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夜女神教会寄来的包裹

周六清晨，老尼尔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他掏出压在枕头下的怀表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呓语一般嘟囔了两句，老尼尔在清晨阳光督促下，走进盥洗室洗漱，准备开始贝克兰德新的一天。

下至一楼，他看到克莱恩正将那只黑猫放在桌上，手中握着不知哪里搞来的小鱼干，一边喂食，一边撸猫。

见老尼尔下楼，克莱恩介绍起茶几上的黑猫：“你醒啦，这是多丽丝太太家的黑猫布罗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我就发现它出现在了我的卧室里。”

老尼尔面色古怪，坐到克莱恩对面的沙发上，面色严肃：“昨晚，明斯克街，不，整个乔伍德区发生了一些事情。”

接着，老尼尔将发生在自己与克莱恩身上的异变，以及出现于整个乔伍德区的诸多错误，按照他所知的时间顺序梳理了一遍，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克莱恩。

听着听着，克莱恩喂食布罗迪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他扭动仿佛灌铅的脖子，望向面前吧唧着嘴巴嚼食小鱼干的黑猫。

艰难的吞咽动作里，克莱恩停止了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撸猫举动，眼神里已经多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依靠那面镜子，嗯，也许是一面镜子的封印物，和你新获得的那根教鞭，就解决了隐藏于整个乔伍德区的事件？”

感到不可思议，像是在听老尼尔演播某部有声小说的克莱恩突然想到什么：

“那根教鞭现在在你身上吗，让我也来试试它的效果。”

微微点头，老尼尔返回了自己的卧室，将那根从教室里带到现实的教鞭从床头取下，返回一楼，递给了克莱恩。

克莱恩接过教鞭，站起身来，眼神锁定老尼尔之后，手中的教鞭在身后快速挥动，发出了凌厉的破空声。

老尼尔旋即感受到一种眩晕的凝滞感，但这效果只出现在他身上一次之后，就不再发生同样的效果。

在对其他物品做过几次尝试之后，没有得到什么结果的克莱恩无奈摇头，他们没有合适的实验对象。

不过，克莱恩的尝试并非毫无效果，他亲身体验到教鞭带来的另一种特性：

“老尼尔，你不觉得，我们最近太过安逸，已经忘记了人生真正的意义，是在不断学习中充实自我，完善自我，突破自我吗？”

一脸懵的老尼尔不明白克莱恩为什么这样说，但他很快就发现，克莱恩的目光里染上一抹狂热：

“老尼尔，你会下象棋吗，如果你不会的话，那真是太可惜了，来，我来教你怎样下棋！”

他没有给老尼尔任何解释的机会，自顾自地从报纸上画起象棋的楚河汉界与一个个格子，并开始专注地剪裁起纸张，在上面分别写下车马相士将等诸多汉字。

看着克莱恩完全陷入了制作教具的专注之中，老尼尔明白过来，这也许就是教鞭带来的负面作用。

奇怪的是，已经和这教鞭待在一起三个小时的老尼尔，完全没有受到这种负面作用的影响。

“这就是在书册上所说的，‘唯一’？

它独属于园丁，是指对于园丁本人而言，才不具备负面作用？”

有了猜测的老尼尔起身走向克莱恩，趁他专注制作象棋教具，放松对自己关注的间隙，从他手边取走了自己的教鞭。

大概半小时之后，简易棋盘与旗子已经快要制作完毕时，克莱恩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里尽是茫然：

“我在做什么啊？”

坐在沙发上已经看完了一面报纸的老尼尔轻笑一声，为了避免尴尬，他将话题拉到另一侧：

“事情解决之后，我听到了颂念‘园丁’尊名的祈祷，你一定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是罗珊。”

克莱恩收拾桌上剪裁纸张产生的边角废料的动作一下放缓，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那个思维跳脱，经常语出惊人的女孩儿：

“她是怎么知道你的尊名的？她想做什么？”

老尼尔将罗珊祈祷的事情，生命学派对于自己尊名的传播，以及黑夜教会令人迷惑的态度悉数告知了克莱恩。

两位神秘的伟大存在同时陷入了沉默，难以通过已知的信息得到对这件事更为清晰的把握。

“我让罗珊去拉斐尔墓园呆一个小时，一是要他再次面对那些身影，希望她能打消成为非凡者的想法。

二则，我的直觉告诉我，已经到了让艾丽莎重返现实的时机，我需要罗珊来为我带来拉斐尔墓园的视野。

刚才你做棋盘的时候，我已经做过了占卜，得到了正面的启示。

等艾丽莎苏醒过来，我打算让她立刻离开廷根，避免被熟人撞上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报纸上刊登了明斯克街9号那栋房屋正在找寻租客的消息，今天下午我就去问一问价格。”

听着老尼尔的安排，克莱恩微微点头，目前他们还有一百多镑的金钱储备，足以支持再租下一栋房屋的消耗。

但这会让他们的现金储备一下吃紧，克莱恩本已做出打算，如果今明两天没什么委托，就去拜访一位脚踏车发明者，希望能通过穿越者的眼光进行一笔投资。

老尼尔看出了克莱恩的顾虑，他笑了笑，组织起早已准备好的语言：

“克莱恩，通过昨晚的事情，我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女神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对我们的事情有所关注。

也许，圣堂默许罗珊去颂念园丁的尊名，就隐含着祂的意志。

除了女神，我想没有谁可以在这种事情上做出决定，哪怕是黑夜教会的教宗都难以做到。

所以，我想尝试着再次举行一个仪式，那个你在廷根旅馆里阻止我进行的那个仪式。”

克莱恩目光微缩，想起了他们刚刚起死回生时，老尼尔由于财力的窘迫，被迫进行向女神祈求获得帮助的仪式，被及时发现的自己阻拦下。

他仍有着顾虑，于是前往灰雾之上做了次谨慎的占卜，得到了仪式不会带来危险的启示。

回到现实，克莱恩有些茫然地望着老尼尔置办祭台的动作，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已经形成肌肉记忆的老尼尔很快完成了向女神祈求的仪式，接下来，就只剩下等待。

突然，老尼尔与克莱恩听到门铃被拉响的声音。

忙将简单的祭台清理干净，老尼尔朝着克莱恩打了一个手势。

克莱恩微微点头，拧动把手，打开了屋门，那是一位笑容极其腼腆的邮差，他递来两份包裹：

“夏洛克·莫里亚蒂先生，尼尔·华生先生，你们的包裹。”

克莱恩接过包裹，发现包裹上没有署名，正想抬头询问，那邮差却已经消失不见。

与身后的老尼尔对视一眼，他们开启了灵视，得出包裹里不存在危险物品的结论。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张明信片，其下是两张贝克兰德银行的支票，由黑夜女神教会签发的，各一万镑的巨额支票。

而明信片上的内容则十分简单，那是一行简短的语句：

廷根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