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种你打死我
朱能一刀，有断石裂水之势。
普通人若是被他这一刀砍中，估计会一刀两段。
眼看朱高爔被朱能一刀砍下，朱允炆等人的心跳都静止，世界仿佛也静止。
有些大臣不忍心看到年仅十岁的朱高爔被分尸，吓得扭头一边，紧闭双眼。
铛！
所有人的预料都落空了。
朱能一刀没砍中朱高爔，而是砍在了地上。
在朱能的刀即将落在朱高爔身上的时候，他的身体凭空向后倒退。
众人这才注意到，朱高爔的身后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太监，手还搭在朱高爔的肩膀上。
怎么会？！
朱能不敢相信自己的必中一击会落空。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距离那么近，可最终竟然落空了。
朱允炆等人见状，顿时松了口气，悬紧的心放下，有种虚脱的感觉。
而姚广孝等人则是看着，却气得骂娘，痛心疾首。
“啊！！！”
朱能咆哮，再冲向朱高爔。
然而，
“咔嚓！”
朱能的刀断了。
超过三尺的刀握住的却不到一尺长。
朱能愣在原处，错愕地看着手中的断刀。
那裂开的虎口出血，鲜血顺着断刀滴落在地。
天都庇护他，他是天命之子吗？
“狂妄之徒，竟然敢刺杀本王！”
“来人，缉押下去，听候发落！”
朱棣咆哮。
藏在手袖里的拳头紧握。
该死的，那个太监什么来头，真该死。
此时，禁军已经将朱能控制住，那五十名死士死的死，被控制的被控制。
而耿炳文和徐辉祖，一个重伤昏迷，一个轻伤尚好。
“带下去！”
朱允炆黑着脸，气冲冲走向朱能。
混账东西，差点坏自己大计，绝不能让他活着。
“聋了吗？”
“给本王将他带下去！”
朱棣眼神一沉，看向朱高煦那边。
朱高煦一愣，随即心中一喜，立即带人走来。
他知道，朱能的刺杀虽然不成功，但父亲还是会保他。
只要人落在自己这边，剩下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是自己等人说了算？
“慢！”
“朱能刺杀皇上，该交给刑部，关进天牢，候斩！”
朱允炆大喝，怒视着朱棣。
人若被朱棣带走，还不被朱棣包庇？
“你也聋了吗？”
“没听到他要杀的是本王？”
朱棣脸色一冷，杀气凌凌盯着朱允炆。
“你！”
朱允炆顿时一惊。
只觉得浑身被冰窖包围着。
那恐怖至极的杀气让他无法呼吸。
这一刻，朱允炆的愤怒消失，转而是对朱棣的恐惧。
他忘了，忘了朱棣身后的十万大军，忘了现在需要忍辱负重。
“放肆！”
“燕王好大的胆子，敢对太上皇无礼！”
“你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还有没有大明礼制？”
突然间，群臣中，方孝孺推开前面的大臣走出来。
他脸上带着愤怒，大步走到朱棣面前，指着朱棣大声呵斥。
朱高爔原本想上前的，但见到方孝孺走出来后，选择先看看戏。
“你什么身份，敢对本王无礼？”
朱棣眼神一凝，冷声道。
“翰林学士方孝孺！”
“你燕王奉天靖难已取得成功，十万大军为何还包围皇宫，想造反吗？”
“纵容手下刺杀新皇，还颠倒黑白想包庇他，你燕王是个无情无义冷血无情想杀子夺位的畜生吗？”
方孝孺大喝，唾沫飞溅，声震四野。
四周寂静，像是活见鬼地看着方孝孺，忍不住咽口唾沫。
“混账东西！”
“辱骂亲王，污蔑太祖亲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朱棣气得脸色铁青，眼神带着疯狂，怒吼道。
“不当人子的东西，你有什么脸面提太祖？”
“有种你就打死我，我到地下找太祖，状告你这个想杀子夺位的不肖子孙。”
方孝孺非但不怕，反而言语更加激烈。
他指着朱棣的脸，把朱棣喷得狗血淋头。
朱高煦改变方向，黑着来，紧握刀走向方孝孺。
他本想一刀结果方孝孺的，但听到朱棣的决定只好住手。
狗东西，竟然敢辱骂父亲，还敢提及太祖皇帝，不知死活。
“慢着！”
“按大明律，朝官犯错，要么三司审判，要么皇上定夺。”
“皇上就在眼前，自有皇上定夺，燕王你要下定论，是想凌驾皇上之上，还是不将大明律当作一回事？”
朱允炆挡在方孝孺的身前，沉着脸大声道。
方孝孺再次站出来维护自己，自己怎么能看着他被处死？
朱高煦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时也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向朱棣。
不是因为朱允炆说的燕王凌驾皇上之上，而是担心坐实不将大明律当作一回事。
大明律是大明的根基，若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不将大明律当一回事，哪怕是以后坐上皇位，也难以再用大明律约束群臣。
朱棣脸色依旧铁青，对方孝孺所言怒不可遏，想杀他之心难以掩盖，但是朱高煦的忧虑也是他的忧虑，令他难以下定决心。
可要他征求朱高爔的意见，那更不可能。
一旦征求了朱高爔的意见，就是承认了朱高爔是皇上，皇位就不要想了。
一时间，沉默的气氛令人感到无比压抑。
“燕王，方孝孺暂由朕关起来，怎么处置择日再论。”
“而此人的确是要杀你，让你的人先带走吧，如何？”
朱高爔看了看朱棣，又看了看朱允炆，突然轻笑道。
朱棣和朱允炆两人皆是眼睛一眯，同时看向朱高爔。
两人皆有些意外朱高爔这个时候会出言，也暗叹朱高爔的想法高。
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方法。
这个年仅十岁的小少年，真是处处让人惊讶！
“如此，此人本王就先带下去了。”
朱棣沉吟片刻，颔首道。
“带方孝孺下去。”
朱允炆也适时开口。
朱能和方孝孺被带下去。
但事情还没有结束，彼此对峙着。
朱棣想要找理由拿下皇位，朱允炆想要断绝朱棣的想法。
“燕王，太上皇，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朕有个提议，我们三人坐下来谈谈，你们觉得呢？”
朱高爔深吸口气，沉声道。
再这样没完没了的，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万一朱棣不顾洪水滔天，硬是要夺取皇位，等待自己的绝不是好事。
得找个好方法安抚朱棣，谈谈条件才行。
朱允炆没有意见，能谈肯定是好的，关键是看朱棣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