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人与旧友相逢
11月30日,慕正光去了森林湿地公园。昨天他在颐和园里看了太多游客,今天他想去一个游客比较少的景点。
徐萦则和李瞳色约定在水木大学附属中学门口见面。还未到见面时间,两人就都到了。
李瞳色把刚买的奶昔递给她:“你来的这么早啊。”
徐萦则接过奶昔:“谢谢。我也才刚来。”
“幽龙市里有很多景点,去看景点之前,你能不能先和我去一个地方?我还有个进了决赛的朋友,也在市里,离这里不远,她也是中古者,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如果她点燃了树枝,问你有没有闻到香味,你一定要说没有。”
李瞳色还记得初次见到温雪寒时的景象,毕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那件事就发生在今年九月。
温雪寒点燃枯萎的树枝,问我有没有闻到香味,我说闻到了。因为我确实闻到了。青烟腾起,香气弥漫,有点像薄荷,又有点像荷花,和我印象中的所有的烟的味道都不相同。事情发展到这里还不算太可怕。
之后,温雪寒问我昨天晚上几点睡的。于是,我在思考、在回忆,想给出最准确的答案。如果温雪寒不说“不用想了,开个小玩笑。下次我问你有没有闻到,你说没有闻到就好了”,我还会继续思考。
后来我知道了,她点燃树枝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若是如实回答了,那么第二个问题,也只能如实回答。同样的道理,若是第一个问题没有如实回答,那么第二个问题也必定不能如实回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随着汲暗计划和扶暗计划的深入、我们的交情的进深,我发现温雪寒的能力还不仅如此,如果她只能让人回答问题,那她绝不可能在第一届建模大赛中位列第九。
当然,眼前的徐萦则也位列第九。如果她能再赢一场,那就是并列第五,就和扶暗计划里的另一个人,段云参的排名相同了。从排名上看,段云参是货真价实的最强中古者。而徐萦则和段云参对决,胜算并不为零。
若是能更详细地了解她的能力,就能更准确的评估胜率。了解一个人的方式,绝不能像温雪寒那样,点燃树枝问问题。我讨厌那种方式,别人肯定也讨厌,我不想被这么对待,我也不这么对待别人。
徐萦则喝了一口奶昔,是芒果味儿的:“我记住了,我们走吧。”
对方答应了去见新朋友,这样更好,能多认识一位朋友。若是不答应,李瞳色打算把徐萦则请到自己家里: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地方有什么。只要有一根1000斤重的不锈钢实心棒,就足够我展示能力了。
新朋友也在水木大学附属中学上学,她家离学校也很近。出了学校往北走,再往东走,差不多就到了,因为水木大学西北社区和附属中学只有一墙之隔。
在参与扶暗计划之前,我已经来到新学校。在参与扶暗计划之后,我每天呆在学校里的时间也远多于在工作场所停留的时间。饶是如此,我还是先和扶暗计划里的一位“近古者”成了朋友,那人名为郑欣瑶。
我猜郑欣瑶不是近古者:我是上古者,却伪装成中古者,郑欣瑶极有可能是伪装后的中古者。从比赛成绩上看,郑欣瑶分明就是中古者,十七连胜,1/131072,这个成绩比某些中古者还要好。扶暗计划里的三位卓越参赛者之中,郭世桢的成绩就是十七连胜。
在近古者郑欣瑶之后,便是中古者温雪寒。再之后,我和温雪寒一起去学校、放学后也一起回家。我家也在西北社区,和她家只隔着一栋楼。
把同事变成朋友,需要时间,把同学变成朋友,就更需要时间了。时间上的差异,源于渐近率的差异。
我不清楚同学的渐近率有多高、域半径有多大,但比例是不会骗人的,附属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加起来共有不到3000名学生,去掉那些突然转学的学生,余下的学生里面,应该不含有上古者和中古者。
若说近古者,可能是有的。但谁也不会把渐近率写在脸上,他隐藏起来,像个近代者一样,不用特殊的手段检验,我无法分辨他到底是哪一者。而扶暗计划和汲暗计划里的重要成员,他们的部分信息对同级别和高级别的人是公开的。
我是“中古者”,我能知晓哪些参与者是中古者、哪些参与者是近古者。我知道的信息可能是假的,但大家一般不会往高了写。我们每周定期体检、化验,我们面对各种各样的检测项目,想要在每一次检测中都超越上限“糊弄”过去,过于艰难。
如果真有一个人只是近古者,但他在每一次检测中都能发挥出中古者的水平,这样的人和中古者没有多大区别,可以当做中古者对待。
在渐近率的划分中,有名为“过渡”的断层。我想,断层上下的两类人,只会渐行渐远。所以,我和中古者、近古者交朋友比较简单,和近代者、现代者交朋友比较困难。
虽然我交朋友的范围变小,但我的朋友的数量却增加得更快,仅是在这座我刚来不久的陌生的大城市里,我就有了好几个朋友。也许,今天过后,我又有了一个新朋友。
李瞳色敲门,温雪寒开门。
在一来一往的那一瞬间,两位中古者都在悄悄打量着对方。
倘若建模大赛不是只对高中生开放,温雪寒甚至觉得这人很像初中生:虽然她的脸型、体型和动作都不带有幼态,但她的皮肤的质感、眼神和活力,都表明她是个很年轻的人。比起一眼能看得到的“整体表现”,我更相信那些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清的“部分表现”。
徐萦则发现她和李瞳色很不相同:她扎着中高度的马尾辫,穿着黑色无袖背心,身高超过一米七。李瞳色的短发没有扎成发辫,她穿着很宽松的灰蓝色连衣裙,身高似乎比一米六略低。
李瞳色把门推得更敞开些,往前走了一步,进了屋子:“温雪寒,这位是中古者徐萦则。”
徐萦则微笑着向她打招呼:“你好。”
温雪寒热情地应道:“嗯嗯,你也好。”
“你把钢棒拿到客厅里,我要借用一下。”李瞳色昨天夜里让人往温雪寒家送了一根半径12厘米、长度140厘米、质量500千克的钢棒。沉重的质量是同化力的“好伙伴”,而放眼整个星球,同化力都不缺伙伴。
徐萦则在想李瞳色要用钢棒做什么,她的渐近线实体不是比钢棒好用得多吗?
那两人都已走到客厅,温雪寒把门关上:“知道了。你用不用先坐一会儿,把奶茶喝完?”
李瞳色坐在沙发上,把手中的塑料杯举过头顶:“这是奶昔。”
温雪寒看到了杯子上的标签,“(大)芒果奶昔”:“区别很大吗?”
“不大。下次我也帮你带一杯。”
“哦。我去拿钢棒。”
“轻拿轻放。”
“好的好的。这不是有你在嘛,不轻拿轻放也没关系。”
“不能这么算啊,姐姐,我的能力更适合破坏,而不是修复。”
“一根铁棍而已,坏了就坏了,我找人帮你修。”
“不是修铁棍,是修地板和墙壁,还有家具。”李瞳色没有和她理论“钢棒”和“铁棍”的区别。连续两次在称呼的事上纠正她,没有必要,没有意义。
温雪寒去了书房,把铁棍扛在肩上,返回客厅。
徐萦则看着巨大的钢棒,有了新的猜测:李瞳色想要的不是玩具和武器,而是物质和质量。渐近线实体固然好用,但实体的质量远不如这根钢棒。
李瞳色适时地提醒道:“不要竖放,要横放。”
温雪寒正在侧着身子弯腰让铁棍的底面贴近地面,听了这话,她立即用左手托住铁棍,并用右手扶着,把铁棍缓缓放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