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藏在心底的事情（上）
1
“杨柳老师，你这钢琴水平不断精进啊，在教学之余自己还能够学习，不错啊。”
“没有啦，没有啦。只是课下会练习自己喜欢的曲子。想不到王妈妈也喜欢这部电影。我也是看《了不起的盖茨比》认识到young and beautiful。”
“小说我也看过，看的时候在想，盖茨比有爱过黛西吗？我觉得这种爱是泡沫，自我幻想，一戳就破了。对了，杨柳老师你这年龄也不小，你也有男朋友了，那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哎呀，这个我不该问的，多嘴了多嘴了。我去给你切点水果吃哈，你刚刚弹的那首真很不错，感情丰厚。”
说完，王妈妈离开房间。杨柳还在等待学生，学生说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家，在这空闲的时间就弹奏了电影里的曲子给王妈妈听。
杨柳今年28岁，从音乐学院毕业后，从事音乐教育方面的工作，去年考上了Z市高级第一中学的编制，有了稳定的工作，在此之外，双休日还兼职做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这份工作的好处在于教学时间短、收费还挺高的。细水流长，自己也有了些存款，人生好像快要安定下来了，就差父母所担忧的婚姻大事。
在这一方面，他的男朋友对此事无动于衷。每次谈起此事，总被人以各种不同的理由敷衍过去。
她想结婚，她很爱她的男朋友。
遇见他是在大二那年，在音乐学院的社团和理工大学的社团联谊上。
社团联谊这东西，大家都知道其实并不是去参加什么活动玩玩，多数是带着目的性去认识异性。
在音乐学院里，杨柳厌恶同学的爱情观，在这所艺术学院里，她发现许多女同学谈感情是为了钱，谁有钱就跟谁玩。把青春的肉体物化成商品，价高者得。
她实在不懂了，能读艺术的学生，家境不会很差的。若不是到了贫困生的地步，没必要因为钱选择男人。
她的少女时代幻想过无数次，白马王子是一定自己喜欢的，哪怕付出自己的努力也要争取到。
想不到这一次在联谊中，竟遇上一生想要度过之人。
杨柳在这八年的时间里，常常问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样的人？是他大学专业带来的崇拜感？她不清楚，可能爱情本就是盲目的。
在这八年一路追随他，追随他一直到Z市第一高级中学，在去年考到编制后，他终于答应杨柳当他的男朋友。
之前他们的关系好像DNA螺旋结构一样，互相纠缠。杨柳为了满足他，甘愿在床上任他摆布，即便他好像只有在这块需要杨柳。
对她而言，倒是无所谓，只要得到就好。她知道他男朋友异性缘一直很好，不知有何魔力让那么多女人喜欢他。每一个女人的出现，会让杨柳眉头一紧，使用各种方法逼迫其他女人离开。
他们的关系到了谈婚论嫁地步，见过家长，下一步谈论订婚的日期不会太远，对方父母是已经认可杨柳的。
在这个关键时期，杨柳绝不允许有别的女人再一次插入进来，不能毁掉她的幸福。
回忆往昔，杨柳的学生回来了，并和她打招呼，还带了糖给杨柳吃，学生为的是感谢杨柳上次请吃的糖。
杨柳面带笑容接过来糖。看到这个糖，她才发现她的笑容是为了那件事而笑。
吃过糖后，杨柳开始钢琴教学，心里面在想，我的幸福由我把握住，任何人也别想从我手中夺走。
2
四月九日，白露露在去学校的路上。今天她的灵验特别强烈，可能是与采薇的头七之日有关。
微信上，钟夭夭跟她说，今天他们要进入礼堂调查，希望能够借助她灵验的能力找出线索。
学校礼堂自命案发生后，就处于封闭的状态，只有警察进入时才会让保安室的任强拿钥匙。一般情况下是没办法进去的，那钟夭夭是如何进去的呢？
到了学校后，白露露看到钟夭夭在转圈，走近后，发现肃小星也在，听到他们在谈话。
“看看，今天这套怎么样呢，小星你给个评价吧。”
“你很喜欢打扮自己耶。这套很可爱，白白嫩嫩，像冬天的小熊。”
“冬天的小熊？春天的小熊我知道，出自于那本很出名的小说。”
今天钟夭夭的穿搭貌似颇有富家千金的气质。
与昨天相比较，发型做出改变，将头发交叉梳理成单马尾辫子在右肩放着。金丝眼镜框依旧带上，尽管钟夭夭并没有近视。左右手各带上戒指，脖子上换了花朵形状的项链，形状对应着上半身胸前的装饰。
从上到下的衣服穿搭是一身白。杨小卷牌子的薄毛衣，毛茸茸的很是可爱，更吸引人花朵形状的上面还点缀着大小不同的珍珠。下半身是很常见的白裙子，鞋子是初见肃小星那双玛丽珍鞋。
钟夭夭看到白露露后，过去抓着她的手说道：“露露，你来了。”
“是的，希望能在今天能够帮助到你们，不过破案推理这块我就不懂了。”
“没事，露露你能来就好。”
打完招呼后，钟夭夭的视线转去肃小星。
“小星，露露来了你也不打招呼。”
“......”
肃小星沉默十秒钟后，说了句：“露露好。”
白露露回应道：“你好。”
肃小星心里在想，他们不熟啊，这次才第二次见面，难免会有生疏。从钟夭夭那边听闻白露露有灵验能力，是可以帮助到破案。要是能够带来几条线索，那肯定最好不过了。
他们一伙三人走到礼堂门前，肃小星试图去推了推门，果然是关闭状态。
钟夭夭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声称这钥匙是可以开礼堂门的。
肃小星看到后，疑惑问道：“你这钥匙怎么搞来的，从保安室那边没那么容易弄到手吧。”
钟夭夭回答：“当然，靠偷是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就可以判定你是有凶手嫌疑。我可没那么傻呢。”
“那这条钥匙不是偷的，难不成是？”
钟夭夭甩了甩钥匙圈，并说道：“你可以从掉包这里来思考。”
“钥匙多一条的话，那只能复制。但复制的途中也会有被发现的可能性。这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钥匙是只有一条，不到万一是不可能用备用钥匙，况且我是不知道备用钥匙在哪。就只能骗保安室的任强叔。”
“假装有事骗他出来，然后把钥匙取出来复制。在这段时间，找了个形状差不多的假钥匙放进去，在这段时间浑水摸鱼。当复制好后，再找机会把原钥匙放回去，这样就把钥匙成功复制成功了。当然在这段时间会有被发现的风险，只要一去礼堂就会发现，但没啥事谁会去那地方。弄这个确实有些麻烦，不然昨天就能够进去。”
肃小星听完钟夭夭的解答，夸奖道：“哇塞，你可太聪明了。”
对话过程中，他们发现白露露的脸色有些不对，难不成说口中所说的灵验能力要发挥了？
白露露的脸色微红，整个人发起呆了，似乎没有听到他们在说话。
（邪恶藏于此处，环绕在这房子里）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还越来越强烈了）
直到钟夭夭抓起她的手，白露露才回过神来。
“露露，你是感受到了吗？”
“是的，距离越近就越强烈。”
“看来真的有线索，命案现场常常有凶手带不走的，我们进去看吧。”
进入礼堂后，一伙三人发现礼堂的氛围和平时的不一样，也许是被采薇命案蒙上了悬疑的气息。
通常情况下，学生是没机会能够进入礼堂，一般是在看表演或者演讲时才开放。采薇命案发生的那周，正好下一周有艺术节，所以学生能够租借到学校礼堂排练表演。
钟夭夭边走边拿出平板，手指划了几下后，平板界面呈现出死者的照片，然后对着肃小星说：“总算进来了，我搞到了现场照片，内容有点不适，小星你要不要看看？毕竟这个和你关系挺大的。”
肃小星回应说道：“这种不是只有在警察手里的吗？你是怎么搞到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点钱的事情就不是事了，下次你要请我吃饭哦。露露，你要不要也看看？”
白露露说道：“行，等小星看完后我再看。”
走上舞台，白露露双腿在空中悬挂着。旁边是第一案发现场，灵验能力越近就会越能够感知，闭上眼，试图想象当时情况。
在这过程中，他们二个讨论现场。
钟夭夭用手滑动平板，然后说道：“尸检报告我找到，内容简单总结下，死因很简单，被刀捅死，从伤口来看，连续捅了好几刀。这样看来，凶手对采薇的怨恨有点深啊。”
“凶手约采薇来礼堂做某件事，然后趁她不注意捅死她。想象下，会不会是第一刀就已经让采薇无法动弹，剩下那几刀是为了发泄情绪。那从这里可以推理出是采薇的熟人可以卸下戒备心。”
肃小星也看着平板，翻开想看的内容。思考钟夭夭的推理，发表他的见解。
“这样想是没错。警方推测是青少年犯案，是基于人际关系网，认识的同龄人是最有可能犯案，最有可能的犯案动机是恋爱，加上警方认为雏菊花语是你不爱我，然后由此感情方面矛盾杀人的。但是据我所知，采薇她是没有男朋友，我认识她那么久，哪怕她秘密恋爱我也有所察觉吧。”
“按你的推理，同龄人没有方案的可能。意思是把学生给排除了。除了学生外，就只有任强叔、杨柳老师、唐熊老师。”
肃小星在平板上圈起任强的名字，指了指说道：“任强叔是可以排除的，他要是凶手，警方就更容易抓到了，哪个凶手会傻乎乎暴露自己，何况任强叔和采薇应该只有借钥匙时候才见过，没有更多机会接触，猜测不太熟悉。”
钟夭夭圈起二个人的名字，指着这里说道：“那凶手是杨柳老师和唐熊老师咯。问题是之前你也总结过了，杨柳老师离开后，有人听到采薇在唱歌，礼堂的灯还亮着，后面唐熊老师也为杨柳老师提供了不在场证明，不可能回去又把采薇给杀了。”
“那不是线索断了，又回到我们吃饭时讲的一样。”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凶手用了障眼法欺骗在场观众，我们所要做的是把内幕揭开。”
“礼堂密室之谜该怎么解呢？咦，夭夭，你看露露怎么了。”
肃小星发现白露露有异常，和钟夭夭过去看看情况。
本是坐在舞台边缘的白露露变成了侧躺姿势，双目紧闭，脸色红透像个西红柿一样。钟夭夭见到此状，立马摇晃白露露的双肩，大声叫她的名字。
“露露，露露，你怎么样了？”
钟夭夭用手伸到白露露的鼻子前，感受到呼吸，又继续摇晃。
在剧烈的摇晃下，白露露睁开双眼，先是看到钟夭夭的脸。
“夭夭？”
“你没事吧，我们在讨论着，突然小星发现你晕过去了，我们就过来你。”
“我还好，遇到这种事情是这样。别太惊讶，对我来就很正常。”
白露露自己用尽力气站起来，感觉自己没什么大问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对着钟夭夭说：“我好像看到凶手了，杀害采薇时不止拿刀捅了一次，那几次力度比第一次更大。确定采薇死亡后，给她的手和脚都上铐子，黑色的，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做？”
“这是你灵验能力看到的吗？”
“是的。还看到凶手的手掌是比较宽大，但无法确定是男人的手还是女人的手。怕确定了就误导你们。”
“手掌比较宽大？照片上确实是有手铐和脚铐，你这个看到的人八九不离十是凶手了。露露给了一个线索给我们了，感谢露露的帮助呢。”
“对了，最后我还看到，雏菊是凶手丢在现场的，我能帮到你们就这些。”
“好好好，谢谢露露，剩下就交给我和小星。”
环着礼堂走了一圈，对照平板上的照片，的确凶手是不可能杀完人从窗边逃跑，出入只能从门。
平时可以让人展示才艺的礼堂，居然有凶手案的发生，白露露实在无法理解凶手为何要选择在这块地方，有什么意义吗？
白露露拿着平板，准备跟随钟夭夭的脚步离开礼堂，在门口处，手指滑动到门口照片时，白露露叫住他们。
“咦，这个门锁怎么有水，你看着这照片。”
听到这声疑惑，钟夭夭和肃小星走过来看平板，之前他们是已经看过了，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钟夭夭说：“确实是有水，我和小星都看到这照片了。但就算有水也没什么吧，开不了门，也关不了门。”
肃小星也说：“对啊，这个很正常吧，谁来了不小心弄湿也有这可能。不过我们在这里找到的线索不多，接下来怎么办好呢？”
关上礼堂的门，在校园门口道别白露露走后，钟夭夭和肃小星去奈雪の茶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点了好东西后，坐下来谈论正事。
钟夭夭说：“礼堂那边除了白露露提供的线索，好像没有查到什么东西，不过也对，凶手怎么可能留下特别明显的线索给人，又不是连续杀人魔。”
肃小星咽一口水说道：“这下得想想接下来调查方向，要是一个一个人调查，这名单有二位数的人，一个个去问很麻烦。”
“对了，不如，我先去调查二位老师，毕竟你已经先是排除学生犯案的嫌疑。从他们开始，或许能找出点东西哦。”
“怎么进去？”
“同样的方法。上课期间他们都是住在学校宿舍，不同的是这次的风险没那么大的了，一时半会钥匙不见，也不一定能及时发现。杨柳老师这边我负责，唐熊老师那边你负责，偷到钥匙后，在这里汇合，我打车去配钥匙，最好今天能够进去。不然明天周日老师回来就不好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