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安德烈的恐惧
想要建造围墙,首先需要在围墙之外树立起护栏。
就像想要建造拦住水的大坝,需要先把水拦住,然后才能施工一样。
为了在超市之外建造一面围墙,他们首先需要制作能拦住丧尸的护栏。
确认了围墙的建设方案后,下午的所有时间他们都在建造类似拒马的路障,几根铁管焊接成稳定的三角形,再加一圈铁丝网防止丧尸过度攀爬。
做好的路障被搬到了天台,明天会用吊绳送到下面,让外出的人摆放在需要建造围墙的外围。
忙碌了一天,所有人都累得汗流浃背。
开饭前,何休在健身房使用健身器材进行锻炼,肯尼斯受邀帮忙指导,他巨大的块头和强劲的肌肉也都是一点一滴练出来的。
何休的身材并不瘦弱,力量不算小。
可这是因为他的神经募集能力比较出色导致的,力量上限并没有增加,健身是为了增加力量上限,另外还需要做一些专项锻炼,例如攀附和抓握能力。
健身房除了何休之外,还有其他人,现在电视上就只有那些无聊的政客演说,和所谓专家的烦人的重复话术。
与其看那些无聊的东西,不如到健身房里健身。
集体健身的乐趣是很大的,氛围感起来之后,咬咬牙就能轻易突破自我,并收获所有人的欢呼和掌声。
喜欢健身的人,从来不会嘲笑新人,因为他们知道健身想要坚持下来有多难。
特里、巴特、迈克尔、CJ也来到健身房里锻炼,商场里能融入的圈子不多,不知道该去做什么,有人开了头,他们自然也选择了跟随。
第一天健身没有练得太久,饭点之前,所有人洗完澡换上商场里干净的衣服再次汇聚到大厅。
晚餐亦如昨天那般,肉、蔬菜、面条,只是多出了炸鸡和薯条,就餐的人也多出了三个,外加一条狗。
安德烈带着自己的妻子卢达又再次坐到桌子的最后面,表面看起来并无异常的地方。
只是站在不远处,戴上了软泥帽的何休已经发现了安德烈的秘密。
安德烈似乎有所察觉,扭过头,正好和他的视线对上。
何休朝他微微点头,对方也点头回应,并没有进行过多的交流。
现在拆穿安德烈并不是一件好事,他最深的恐惧不是死亡,而是妻子卢达变成丧尸,孩子无法出生。
恐惧只是侧面证明真相的一个证据,何休还有一个灵敏的嗅觉,摘下防毒面具后,他轻易发现了卢达身上过量消毒水冲刷的残留气味,味道是从她左袖下的小臂传出来的。
如果卢达没有被咬,安德烈的恐惧是担心卢达被丧尸吃掉会更合理,结合两点异常,何休基本就能判断卢达可能被感染的事实。
现在揭开冰冷的真相,安德烈绝对会和他们翻脸,如果冲动一些,甚至会直接拔枪和他们对射。
处于痛苦与崩溃边缘的人绝对能做得出这样的事,表面越是淡定,他内心中的压力就越大。
摘下头顶的软泥帽,何休像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样坐到位置上,优哉游哉地开始用餐。
为了极力掩藏卢达被咬伤的秘密,安德烈吃得很快,在卢达还没吃饱时,就抓起面包,带着她离开了大厅。
他们的离开没有影响到餐桌上的氛围,餐桌上的人仍旧在不紧不慢地用餐。
等下一个要起身离开的人出现时,何休才敲了敲桌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等一等。”
所有人放缓手中动作,说笑声消失,全部带着疑惑地看向他。
何休做出沉痛的表情,让人一看就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不是好消息,“我有个发现,安德烈的妻子可能被感染了。”
这个消息换来的是所有人一致的沉默,他们脸上的惊讶和疑惑毫无顾忌地显露出来。
卢达已经接近生产的日期,这三天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异常,一直待在安德烈的保护下,根本就没有和丧尸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被感染?
披散的金色长发在脸前不断摇晃,安娜不安地摇着头,“怎么可能,卢达都没有和丧尸见面的机会,安德烈有好好保护她。”
如果卢达真的感染了,她很难想象安德烈现在的心理状态。
“我没有见过他被咬。”
迈克尔也点头附和,他和安德烈、卢达是最先认识的,从前往帕斯德堡被丧尸拦路被迫来到这座百货商场,从来没见过一次卢达和丧尸有近距离接触。
其他人不怎么了解卢达,他们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
反观肯尼斯做沉思状,他想起刚刚抵达这座百货商场时,在大厅前端观景池那遇到那只丧尸时的记忆,正是因为那头丧尸,他的胳膊意外划出了一道三四厘米长的伤口。
唯一一次卢达与丧尸近距离接触,就是刚来到百货商场的那天。
肯尼斯扭过头,看向了当天第二个还在场的安娜。
后者脸上已经露出了一副无助的表情,同样也看向了肯尼斯,眼神像是在哀求他不要把真相说出来那样。
可肯尼斯已经见惯了生死离别,他的心就和中东战场上的老兵一样麻木,一切都是那么习以为常。
也因为习惯了战场,肯尼斯退役之后回来没有选择更安全稳定的工作,而是选择当一名警察,毕竟在美利坚当警察能让他有种回到战场上的感觉。
不顾安娜哀求的眼神,肯尼斯还是对何休说出了真相,“在我和安德烈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其实卢达和丧尸有过一次近距离接触,我不确定那时候丧尸有没有咬到她,你是怎么发现的?”
何休根据结果逆推,编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我闻到了卢达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她左手手臂上出现了青色的血管,那可能是感染的迹象……”
“我的上帝……”诺尔玛太太看着餐桌上其他人微妙的反应,脸上不禁露出黯然的神色,抬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这太残忍了,她还没当上一位母亲。”
面对一个即将当母亲的可怜女人,就算是性格有些厌世和自私的史蒂夫也为之沉默。
焦虑的安娜左右望望,挣扎道:“万一这不是真的呢!如果她在那天就被感染,那,那应该活不到今天!”
“去问问安德烈,他肯定会知道。”迈克尔沉重地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