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劓刑与黥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赢鲸傻了眼，他不知道为什么老管家如此。
只是老管家却是没有在意赢鲸，反而是额头紧紧贴在了地上，用着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
“左庶长大人！求您大发慈悲，给小侯爷一个痛快！”
是的，看完苏仁对待李甲的刑法后，老管家已经是不指望苏仁能够饶过赢鲸，而是只希望能够给其一个痛快的刑法，对于他自己老管家却是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他身为关内侯府上的管家，也算得上是赢鲸的监护人了，在这件事上他也是有责任的。
直到这时嬴鲸才明白为什么老管家会给苏仁下跪，想着刚才那满满一木桶的水蛭和身体里也同样满是水蛭的雪兔，嬴鲸的脸色不禁有些发白。
那一幕给嬴鲸稚嫩的心灵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但经过方才苏仁话语刺激的成长，嬴鲸虽然面色发白但却神情坚定的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管家。
“一人一事一人当！我，我不怕的！”
老管家听着嬴鲸坚定的话语，心中也是不禁充满了一丝欣慰。
男孩蜕变成男人的象征就是看他敢不敢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
因为只有男孩才会犯了错颤抖的躲在大人身后。
这一老一少齐齐的看向苏仁，等待着这位左庶长对两人的审判。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甲胄的兵士从门外进来，单膝跪在苏仁面前。
不只是苏仁，一旁的嬴鲸和老管家也是已经认出来这名兵士的身份。
正是之前吊住陈六甲姓名的那名百夫长，此刻前来估计是陈六甲的安危有了消息。
两人说是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若是陈六甲不死，那么嬴鲸的刑法也许会轻一些。
百夫长双手交叠，向着苏仁行了一礼。
“禀报左庶长，陈六甲已经无大碍！修养一两个月就可以了，只是被斩断的胳膊却是接不回来了。”
听到陈六甲已无大碍，老管家也是松了一口气。
缺了一只臂膀而已，在凉国退伍之人中四肢残缺的人并不在少数，不过是多养一两个人罢了。
苏仁点了点头，示意让百夫长先下去，随后转身面色沉稳的看向赢鲸和老管家。
“两位一起走吧，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了。”
说着苏仁便迈开步子走出了牢房，赢鲸和老管家也是神情有些紧张的跟在身后，看破是真，但惧怕行法同样也是真。
......
清晨，一轮旭日已经从东方的山脉中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大地上，同样也照耀在了三川郡的青石城墙之上。
苏仁带着赢鲸、老管家以及三川郡的一众官吏也是来到了城门前，只见数万新凉人早早的便已经等待在了那里，人数甚至比昨日还多上不少，他们都想知道身为关内侯的赢鲸滥杀会得到什么处罚。
而那一座座如同小山般的农具便是说明着这些新凉人的心思，也说明了他们想要是一个名为公平的答案。
苏仁走在最前方，腰间别着古朴大气的凉王剑，神情没有一丝动摇的站在了兵士连夜搭好的木台之上。
环顾着四周数万新凉人满是期待的面孔，苏仁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举起了腰间的凉王剑高声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我苏仁应约而至！”
略微一顿后继续说道。
“新法有云:国无二律，刑无二治，公族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我苏仁便手持这凉王剑，对违法人犯明正典刑！”
卫鞅说完，向后一挥手。
“宣读法令。”
一名黑衣官吏走上前去，展开手中纸张高声宣读。
“凉国左庶长苏仁令:关内侯赢鲸犯法，与民同罪！”
此话一出引得无数人叫好，而后面的赢鲸听着这如同雷鸣般的叫响声则是脸色有些发白，这是他如此直观的见识到群众的力量竟是如此巨大。
“依据新法，尚未加冠之少年犯法，不处以死刑，关内侯赢鲸不满十六，且陈六甲性命无忧，所以免除死刑。但是其所作所为触法太甚，故处罚如下:其一，关内侯赢鲸须亲为所伤之人道歉；其二，所伤之人以后的吃穿用度，全数由关内侯府库承担；其三，夺关内侯封地，年俸减半；其四，须在凉国内颁行《罪己书》，将其违法作为昭告天下。”
黑衣官吏宣读完手中的处罚结果后，人群相互观望，似乎有了些许缓和，但是却仍然犹如愤愤不平。
“关内侯如此处罚新法，只是换的了这轻飘飘的罚钱？如此不能让我们信服！”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人群的愤怒，纷纷高声叫喊了起来。
“没错！我们不服！”
“不服！不服！”
苏仁身后的赢鲸虽然是有所准备，但是面对着这数万人对他呵斥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就算是周围的兵士和官吏有心维持秩序也是有心无力。
这时站在最前的苏仁开口说话了，“各位父老乡亲们静一静！处罚并没有结束！”
苏仁的话像是有魔力一般，明明没有用多少力气，但是却让如同雷鸣般的声音渐渐停止了下来。
见四周重新安静下来，苏仁也是继续缓缓说道。
“关内侯赢鲸所做之事恶劣，处罚新法，故处以黥刑！”
“关内侯管家，监管不力，致使赢鲸触犯新法，故处以劓刑！”
听到这两条处罚结果的新凉人不禁纷纷拍手叫好。
“好！公道难逃！”
“天道有公，左庶长有公！”
“割鼻子！刺字！活该，活该！”
听到即将被脸上刺字的赢鲸瞬间脸色苍白，身形止不住的颤抖，但是最终却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哭泣出来或者是躲在他人身后，而听到自己被处以劓刑的老管家则是长叹一声，毕竟这个局面已经是有所预料的了，至少两人都保住了性命不是？
面色有些苍白的赢鲸和老管家走到了最前方，随后一名红衣刑官手持一柄雪亮的短刀，身后则是跟着一名手端盛水铜盆的刑官。
二人随着赢鲸和老管家的步伐一起来到木台之上，而这个木台的搭建便是为了此刻。
苏仁在这时高声喊道。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