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消息
“中阶辟谷丹吗？”程怂眸光爆闪，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查验，沉吟少许，他沉声低语：“的确是中阶辟谷丹。”
程怂仿佛在确定什么，宽大的手掌不自觉抚摸怀中小狸。
“不错，不错，老夫很满意，虽然手法粗糙，色泽也差上一些，不过的确是中阶丹药......”
吱呀！
程怂豁然从太师椅上坐起来。
其怀中的小狸灵巧之极，紧跟着便跳跃在程怂肩头，双眼发出诡异的红芒，有前车之鉴在前，程意稍微挪开目光。
不止是小狸，程怂身高七尺，身着一件灰袍，有些不修边幅，本来浑浊的双眼，此刻精芒闪动，上下打量着程意。
“哦，老夫想起来了，你便是程意。”
“倒是听程飞雪提起过，老夫若是所料不差，还有月余尔等便要开炉炼丹。”
“不错，正如前辈所说。”
“晚辈一时大意，将身上灵石用光，还请长老行个方便。”
程意躬身行礼，态度诚恳。
心头千头万绪，早知道身上多少留一点灵石了，也不至于出现这种情况。
程意无言叹息。
程怂言语古怪，他一时也拿捏不好对方态度，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却听到一番大有深意的话。
“贤侄既然可以炼制出中阶辟谷丹，那么……炼制出其它丹药想必得心应手，老夫这里有有一事想要麻烦贤侄，不知贤侄可有意愿？”
程怂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笑咪咪的神情，怔怔地看向程意。
‘麻烦？’
程意脸色古怪，暗道一声‘麻烦’。
他这人生平最烦麻烦，心头再次涌起悔意，以后身上绝对要留有‘余粮’，不然，类似今日事情，肯定还会遇到。
事已至此，眼前这状麻烦指定推脱不掉。
程意筹措半晌，脸上阴晴不定，正不知如何开口时，程怂再次悠悠说道：“贤侄不必如此介怀，老夫不会让你去与人争斗，做那杀人多宝之事。”
“相反，对于你来说也颇为有利。”
程怂快语连珠，仿佛没有看到程意阴晴不定的脸色，一股脑地说道。
“当然，若是贤侄不愿，老夫绝对不会强人所难。”
接着，程怂大手一挥，两个白瓷瓶以及盒子在内，规整地摆放在桌子上面。
“老夫与贤侄一见如故，且都是程家族人，自有亲情所在，区区一些拓印物，权当长辈赠予晚辈的见面礼。”
说完此话，程怂笑吟吟地看着程意，不时地把玩着肩头的小狸，显然对此兽颇为在意。
‘好家伙！’
程意先是一呆，直呼‘好家伙’。
对方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那叫一个漂亮，又是家族长辈，又是亲情大义，又是退回丹药，转赠法术……
若是寻常族人，恐怕早就感激涕零。
奈何程意两世为人，这样的套路，早就门清。
可惜，他此刻终究是程家族人。
程意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长老言重了，若有任何差遣，晚辈自然愿意效犬马之劳。”
可能是看出程意并非真心实意，程怂接着道：“贤侄不必如此，所求之事，只是希望贤侄帮忙炼制一粒丹药。”
程怂拍了拍怀中的小狸，接着道：“此丹名为养精丹，乃是疗伤圣药清灵丹的进阶版。”
“炼制此丹，正是为了小狸……”程怂目露哀伤，不过很快便隐藏起来，转而开口道：“贤侄一定疑惑，老夫为何不找鲁大师炼制，其实不瞒贤侄，老夫与其有嫌隙，故而不便麻烦对方。”
说到此处，程怂眼神露出极深的仇怨。
程意心中百转千回，硬着头皮拒绝道：
“此事……此事太过重大，晚辈技艺有限，恐怕不能帮助长老炼丹，浪费药材是小，耽误小狸伤势是大。”
紧接着，程意一咬牙，不惜自爆丑闻。
“不瞒长老，晚辈前不久炼丹途中失误，导致炸炉，水平着实有限，恐……耽误小狸伤势，实在太不敢炼制。”
程意心头万马千腾。
他深深看了眼程怂肩头的小狸，对方与鲁大师之间的嫌隙，即便是对方没有多说，他也能猜到一二。
再者，他现在跟随鲁大师学习丹道，虽然在记忆中没有师徒之实，却有师徒之名，此番师傅不炼制，‘徒弟’去炼制……
他这是嫌日子太安稳，找点刺激吗？
“无妨，这十份药材，就当是练手了。”
“失败了也无所谓，就当是积累经验了，若是贤侄炼制出养精丹，对于我程家来说，乃是大大的好事。”
“首席炼丹师一职，必然有贤侄一席之地。”
“据时，丹药、功法、道侣、道场任贤侄挑选，即便是加入青阳宗，都不是问题。”
程怂大手一挥，十份药材一字排开，怔怔地看着程意。
程意暗自摇头。
这桩麻烦太大了，程怂巧舌如簧，开出的条件越丰厚，程意的戒备越深。
甚至，连青阳宗的价码都开出来了。
青阳宗作为青丘城的天，更是越国仙宗之一，无数修士削尖脑袋往里钻，它代表着更广阔的仙途。
没有哪位修士能够抵御这样的诱惑。
程家作为修士家族，自然有推荐的名额，这样的诱惑，想必没有那位族人能够拒绝。
“长老……”程意嘴唇蠕动，刚想说什么，接着程怂说出一番大有深意的话。
“听说你父亲程修然，前不久魂灯熄灭了……哎，据老夫所知，他此番出海是为了偿还鲁星文一桩人情。”
“昔日，你父亲为了让你进入丹堂，曾答应帮对方办一件事，其实不仅仅是你父亲，就连家族都对其礼让三分。”
“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让族人学习炼丹。”
“奈何丹道一途，对于心性、天赋、财力等等都无比重要……”
话止于此，程怂言语落寞。
阵丹器符，但凡一个家族可以掌握其中一道，便可兴盛，这代表的更是一个家族的传承、底蕴等等。
程意心中却一阵阵惊愕。
他没有料到，原身父亲为了让他学一门手艺，付出如此之多。
‘父爱如山！’
只是，这浓浓的父爱，如今转嫁到他的身上，他不得不接。
“敢问长老，不知是何事？”程意沉声问道。
“这……老夫如何晓得，答案只有鲁星文知晓，贤侄不妨亲自过问，毕竟，事关重大。”程怂眯着眼睛，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