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父母：错误的爱1
高栩被杨局逗笑了：“杨局，您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我怎么没听说过，你们90后还有这么多苦啊？”
“苦啊！就是苦！”
杨局就差抹眼泪了：“知道我今天花了多少钱吗？180万，知道我攒这180万用了多久吗？”
“买房子了？您不是有房子吗？”
“哪儿是给我自己买的啊？我们家那个小丫头，今天成年了，这180万，是她的成年礼！”
高栩笑的前仰后合：“谁让您当初生三胎！”
杨局叹了口气：“那时候国家政策放开了啊，你嫂子非想要个女儿……哎呀，我这小棉袄好是好，就是漏风，全款买房，180万，都是我出的，她半个谢字都没有，就知道抱着她妈和她两个哥哥撒娇求亲亲求抱抱～”
“杨局，您这情况已经不是漏风了。”
“那是啥？”
“是灌风！”
“你滚犊子！不是？不对啊！你今天怎么这么闲？没案子了？”
“有啊！”
“那你还有闲心在我这儿喝茶？”
“我是专门来感谢您的。”
“谢我什么？”
“谢谢您给我招来两个有勇有谋，特别出色的小朋友……”
“诶呦，看来对何阳和张景云很满意啊。”
“满意。”
“真是来感谢我的啊？”
“真的啊！”
“那东西拿来吧！”
“什么东西？”
“谢礼啊！”
“谢礼没有，奖励你一个00后的爱的抱抱怎么样？”
“滚滚滚！”
“哈哈哈哈哈～不过杨局，我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那是，人生箴言。”
“但您有一点可说错了。”
“什么？”
“我从小受的，也是棍棒教育！”
“呦，看来军区首长下手挺狠啊！你说你也是，好好的军校不上，读了个警校，你们家首长没打死你啊？”
“差一点儿就小命不保，不过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比起做军人，当警察还是挺好的。”
“哪里好？”
“娶媳妇儿不用走程序啊！没那么麻烦！”
杨局真的认真想了一下，突然觉得十分有道理！随后又突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褶子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怎么着？你这是，喜事儿将近了？”
高栩又有点郁闷了：“我倒希望能快点！可这人家姑娘还没答应我呢！”
说是没答应，但好像，抱了也亲了啊，我可真是个流氓！高栩心想。
“不是，你追了吗？你天天忙案子，也没看你追姑娘啊！”
“我追了啊！”
“咋追的？”
“嗯……情话没少说，早安午安晚安的也没落下，还给她做饭……剥小龙虾？”
“就没了？”
“没了。”
“你、你这叫追人啊？”
杨局直接站了起来，好像比高栩还着急：“你、你好歹给人家买束花，对吧，什么节日啊什么的，送点东西，对吧？你差那两个钱吗？”
“可是人家也不差钱啊！”
杨局开始鼓掌了：“行！你真厉害，你还想空手套白狼啊？就你这样，你能追上媳妇儿才怪，你知道人家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吗？”
高栩认真想了一下：夏雉……喜欢我……不喜欢……罗斌？
他也觉得自己很荒唐，也就没把这心里话说出来。
杨局还在不停的唠叨着：“礼物不分贵重，你得买到人家心坎上！”
“所以……进展慢，这事儿一直没挑明，是我没有送礼的事儿？”
杨局十分嫌弃：“看你这话问的？！起来起来！出去！“
杨局拽着高栩的胳膊，就把人往外赶。
“不是，撵我干嘛？”
“研究你的案子去，去去去！”
高栩觉得在杨局办公室喝茶这短短半个小时很有收获。那之后，他开始变着花样的给夏雉送东西。甚至每天一束玫瑰花。
而且案子进展也很顺利。
何阳那边查到了李家人办理移民手续的记录，只要李伊伊能顺利移民躲到国外去，这件事就更难查了。
而刘猛更是直接找到了李伊伊本人。
审讯室里，李伊伊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脖子上还带了一个黑色蕾丝珍珠的颈带，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美丽的黑天鹅。
但此刻这只黑天鹅表现的十分不安。
蒋柔温和的开口：“你别紧张。”
李伊伊点了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去揉搓那已经泛红的手。
“手术之后，恢复的还好吗？”
李伊伊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带：“医生说，没有排异反应，挺好的。”
“可以重新站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李伊伊的脸上慢慢的挂起了一丝浅笑，蒋柔从那抹笑容中居然感受到了一点幸福：“我曾经在病床上躺了很多年，我能闻到自己大小便失禁时候的味道，妈妈每次帮我收拾完，还会贴心的帮我开窗通风，再喷一点我最爱的香水……但我现在，能自己蹲下上厕所了。”
蒋柔并不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无论是钟小绾还是李伊伊，都让她的心揪成一团。
什么样的人，会连上厕所都觉得是幸福的。
一旁的刘猛和蒋柔也是老搭档了，感受到蒋柔的情绪，他将蒋柔的话接了过来：“你知不知道，你做的这个手术，是违法的？”
刘猛看着李伊伊脸上的浅笑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到最后她的脸上没有痛苦，没有悔悟，只有迷茫，她的眼皮都是一点一点抬起来的。
“违法。”
她用了肯定句。
刘猛见过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罪犯，他们往往会用最快的反应来应对警方的盘问，那是已经提前演练好的，比如当时的张原。
还有一种人，他们不会有太激烈的表现，面对警方的盘问反而十分镇定，但那也并不是镇定，而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违法，也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对是错，他们隐隐有所猜测，但在面对警方的那一刻，这种猜测得到了证实。
现在李伊伊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刘猛，似乎还想得到进一步的确认。
“是，违法。”
李伊伊整个半截身子都瘫了一下，肩膀瞬间耷拉下去，头也垂了下去，她的嘴角开始抽搐，然后是肩膀，再然后是整个人。
她用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在审讯室哭了很久。
直到蒋柔递过去一张纸巾。
她接过，抽了两下鼻子问：“会怎么判？”
蒋柔沉思一下：“不好说。”
“我只知道爸爸妈妈有什么事瞒着我，不管是突然让我做手术还是手术恢复好了以后让我移民出国，我都觉得有些蹊跷，但我从来没问过……”
决堤一样的眼泪再次涌出：“我没想过……他们为了我、为了能让我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