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两万瓦雷

尸逐骨都侯是匈奴非常有名的谋臣，他躬身说道：“撑犁孤涂单于，我军可分左、中、右三路南下进击，右路出高阙石兰计山口，左路出云中郡，中路沿昆都仑河谷古稒阳道出，哈哈，三月内，河套平原可得。”

冒顿单于端着酒杯想了想，大嚼了一块牛肉，哈哈大笑道：“好，好，尸逐骨都侯，你此计甚妙，挛鞮艾将军，你可派出三路斥候，对高阙石兰计山口，云中郡，昆都仑河谷古稒阳道，这三路进行打探，三个月后，我三十万大军南下攻打河套平原。”

一个月后，匈奴挛鞮艾将军派出的三路斥候先后返回匈奴王庭，去高阙石兰计山口的斥候回来禀报道：“将军，小人在狼山一带发现了三万余口土灶，每口土灶都是新挖的，里面的火灰都在，到处都扔有吃剩的食物。”

去昆都仑河谷古稒阳道回来的斥候禀报道：“将军，小人在大青山一带，也发现了两万余口土灶，每口土灶也都是新挖的，这些土灶和吃剩的食物，以及杂乱的脚印和马蹄印显示，这里的军队至少在十万至二十万。”

去云中郡回来的斥候禀报道：“小人在阴山一带发现了十余万口土灶，到处都是扔下的兵器和丢弃的食物。”

“怎么可能出现了这么多的军队？这是从哪里来的？你们可查看仔细？”

挛鞮艾将军显得十分惊骇，连声问道。

“小人绝对查看清楚了，小人出昆都仑河谷古稒阳道，在大青山这一带，发现的这两万余口土灶，小人上前仔细查看了，有的土灶连灶壁都烧青了，绝不是只用过一次。”

“小人在高阙石兰计山口外面的狼山一带，也仔细查看了那些土灶，有一多半灶壁里面是青色的，不是只用了一次那么的简单，土灶外面还堆放着不少新砍伐的紫草。”

“走，我们去王庭向撑犁孤涂单于禀报。”

冒顿单于听得三个方向斥候禀报，显得十分惊诧，一个部落首领说道：“据接报，中原如今正打得十分火热，狼山，阴山和大青山这几处，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秦人军队？这几处的土灶加起来，至少有数十万的军队才能使用，他们难道是在迷惑我们的撑犁孤涂单于？”

尸逐骨都侯上前躬身对冒顿单于说道：“撑犁孤涂单于，狼山和大青山这两处，从留下的土灶来看，每处的军队至少都在十万至十五万左右，而阴山方向的迹象来看，秦兵似乎在逃跑，我们可避其主力军队，从阴山出发，直抵中原。”

“不可，狼山和大青山这两处，必是秦兵的疑兵之计，蒙恬老将所属军队仅有三十余万人马，数十年已经过去，只怕这三十余万人马也没有多少了，他们不可能再集合数十万人马对付我匈奴天军，而阴山方向，只怕是诱敌之计，我们切不可轻易上当。”

辅政大臣骨都侯神色慎重地说道。

一个部落首领，上前躬身说道：“撑犁孤涂单于，尸逐骨都侯提议有理，秦兵在蒙恬将军时期，虽然只有三十余万军队，但近十年来，始皇帝曾经先后两次将中原秦人大迁移进河套平原，在兵力补充上我们没有新的数据，也说不定狼山和大青山这两处，本身就增加了兵力的防卫。”

挛鞮艾将军躬身上前，对冒顿单于说道：“撑犁孤涂单于，本将军与秦兵交战过数次，这些秦兵十分狡猾善战，骨都侯所言虽然有些道理，但据本将所知，蒙恬老将军去世以后，秦军再无良将，李斯早已车裂而亡，皇室后继无人，秦三世子婴不堪大任，阉人赵高霸占皇宫，他们想不出这样的诱敌之计和疑兵之计，根据斥候回报，云中郡方向到是有些空虚，我军不需要分散进攻，可集中兵力直抵阴山，只要攻破云中郡在阴山一带的防卫，九原郡和其它郡县，就是囊中之物，夺取河套平原指日可待。”

“挛鞮艾将军听令！”

“末将在！”

“本天子命令你再派一队斥候，前往阴山一带仔细查看，若是阴山一带真的空虚，我军出兵日期不变，三军兵力三十万大军，合为一处，直取云中郡。”

“末将领令！”

匈奴上下对蒙恬大将军可是十分惧怕，数年前，蒙恬大将军率领三十万秦兵，将匈奴军队赶出河套平原以南，徙往漠北七百余里，匈奴军队只要听到蒙恬将军的名号，都不敢再上战场，在匈奴军士和冒顿单于心中，都埋下了阴影。

公子宇正对玉儿和婉儿讲授着数术的玄奥，只听宫殿外传来巫輋的禀报声，公子宇急奔出宫殿里，见巫輋和小石头跪拜在殿外，公子宇微笑说道：“你们都快起来说话！”

巫輋和小石头站起身来，巫輋躬身十分激动地说道：“公子爷，两万瓦雷，俱都做好了，请公子爷前去查看。”

“好，小石头，快去请蒙忌将军和王源郡守一起过去！”

公子宇随着巫輋走到后山瓦雷试验场里，只见一个大棚里，用木架撑起了一大片架子，架子上面依次摆放着两万只瓦雷。

他心里欢喜，回头对巫輋说道：“第三批火药的材料，可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巫輋躬身说道：“公子爷，第三批材料制造出来的火药，大约可制造五万颗瓦雷，只是瓦罐已经没有了。”

“瓦罐没有了？”

“是的，公子爷，小人派出兵士去各个村集收集瓦罐，目前才收集上来不到一千个，有的太小不能用，有的又太大了，所以小人还想请教公子爷，下步要怎么办。”

正在这时，公子宇见蒙忌将军和王源郡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两人看见堆放在木架上的两万个瓦雷，心里十分欢喜，蒙忌将军上前轻轻摸着这些瓦雷，眼里全是激动的泪水，他回身对公子宇跪拜下去，说道：“公子，末将有了这些瓦雷，对付匈奴虎狼之兵，便有大的胜算了！”

公子宇上前将蒙忌将军扶了起来，微笑说道：“蒙将军不可多礼，云中郡到阴山防务处，大约需要几天时间？”

“若是轻骑的话，这种天气最多八日。”

“如果要带上这些瓦雷，需要多长时间？”

“最多十一二日！”

蒙忌将军估计着说道。

“好，蒙将军，今日下午，你便去云中郡挑选一些将士，将这两万颗瓦雷送到阴山军队，越快越好！”

“这两万颗瓦雷全部送到阴山？狼山和大青山不再送些过去？”

蒙忌将军诧异地问道。

“本公子昨夜仔细想了想，冒顿单于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物，他手下的挛鞮艾将军，也是一名老将，曾经与蒙恬大将军的军队交过手，狼山和大青山的土灶，他们必会派出斥候前去查看，阴山这里我们故意显得空虚，如果他们要进攻河套平原，首先肯定会选择云中郡这条出路，只要他们突破了阴山的防守，云中郡指日可待，便是给他们布下了死亡大阵，只要他们敢进入阴山，就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公子，末将要亲自押解这些瓦雷去前线！”

“好，有蒙将军亲自前去阴山，我也放心了！”

公子宇回头，对王源郡守说道：“王源郡守，你速速抽调三万名兵士，再去民间找些制做瓦罐的匠人过来，赶紧烧制十万个瓦罐，要在三个月之内全部完成。”

“微臣听令！”

王源郡守拜别公子宇和蒙忌将军，就急急回去了。

蒙忌将军从云中郡守兵中调遣过来一万兵士装运瓦雷，又随着公子宇回到宫殿。

舅侄坐在宫殿里，公子宇给蒙忌将军倒了一杯热水，双手呈给蒙忌，说道：“舅父，你这次亲自去阴山，可得将匈奴人狠狠地揍一次，再将他们打服，打怕，最好是将他们赶入草原的深处，再不敢来侵犯我河套平原。”

“有公子你制造的这些瓦雷，末将有信心将匈奴军队消灭在阴山，让他们有来无回！”

蒙忌将军十分豪气地说道。

“好，舅父，匈奴军队都是骑兵，最擅长马上作战，你看，这里是阴山山脉，出了这个山脉，这边便是平坦之地，如果他们的军队一旦突破阴山山脉，河套平原就无可守护了，我们秦兵不擅长对付匈奴的马上作战，过了这个千里沃野，就是云中郡，右上方便是九原郡，左下方是一些新建的各个小城镇，我们都将成为他们的马下亡魂。”

“公子所虑极是，匈奴军队的马上作战天下无敌，一旦越过阴山这边，凭匈奴人的凶残，驻守在河套平原的军队和无数百姓，也将会消亡。”

“嗯，所以舅父，你看这里。”

公子宇说着，回头指着墙上的一幅简易地图，在标注阴山山脉下面，他画了一条通道，对蒙忌说道：“侄儿预测，挛鞮艾将军若是率军进攻，这一条通道是他的必经之路，这里左右都是阴山山脉的原始森林，军队根本无法进入，而这一条通道，曾经是匈奴人数十年前打通进攻河套平原的大路，匈奴军队被蒙恬大将军打败后，他将这里堵住了，这两边的地形侄儿如今不清楚。

舅父，你前去阴山防务处时，务必要亲自过去查看一番，选好伏击地势，待敌人进入伏击圈时，就给他来三轮瓦雷爆炸，每轮丢三百颗瓦雷，敌人在瓦雷爆炸时，必定混乱不堪，我们还准备了近三万的‘铁蒺藜’，将这些‘铁蒺藜’丢在他们逃跑的路上，再在前面拉上三道铁丝绊马索，侄儿不信他匈奴军再勇猛，还能逃生回去。”

“好，公子，末将定然打好这一仗！”

蒙忌将军心里十分惊骇，阴山这边的地势，公子宇竟然了然于胸，好像亲自去探查过一般，他如此年少，是如何知道这里的地势的？

“嗯，舅父，我们已经再没有去处了，舅父是蒙恬大将军的后人，必须打好这一仗，必须守住云中郡，也是对整个军队的士气提升的关键，只要我们守住了云中郡，再突以后的去处，如果这里丢掉了，也枉费父王对儿臣的一番爱护。”

“末将绝不辜负公子的信任，绝不辜负大王之重托，绝不丢我蒙氏将门之威名！”

蒙忌将军站起身来，对公子宇躬身说道：“公子，末将告辞！”

“你等我的捷报！”

“舅父，慢！”

“咦，公子，你还有何吩咐？”

“舅父，你看这里啊！”

“这里的地势应该是较为高一些，最好你这里再放一个小分队，人数不要太多，至少得五百人左右。”

“嗯，主要是这里的地势较高，一是可以观全局，再是可以对那些逃跑的匈奴士兵以最后的击杀！”

“舅父之前采取连环瓦雷轰炸，一些匈奴士兵他们肯定要往深谷里面的岩谷里去躲避，待瓦雷过去，他们肯定会跑出来，这时，这里埋伏的这一支奇兵啊，肯定要起大作用。”

“那些匈奴兵在面临死亡之时，他们也一定会是些亡命之徒，且他们人高马大，我们大秦兵许多不善于雪地里作战，先要等他们过了这里。”

公子宇说着，手指点在图上，回过头来继续说道：“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很小的高坡，就在这里，再丢一百颗瓦雷！”

“侄儿相信这些匈奴兵，再有天大的本事，他们也跑不出我们埋伏下来的天宇大军的包围！”

公子宇见蒙忌将军脸色上有些疑惑，又微笑说道：“好啦，舅父，你快出发吧！”

蒙忌将军躬身行了一礼，正要往外走，公子宇又说道：“对了，舅父啊，如今已是天寒地冻的季节，早先这里的士兵都穿的不暖和，你临走时，去看看王源郡守那里可还有多余的防寒服装，若是还有，就多带些去前线军队里。”

“他们可是守候在冰天雪地里啊！”

“再是，舅父，你也得保证自己的安全！”

“侄儿就在这里等候着你大捷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