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利益分配
当对峙的两派人马迎回了自家的代言人，三号塔楼的废墟顿时只剩一地凌乱石块，就连隐藏在仓库中用炼金药水褪去一切外观特征的甲胄也被匆忙装箱拉走。
人群退场后，这里好似自古以来就是一片废墟，除了少数在意死者的家人朋友，没有人还记得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血腥冲突。
“裁决长大人，谈判的结果是？”戴安娜单手抚胸，抑制着蓬勃滚烫的心跳，神情平静的问道。
“十三块伯爵领欢迎教廷入驻……条件是三年内暂时放弃王城教区。”裁决长似乎心情不错，恢复成往日那般和煦的小老头样子。
似乎前不久的勃然大怒从未发生过一样。
“嗯~那还算公平，女神的福泽又能降临到帝国各个角落中了~”缄默修女一听，脸上浮现笑意。
“那些莽撞的年轻人倒是死得有意义了。”缄默修女发自内心的的感叹。
“嘿！要不是老头子我还有点威慑力，你以为那群贪婪的蠹虫会让出这么丰厚的条件吗？”裁决长老顽童似的吹吹胡子，打趣道。
“那当然，多亏了您挺身而出~”缄默修女捂嘴轻笑。
裁决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今日的心情属实大起大落。
原本听到那群精力旺盛没处使的小兔崽子闯了大祸，一下心急如焚，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天知道会对自己负责的王城教区造成多大的打击。
可来了以后却发觉对方其实也忌讳莫深，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自己麻烦，反而令自己小赚一笔。
“对了！下次做事小心点，要不是这次圆满收场，你可得挨处分……”远处的裁决长突然对着戴安娜冒出一句话。
戴安娜默默颔首，她知道裁决长什么意思。
肯定是杜克栽赃陷害的事情曝光了，自己也被牵扯其中，那位威胁自己的凶徒果然不打算放过自己。
可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她仍旧在思考留大灭小这样的行为是否正确。
一道声音反复告诫自己，这样的行为是对的。
就像是缄默修女告诫自己的那样，任何个人的小幸福都不能凌驾于教会营造的大幸福之上。因此，牺牲是有必要的。
可内心深处，一股反驳的声音也在不断控诉。
这样对于牺牲的人真的公平吗？自己愿意成为那个主动牺牲的人，同时毫不留情牺牲无辜者吗？
不断颤抖的手似乎给出答案……
戴安娜走到伤员旁，望着那一张张了无生趣的年轻面孔，有些话哽咽在喉头却又说不出口。
倒是前头的缄默修女注意到了戴安娜的不对劲，走上前来扶着她的背说道：“这就是成长的代价，每一位教廷的职业者都是在血与火的试炼中扛下来的勇士。”
“代价么……”戴安娜望着明明出发时还是一派阳光明媚，此刻却已乌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
估摸着还是难得一见的大暴雨。
……
等到阴湿的雨点渗入霉痕斑斑的石墙之际，威尔察觉四处无人后破墙而出。
此刻厚重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丝丝霓虹霞彩。
雨夜即将降临。
「幸好提前让斯特威支走了值守的法师……」
看起来自己略施小计就令教廷与贵族势力产生间隙，可是冒着如何的风险只有威尔自己心里清楚。
首先，要达成如此战果自己就必须亲临现场煽风点火。
阴影之手的施法距离取决于自己的感知，9点感知属性令自己有着直径将近100英尺的综合感知范围。
至于更远，便只能目视，而力不能及。
多亏皮特一家子还认识一位退休的护卫军成员老乔，以讨好贿赂为由将这片区域的值守法师引走。否则一位法师很有可能依靠魔素的感知力，而发觉隐蔽在墙体中的自己。
至于方才那位传奇实力的裁决长？
他可不敢在王城区域放开自己的感知能力，毕竟没有多少人会希望自己的秘密毫不保留的展示在别人面前。
传奇可不是说说而已，作为职业者的顶点存在，他们就像浅水中的鲸鱼，任何细微举动都会引起滔天波澜和外界不必要的猜测。
威尔经过缜密思考，可以肯定现在的王城之中传奇实力者不超过五位。
只要自己不刻意在他们周围露面，再避开数量稀少的法师，王城大部分的内外城区对自己都算得上是门户大开！
「等最后这批留守的教廷成员开始撤离……下一步就是贵族派系。」
威尔不断挖掘记忆深处的贵族关系网，这将是自己下一步计划的关键！
谁曾想自己过去鄙夷的贵族学，如今反倒成了拯救自己性命的手段？
只能说命运是个伟大的讽刺作家，将戏剧化的不幸轮回降临在尘世间，为每一位倒霉蛋带去专属终局。
威尔一边贴着墙根的阴影潜行，一边回忆着这片废墟中逝去的生命。
贪婪奸猾的骑士扈从，鲁莽蛮横的裁决骑士，他们其实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而亡。
自己的牵线搭桥只是诱因，威尔看破了帝国与教廷虚伪下的利益输送。
这些生命只是油水流通的润滑剂，随时可替换的那种。
换句话说，他们只是背后既得利益者的马前卒，“吸血鬼”们的活体血浆。
因为替代品足够多，同时盲目愚昧追逐利益的高层没有亲自流血。
所以自己暂时是安全的，他们甚至没那个力气去追寻任何可疑的凶手。
夜幕低垂，雨夜灯火阑珊。
潜藏于黑暗中，威尔来到外城区的冒险者酒馆之外，静静望着里头热切的喧嚣，听着斯特威和皮特标志性的声音久久顿足。
……
回到黑纱堡，大骑士长亨利没好气的将佩剑往兵器架上一挂。
他现在很生气。
明明自己尽职尽责，可手底下的骑士根本不听指挥。就连那些该死的贵族和教廷的糟老头子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可他也无可奈何，毕竟自己的实力只是高阶职业者，距离传奇遥遥无期。
要知道大骑士长这个位置，自设立之始便都是传奇实力的继任者。
所以，自己得搞点像模像样的功绩……让那群看不起自己的人没什么话说。
“哼哼~先是贵族们偷偷购置魔法装备，掏空护卫军。然后是城墙里莫名其妙的魔素波动……”
大骑士长亨利想起赶路时自己无意中发觉的城墙空洞，里面居然有套看上去像是甲胄亦或是魔偶的东西！
“那些该死的贵族还以为老子发觉不了？”
亨利大手一摊，一道袖珍的龙卷风在手心呼啸。
随即猛然握拳，朝着天空轰去，乌黑的云层霎时间被打出一个大洞，显露出斑斓星空。
被众人嫌弃的大骑士长亨利，他的职业是魔骑士（风），算是半法系半物理职业。
属于半个人上人，可惜未达传奇实力仍旧不受人待见。
“既然你们想着偷偷把那套东西运走……那半路上被人劫掠也不会声张的吧？”
亨利眼里猛然冒出一丝贪婪。
他要让看不起自己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