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比方孝孺的十族更惨
听着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此时正在面壁的孙兴，感觉有人来了。
想必那些人应该是要对自己用刑了吧。
正当孙兴还在做心理准备的时候，此时牢房的门已被人打开。
“孙老板，我想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听到是朱瞻堂的声音，孙兴没有任何的反应。
既然已经进了诏狱，他就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死人了。
所以孙兴是绝不会把“靖难遗孤”的任何情报透露给对方的。
“看来孙老板现在好像是没兴致跟我聊天啊。”
朱瞻堂走到孙兴的旁边蹲下。
此时孙兴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锁着，根本动弹不得。
“大人，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功夫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在应天开了家古玩行，其他的一概不知。”
“既然进了锦衣卫的诏狱，我也没想过能活着出去，但您想让我乱攀咬别人，我做不到。”
孙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起来他好像真的已经打定主意什么都不会说。
不过孙兴恐怕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身份和底细朱瞻堂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
“孙如云，山东邹平马蹄乡人士，父亲孙兴，母亲孙李氏于去年病逝。”
“孙老板，这里面我有说错的地方吗？”
孙兴不明白朱瞻堂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用孙如云来威胁自己？
如果朱瞻堂真是这样想的话，那自己恐怕就要让他失望了。
“刺王杀驾，不知按律该怎么判呢？”
孙兴冷笑道：“呵，大人，想安什么罪名在我头上你随意，但这没凭没据的，恐难让人信服啊。”
“毕竟这可是刺王杀驾的大案，这样空口无凭就想扣在我父女俩的头上，我看不容易吧。”
孙兴已经不打算活了，所以不管朱瞻堂怎么威胁他都没用。
但孙兴还是小瞧了朱瞻堂，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了解对方。
既然朱瞻堂来找他，就不会空手而回的。
“我查了一下，邹平马蹄乡姓孙的人家有三百二十户，一共有一千一百三十口人。”
朱瞻堂的话让孙兴的心猛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还是故作轻松道。
“大人，我和马蹄乡姓孙的那些人没有半分的瓜葛，我只是把妻女安置在马蹄乡，我并不是当地人。”
朱瞻堂没有理会孙兴的解释，他继续说道：“刺王杀驾，灭九族，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刚好九族。”
他在孙兴的面前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孙兴转头看着朱瞻堂，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
对孙兴的愤怒视若无睹，朱瞻堂看着对方笑道：“另外，孙如云也不是你的女儿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御史大夫景清的女儿才对。”
原本还很愤怒的孙兴，在听到朱瞻堂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朱瞻堂，心中除了骇然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想法。
“当年景清持匕首上朝要刺杀皇上，事发，被除以磔刑。”
“接着他被株连九族，还牵连其他亲朋好友，家乡被夷为平地，惨况比方孝孺的灭十族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女儿逃出生天，十年后又一次参与行刺皇上，你猜猜看，这一次皇上会怎么做呢？”
孙兴根本就不敢猜朱棣会怎么做，因为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对他来说都是地狱般的场面。
此时的孙兴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汗，眼神之中满是惊恐，浑身不停地在抖着，看起来他怕极了。
“而你，孙兴，原名孙泰，靖难时原为燕王军中副将，靖难后下落不明。”
“你兄孙忠，早年为国子生，初任介休、永城主簿，后因病去世，妻子也在隔年病逝，无子，孙老板，我有说错吗？”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孙兴实在想不明白，朱瞻堂为什么能把他调查的这么清楚，这怎么可能呢？
“孙老板，其实当年你带着孙如云离开应天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也就是说十年来一直有人盯着你。”
“这些年下来你的一举一动，都见过谁，和谁都说了些什么，我大部分都了如指掌。”
朱瞻堂的解释已经彻底把孙兴说服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和孙如云的身世如此的了解。
“你……你真的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除了刚才朱瞻堂说的那些之外，孙兴的身上其实还藏着一个秘密。
朱瞻堂把头凑到孙兴的耳边小声道：“其实当年是汉王派你去训练这些“靖难遗孤”的对吧？”
“皇爷就是汉王，这些我早就知道，你觉得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是吗？”
孙兴像是见鬼似的在看着朱瞻堂，自己就想被对方剥光了一样，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私藏逆贼，图谋造反，刺王杀驾，你们孙家一族是彻底完蛋了，另外还会殃及到他们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
“想想景清的下场，我可以向你保证，你孙家只会比他们更惨。”
孙兴赶紧跪在朱瞻堂的面前猛地向他磕头。
“大人，我错了，我求你饶了我的那些族人吧，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是无辜的。”
“你把我除以磔刑，除以凌迟，杀十遍，一百便都好，我只求不要株连我的族人，我求求你了。”
孙兴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他一个人死了倒没什么，即便加上孙如云和那些他训练了十年的“靖难遗孤”也无所谓。
毕竟他们这些人在准备刺杀朱棣的时候，就已经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但如果自己家乡的族人因此而受到牵连的话，那孙兴就真的罪该万死了，因为他们真的是无辜的一群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朱瞻堂，吴王。”
正在磕头的孙兴，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朱瞻堂，此时他才知道对方真实的身份。
“现在你有两条路，按我说的去做，或继续效忠汉王。”
“选前者，你和孙如云都能活，如果你选后者……”
朱瞻堂的话还没说完，孙兴就赶紧抢着回答：“我选前者，我选前者，吴王殿下您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胆敢背叛您，就我让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永受折磨。”
“记住你说的这些，只要错一次，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