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艾丽莎·亨特·索罗亚斯德
看着因自己的回归感到欣喜的艾丽莎,老尼尔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这样的教室对于艾丽莎来说无疑是一种变相的软禁,倘若一个人的人生只剩下漫长的沉睡与醒来的短暂时光,她的精神一定会快速走向衰颓。
尽管刚刚面对这种局面的艾丽莎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如今的老尼尔无法确定自己晋升至下一序列的时间。
若没有艾丽莎和小亨特的事,他大可以放慢脚步,凭借命运的指引找到晋升的契机。
可现在的他,背负着给予艾丽莎的承诺,这让对未来没有明晰规划的老尼尔感到一阵焦虑。
但他没有将这种忧虑表现出来,他轻轻在艾丽莎的身旁落座,目光望向窗外无法穿透的淡紫色雾气。
十几秒后,他转过头来,笑着询问:
“接下来一段时间,教室里可能都会像现在一样无聊。
艾丽莎,你想要做些什么,来消解醒来时的乏味吗?”
本想果断摇头的艾丽莎,想要为面前的园丁先生节省下几分力量的她,原本的婉拒几乎就要到嘴边。
可看到园丁先生认真的神情,艾丽莎抿了抿嘴唇,开始思考起自己的需求。
突然,艾丽莎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上再次浮现令人感到轻松的笑意:
“园丁先生,嗯,我想到了,您之前跟我说过,我对神秘学没有什么了解。
也许,您可以为我搜集一些这方面的书,嗯......我识字的,也对学习知识非常感兴趣!”
讲到后面,艾丽莎的眼睛好像出现一抹微弱的光亮,她对自己目前状态的神奇十分好奇,对于神秘学十分向往。
刚刚经历死亡的她,因为心灵的自我保护机制,选择性遗忘了那枚蓝色心脏的邪异,遗忘了非凡事件带给她的苦难。
思考片刻,老尼尔决定将心脏的事情暂时搁置,他朝着艾丽莎露出和蔼的微笑:
“当然,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老尼尔在心中给出对一本神秘学初学者适用的教科书的强烈需求。
很快,在艾丽莎面前的书桌上,淡紫色雾气旋转着编织成一本中等厚度的书册,封面上以赫密斯语书写着标题:
《神秘学基础·学案》。
随着标题最后一个音节浮现,淡紫色雾气没有停止地开始编织起艾丽莎的名字。
艾丽莎满脸惊讶地看着眼前神奇的景象,她难以自控地将手从正在书写名字的淡紫色雾气中来回穿过。
坐在一旁的老尼尔内心无比平静,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
艾丽莎的名字书写时间太长了。
即使赫密斯语同鲁恩语有着不小程度的差异,但这无法让她的名字长度产生这么大的差别。
从艾丽莎的手上的动作移开视线,老尼尔望向停止书写的那份学案,上面清楚烙印着艾丽莎的全名:
艾丽莎·亨特·索罗亚斯德。
索罗亚斯德?
在值夜者从警察厅调取的档案里,根本没有提及这个姓氏,艾丽莎一家都姓亨特。
难不成,艾丽莎的档案是不完整的?
在档案系统初步建立,就连身份证件都没有开始出现的鲁恩,记录出现一定的错误属于正常现象。
可是,老尼尔之前在针对艾丽莎的通灵时,她也未曾提及过这个姓氏。
也就是说,艾丽莎对自己属于索罗亚斯德家族一事并不知情。
看来,档案中记载的,艾丽莎父母的失踪,其实隐藏着更深层次的内幕。
简单推理后,老尼尔重新将注意放在正抚摸着学案封面的艾丽莎,她对这神秘的造物十分感兴趣。
老尼尔投出鼓励的眼神,示意艾丽莎翻阅这份学案。
艾丽莎小心地掀开学案,将它打开至第一页,上面是鲁恩语与赫密斯语之间的简单对照,属于神秘学语言中比较基础的那部分。
在赫密斯语单词的旁边,都标注着这个世界通用的音标,艾丽莎显然接触过这类知识。
她尝试着以音标辅助念出那些赫密斯语的词汇,老尼尔心头一惊,赶忙制止了她的行为:
“艾丽莎,赫密斯语作为神秘学语言的一种,有着牵动非凡力量的作用。
当你还不熟悉这门语言,不能理解语言背后代表的含义的时候,尽量将语句在心中默读。
这样,可以避免一些意外发生。
另外,如果你在之后遇到什么奇怪的,疑似指向未知存在的名字,也称尊名,那一定不要亲口念诵。
这很可能招来未知的隐秘存在的关注,后果大多是灾难性的。”
懵懂的艾丽莎不住点头,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便像自己在学习护理知识的学堂中表现的那样,举起了手。
老尼尔愣了一下,强忍住笑意,朝着艾丽莎微微点头。
“那么,‘园丁’先生,您有自己的尊名吗?嗯......您是我认识的存在,我希望在今后能得到您的关注!”
这......
这么能举一反三的吗?
很想挠挠脑袋的老尼尔想起了昨晚在黑荆棘安保公司时闪现的灵感,他将存放于自己衣兜之内的那张折叠的纸张取出,递到艾丽莎身前。
双手接过园丁先生递来的纸张,艾丽莎打开它,看到三段以陌生文字,也就是园丁先生所说的赫密斯语书写的语句。
她下意识就想要在学案上,通过字形的比对找到相应的字母,从而完成翻译和拼读。
但老尼尔阻止了她,他微笑道:
“这是留给你的作业,你需要在基本掌握这本学案上的知识之后,依靠自己解读这张纸上的内容。
不用太过着急,你需要随时观察自己的状态,一旦发现自己的灵体出现虚弱,就要立刻进入沉睡。
对了,我先教你一个赫密斯语单词,每当你需要进行沉睡时,就念出这个单词。”
接着,老尼尔缓慢地,将每一个音节细致拆分清楚地念出一个单词:“绯-红。”
很快,讲台上坏绕于书册的淡紫色雾气颜色逐渐变深,最终变换为浓郁的深黑。
老尼尔甩手散去了黑雾,转过头来望向艾丽莎。
艾丽莎似是陷入了一阵呆愣,她颇有些疑惑地摸了摸额头,喃喃自语道:
“好熟悉的感觉,我记得在哪里,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单词,是在哪儿......”
突然,艾丽莎记起了什么,她迟疑着吐露出自己的记忆:
“我想起来了,有人曾对胡德·欧根念过同样的单词,我记得,我记得他叫......
因斯·赞格威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