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汉王？太子？
朱瞻堂跟着传旨的人进宫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朱高煦怒气冲冲地看着朱高燧问他：“你是不是疯了？让他去告发我？你是想把我害死吗？”
“嘿嘿，老二，稍安勿躁，坐下听我慢慢说。”朱高燧把朱高煦摁在椅子上，然后他在旁边坐下。
朱高燧是一百个不希望朱高煦出事，毕竟谁不知道他是二爷的铁杆支持者。
如果朱高煦倒了，他一个人拿什么去对付太子和朱瞻基？所以他必须要保住朱高煦，让他顶在前面。
“这次如果不是小侄子出的那些主意，老二你必死无疑。”
“锦衣卫这边都没收到消息，你却收到了，到时老大和朱瞻基一定会在老头子的面前逼你把提供消息的人交出来，那时你交是不交？”
“张玉是老大的人，这证明老大早就开始布局，人家都给你算死了，现在你只有按小侄子说的去回老头子才有一线生机。”
朱高煦心里在犯嘀咕，如果不按朱瞻堂教的去做，他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
“另外还有件事。”
“你说。”
“老二，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以后有事别瞒着，否则出了什么事，我可帮不上忙。”
朱高燧指的是朱高煦是“皇爷”，还有今天行刺朱棣的事。
像这样的大事都瞒着他，这可没把他当自己人。
“哈哈哈，老三，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你呢，是你多心了。”
“我向你保证，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我绝对不会瞒着你任何一件事，我对天发誓。”
“好，既然老二你都对天发誓了，那我当然信你，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那小子交代的事。”
朱高煦自然不可能会承认自己是皇爷，更不会承认自己派人行刺了朱棣，不管对方是谁都不行。
走出汉王府，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
临走前朱高燧转头看了一眼汉王府的牌匾，眼神十分的复杂。
“去天牢。”
……
跟着太监来到谨身殿，刚走到门口，太监就停下脚步。
“王爷请进。”
此时站在门外的朱瞻堂，已经能看到坐在里面处理奏章的朱棣。
头一回看到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永乐皇帝，朱瞻堂即便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愣住了。
他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朱棣动也不动。
而朱棣也注意到了门外站着的朱瞻堂，他缓缓开口：“怎么了？见到朕就迈不开腿了吗？”
洪亮的声音从殿内传来，一下子就把朱瞻堂给拉回到了现实。
他赶紧跨过门槛来到朱棣的面前，然后跪下行礼：“孙儿朱瞻堂，叩见陛下。”
“起来吧。”
“来人，给吴王赐坐。”
朱棣说完便放下奏章，然后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陌生的孙子。
看着看着，朱棣发现朱瞻堂和自己已经去世的四子朱高爔有些神似。
一想到他那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儿子，朱棣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悲伤感。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比之前好多了，现在已经能下地走路了。”
“叫爷爷吧。”
“是。”
朱棣边听边点头，朱瞻堂怎么说也是他孙子，他的情况太医院时不时就会向自己报告。
原本朱棣还以为朱瞻堂这个孙子恐怕也活不长，甚至有可能比他爹还命短，但没想到朱瞻堂的病在半年前开始好转。
虽然太医说朱瞻堂因为病的太久已经落下了病根，要想彻底治好的希望不大。
但比起之前只能在床上躺着，随时都有嗝屁的可能，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你爹娘走的早，你呢，打小和你爹一样，体弱多病，都觉得你活不长，但老天有眼，没把你带走，这算是万幸。”
“孙儿全凭列祖列宗和皇爷爷的庇护，否则也活不到今天。”
“知道感恩就好，过段时间等你身体再好些就到宗庙去祭祖，一则感谢祖宗们的庇护，二是祈求让你能早日痊愈。”
“孙儿遵旨。”
一般情况下话谈到这里，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于是朱瞻堂作势准备告退。
但就在这时，朱棣突然冷不丁问了他一句。
“今天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吗？”
“出门的时候听说了，说是天街那边有乱党。”
“既然知道外面有乱党为什么还要出门？还有，你去汉王府做什么？”
“回皇爷爷的话，二伯随皇爷爷远征阿鲁台部，今日班师回朝，我过去是向二伯问好。”
朱棣看着朱瞻堂不吭声，一直保持沉默。
朱瞻堂被朱棣这样盯着看，他突然缓缓把头低下，避开了朱棣的目光。
如果他敢和朱棣对视，那就证明他心里没鬼。
而这其实只是朱棣的试探，但朱棣没想到自己的试探竟然真试探出了点东西。
“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
朱瞻堂急忙跪地求饶：“求皇爷爷恕罪，孙儿说谎了。”
“说实话爷爷不会怪你，但如果说谎，爷爷恐怕就饶不了你了。”
“是爷爷，我……其实我去找二伯是想向他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
“求证他是不是“皇爷”。”
朱棣对皇爷爷这个词倒不陌生，但如果是“皇爷”，那他就弄不懂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皇爷”是指？”
“据说皇爷是“靖难遗孤”的首领。”
“你说什么？”
朱棣一听立刻双目圆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因为今天行刺他的，据说就是“靖难遗孤”的人。
如果朱高煦真的是“皇爷”，那岂不是代表今天是他派人来行刺自己。
“请皇爷爷容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好，你说，把事情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要少了一个字，皇爷爷可饶不了你。”
朱瞻堂赶紧把张玉的事情一五一十跟朱棣说了一遍。
听完朱瞻堂的话之后，朱棣的眉头皱得比之前更深了。
“那你二伯怎么说？”
“二伯说我是在胡说八道，如果不是看在我爹的份上就把我给砍了。”
“但当我把张玉的事情和他说了以后，二伯被吓到了，他说给他提供情报的人也是那个张玉。”
朱瞻堂说完之后，朱棣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
因为朱瞻堂如果没说谎，那今天行刺自己的人就是朱高煦派来的。
而他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把脏水泼到太子的身上。
但如果朱高煦也没说谎，提供情报给他的人也是张玉的话，那这个设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太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一个朱棣都不希望，这可是手足相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