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马大师
转正后第二天，周易邀请了外锻房的铁匠们在寒鸦城最好的酒楼小聚，以后就是同事了，但周易除了李铁匠，和其他人都不太熟悉，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熟悉一下。
可这醉花楼价格昂贵，让本就不宽裕的钱包雪上加霜。
“小周，你还心疼这点吃饭的银子？现在你打造的兵刃在外面供不应求了，那些江湖客，都已经出价到一百两白银一把，要是我有你这样的手艺，随便造几把出去卖，完全不愁吃喝。”
人到中年，已经秃顶的王铁匠醉醺醺说道。
现在铁匠铺人气最火名声最大的，就是周易。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诸位别开玩笑了，在官府工作，接私活是违犯规定的。来来，今天先喝个痛快，不谈其他事情。”
周易连忙岔开话题。
枪打出头鸟，尤其是人的嫉妒，一旦发生，就会引发许多危险的事情。
这份平静生活得来不易，任何可能会节外生枝的事情，都要极力避免。
酒宴结束，有家室的人各回各家，没有结婚的老光棍，也都是各自去勾栏找乐子，外锻房就只有周易一个人常年泡在其中，专注打铁。
所以从酒楼散场后，周易又回到了锻房内。
“根据刘捕头的说法，锻体决是铁匠一脉的祖师爷李老君所创的。这个世界的神话我没怎么了解过，不过这李老君，对应现代，倒是有点像太上老君。”
虽然已凝结气丹，但周易现在顶多算是个身体异常强壮的普通人，还不是真正的武人。
锻体决只炼气入门的方法。
需要不断精进，达到一定程度后，才可以去申请修炼官府的搏杀武学。
如果按部就班修炼锻体决，迟早有一天，熟练度会提升到极致，可花费的时间很有可能会是天文数字。
找对修炼方法后，熟练度的上升才会极速增加。
锻体决既然是符合铁匠的修炼方法，那在打铁的时候使用锻体决的呼吸方式和动作，应该会有额外效果。
这样也可以一次性肝打铁和锻铁术的熟练度，怎么想也不亏。
说干就干。
锻房内，再次响起熟悉的金铁之声。
几十锤下去，周易发现果然效率高了不少，就连打铁的动作也快上了几分，面板上增加的熟练度也远比之前多。
这个尝试是正确！
……
之后几天，周易每日都沉浸在锻房里，专注打铁和修炼锻体决。
这种状态下，熟练度长得飞快。
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去和其他铁匠吹吹牛，喝些小酒，日子也算过得洒脱。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打工人也总是很难决定自己的命运。
城外匪灾并未得到抑制，刘捕头出动得更加频繁，所带的人手也逐渐增加，但依旧没有缓解，不断有村子被洗劫，甚至城中都混进来了匪徒作乱。
终于事态越发严重后，寒鸦城开始了久违的宵禁。
这下连外锻房的铁匠们都感觉到极不方便，周易还好，他很少去勾栏、赌坊之地，每个月赚的钱都拿来吃了。
修行需要大量营养。
这个世界肉食本就少，想要顿顿保证有肉吃，就得花费许多钱财。
可其他人，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娱乐减少，宵禁后更是完全丧失了一切娱乐方式，让其他铁匠颇有怨言。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根据上面的新规定，在外锻房的铁匠，都要跟随内锻房的锻师进行修炼，以提升自己的锻造技术。
兵刃在战斗中的大量消耗，导致供给严重不足。
内锻房一共就几名锻师，产量无法满足如今官府的要求。
外锻房的老铁匠们混了十多年日子，每月交上几把百炼精铁刀就可以完成任务，现在却凭空多出一个顶头上司。
还要和那些锻师的学生一起学习，相当于降了一级，让这些工作了几十年的老铁匠，脸面往哪儿放。
不过这一切，对周易来说，不过是生活升起了些小波澜，无伤大雅。
才从学徒转正为铁匠，他年轻，有一身气力，也没啥前辈的矜持，能够学习锻师的技艺反而是好事情。
如果没有官府安排，平日里想学别人也不会教。
他被分配到的大师名叫马金斗，在寒鸦城官府待了三十年，进入内锻房成为锻师，也已经工作了超十年之久。
经验丰富，手段老道。
内锻房的大师很少和外人交集，更不可能为外面的人锻造兵刃，所以名声不显。
此刻，周易便在这名马大师的庄子里。
马金斗已年过六十，但还是精神抖擞，走起路来虎步龙行，浑身肌肉健硕，完全不像是一个安享晚年的老头。
在官府人手紧张的情况下，这庄子附近也有四名捕快，负责马大师的安全。
不过看马大师这魁梧的身材，健硕的肱二头肌，周易很难确定到底是谁保护谁。
“哈哈哈，小周你总算来了！我之前就听说你在外锻房当了一年学徒便转正，锻造出来的兵刃要比我那几个在外锻房的老朋友都要厉害，天生就是块打铁的材料。”
马金斗在院子里，大笑着拍向周易的肩膀。
“外锻房其他前辈的锻造经验要远比我丰富，我不过是仗着年轻，有两膀子力气，用时间堆出来的。”周易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像是被铁锤敲了两下。
“你小子还很谦虚，反正就跟着我学，这里都是我的学生，能学多少看自己的本事。”马大师笑呵呵道。
周易环顾四方。
庄子里面的学生不少，二三十人左右，并且应该还不是全部。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
这些人全都长得五大三粗，魁梧的身体，壮实的肌肉。
相比之下，周易这一身腱子肉反而有些不够看了。
这些家伙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没过一会，马金斗召集所有学生来到院子：“好了，人到得差不多了，我也告诉你们今天的任务。锻打铁丕的时候，慢慢调动气丹，让真气融入全身，每个动作都做到如此，这种状态下，锻打出一把合格的兵器，就算过关。”
马金斗对所有人说道。
庄子面积极广，随处可见有锻造台，在老马话音落下后，其他人纷纷行动。
“这位大师教的和我几天前所想的一样，锻造时修炼真气，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苦思冥想了许久，自己还尝试了许多次，才找到正确的方法。”
周易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马金斗就这样直接说出来了。
这就是有老师教和没老师教的区别，有个领路人，能够少走许多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