴里的面包顺下喉咙，然后才开口：
“低级别的新人也是有优势的，你看，离食堂更近不是？”
唐泰斯被呛了一口，差点把嘴里的土豆喷出来。
“我们的通识课是哪位导师？课表上没写名字。”克莱尔问道。
“是高级学徒们。”回答的是贝尔，他的功课做的很足。
“两门公共课都是在第二层最大的教室进行，而且不区分新人和老学员。”
“讲解的都是巫师界非常基础的历史、地理、人文、逸闻轶事等知识，因此通常都由高级学徒代劳。”
他们很快就确定贝尔的情报没错，第一次的巫界通识课竟然是由奥莉维亚讲解。
公共教室足有礼堂大小，除了这一次的51名新人外，还有四五十位老资历的低级学徒，零零散散地坐着。
奥莉维亚对自己的喉咙施展了一个能够扩大声音的法术，足以让她清脆又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在礼堂里回响。
“如果你们当中有非诺斯特大陆出身的人，请尽快学会诺斯特通用语，这是魔塔内通行的主要语言。”
“感兴趣的话，还可以学习特洛赞通用语和艾欧希捷通用语。”
“在你们今后的学习过程中，还要学会诺斯特符文语、特洛赞精灵语和艾欧希捷维达语，目前大部分主流巫术的咒语、符文等都出自这三种语言。”
“今天要讲的是与这三门巫术语言相关的背后的风暴矮人、原初精灵和巨龙族的历史……”
让人遗憾的是，奥莉维亚即使在公共课中，仍旧保持着毫无情绪波动和语调起伏的语气。
即使她的声音再好听，通识课的内容再有趣，仍旧有不少学徒昏昏欲睡。
费恩倒是没有受到影响，他早已习惯了奥莉维亚的这种风格，前世讲课比黑袍女子更催眠的秃头导师有的是。
至少奥莉维亚的声音更好听些，如果不考虑对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的话。
通识课之后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不少新人都聚集到了一楼的公共休息室。
这里是整座巫师塔学徒数量最多、最热闹的场所之一，甚至经常能见到中级学徒的身影。
有不少关系较好的学员团体聚集在一起，小声交流着或共同学习，但小团体和小团体之间仍旧刻意地保持着很远的间隔。
费恩等人围着一张小圆桌，靠坐在柔软的天鹅绒靠背椅子上。
没有丝毫的耽误，费恩已经拿出书籍和羊皮纸继续解析虚能的构型了。
他没有翻阅巴比尔管家今天发下的书籍，暂时还不想让互助会的人知道超级大脑变态的学习速度。
克莱尔、达莉斯和唐泰斯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闲聊着，或许是塑能课和通识课打开了他们的大脑，勾起了好奇，三人的聊天兴致颇高。
费恩原本还想劝告两句，但想想这些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少年，又放下了说教的心思，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
倒是一向冷淡话少的贝尔，和费恩一样沉浸在书本之中。
下午，令人作呕的死星升到天空正中之时，预言课开始了。
走进教室的导师，果然是那位和巴比尔一样刻板严肃的女仆长。
这节课的氛围大概会和管家大人的塑能课一样，严肃又精彩，让人兴致勃勃。——这是新人们脑子里的想法。
但是事情从一开始就变得不同。
有两名新人迟到了，足足两分钟。
就在黛西女士刚开始介绍课程内容时，他们出现在教室的门口。
“导师…对，对不起，我们迷路了。”其中一名新人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费恩记得两人，是托比那个小团体里的人。
也许是中午容易疲乏，也许是通识课真的催眠，费恩记得离开公共休息室之前，看见他们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黛西女士紧紧地抿着嘴唇，用冷厉的眼神看着两人。
“巴比尔昨天刚宣讲过魔塔必须遵守的规则。”女仆长的声音也显得很冷，让人一听就不太舒服，甚至有些刺耳。
“你们记得第十条是什么吗？”
“…不，不记得，对…对不起。”那名一开始出声解释的新人说道。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若说有哪些规矩他大概记得，但具体第几条是什么，谁会记那么清楚呢。
“第十条，无正当理由，不准迟到。”
“你们第一天就明目张胆的违反规则，我将对你们进行惩罚。”女仆长严厉地看着他们。
“我们有正当理由的，这是第一天，我们对魔塔还不够熟悉，所以迷路了。”另一名新人着急地解释。
“而且我们只是迟到了两分钟。”
“你说的对…规矩要被严格的遵守。”
黛西女士的眼神变化，却并没有变得理解和宽容，反而让人感觉些许恶毒起来。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说谎，是不是真的迷路了。”
说完，她就快速地低声诵念咒语，似乎要用某种咒语检定他们是否说谎。
费恩凝神，他确定那两个人说谎了，想知道这位导师会怎么做。
两位新人不安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
女仆长施法完毕，然后用一种奇特的韵律说道：“如果他们说谎，将因此受到诅咒。”
她仿佛是在对着冥冥之中的某种东西说话。
而在费恩的视线中，女仆长和两名新人附近的空间都变得不稳定，教室的墙壁好像活了过来。
两名新人的身上散发出黑气，然后迅速组成一个黑环围绕他们旋转。
顷刻间，黑环收缩钻入身体，他们的动作变得僵硬，眼球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