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超乎常理的好处
张辰启甩着锤子走下赛场，慕正光看了眼手机，比赛才进行了不到两分钟。
慕正光很高兴，在过去的两分钟里，他有了丰富的收获：对某一部分人而言，渐近线实体一旦离体，无异于灭顶之灾。实体失去主人的控制，也失去主人的供应，要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在消失之前或消失之后，可控的实体会再次出现，新旧交替，生生不息。但是，一场比赛只有20分钟，想用这段时间完成“新旧交替”的过程，对多数人来说是不可能的。也许，到了二阶、三阶、四阶……可能性会增大？
“不错啊，张辰启。第三场是我的比赛，你要不要来看看？”
张辰启说：“看啊。来都来了，怎么能不看？”
3-1赛场，第二轮第三场比赛。
张辰启觉得这次有点悬，因为他的朋友面对的是真正的武器，而不是纸和伞。
看到对手的刀离自己越来越近，一种颇为严重的紧张情绪干扰了慕正光的身心，他想他好像能理解为什么张辰启的第一个对手会认输了。
周鹤鸣有种错觉，那就是他只走了几步就眼前一黑，这种体验太可怕。
慕正光没有等对方离他很近时才使用存在清除，但他也不是让对方刚一进入他的渐近域就什么也看不见。这段距离，是他为自己留的余地，防止对方准确地计算出自己的域半径。
周鹤鸣的错觉纷至沓来：对方的渐近域太大了，只要我还在赛场上，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慕正光在赛场边缘走来走去。清晰、准确的脚步声，织成无形的陷阱。
周鹤鸣循着声音靠近对手，直至听不见脚步声。他心中窃喜，挥舞着刀，全速奔跑。
慕正光看着那人跑出赛场、倒在灌木丛里，而他早已不在原来的位置。他清除了脚步声，这微小的变化，果然让对手判断失误。
张辰启很疑惑：你的两场比赛我都看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如何获胜的。你究竟用虚无力清除了什么物质，才能让你的对手都发挥失常？尤其是第二场，如果和他比赛的人是我，我不一定能赢，但你又一次轻松获胜了。你的域半径比我小，按理说你不会赢得这么容易！是因为你的渐近线太强？中古者的渐近线都很强吗？
慕正光跳下高台，张辰启朝他那边走去并称赞道：“厉害啊，他有刀你都能赢。”
“是啊，他有刀我也能赢。”慕正光看了看拿刀的人，他已经挣扎着站起来了。以一阶渐近者的身体素质而言，这样的跌倒不算什么。胜负已分，双方都没有受到明显伤害，这个结果，很令人满意。
比赛结束后，慕正光和张辰启花了近一个小时确定了森林公园里所有高台的位置，16个赛场，从1-4到4-4。第一轮每个赛场上有16场比赛，如此便可推算出公园赛场里的参赛者人数：512。
11月6日9：00~10：20，初赛第三轮。
南村公园，3-2赛场。
徐萦则仔细看过官网上公布的标准速度的计算方式。
标准速度不是极限速度，它是渐近者在标准状况下、展开渐近域、不使用渐近线、全力奔跑时的最小速度。标准速度和域半径对应：域半径为10米，标准速度为10m/s；域半径为100米，标准速度为50m/s。一阶渐近者的标准速度，都可以此类推。
域半径为23.6米，标准速度为16.0m/s。徐萦则把自身速度提高到“标准速度”的2倍，使自己在速度方面，与其他中古者不相上下。
在初赛里，中古者的理论胜率，接近100%。
徐萦则又赢了。
森林公园。
2-1赛场，第一场比赛，慕正光获胜。
4-3赛场，第三场比赛，张辰启落败。
比赛开始后只过了几秒钟，慕正光就得出张辰启必败的结论：张辰启的对手能制造“门”，也许那是一面墙，但它的体积和门很接近。门划过赛场，纸质回旋镖被撞得变形、落在地上。
张辰启被门撞倒、被门推出赛场，他退场后愤愤不平，连声抱怨：“他的门不重，我可以推回去。但门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我，我推不过它。”
慕正光安慰道：“算了算了，比赛都过去了，不用再想了。中午吃什么？我请你。”
“他用渐近线推门，门上还有推力，他这种能力能不能去做永动机？”
永动机？输入能量大于输出能量？乍一看几乎所有的渐近者都符合这一条件。慕正光记得他曾经看过一条新闻，新闻里说有些渐近者想超越极限。他们超越极限的方式千奇百怪，有些人连续半个月不睡觉，据说还是在不使用渐近线的情况下。有的人许多天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还有的人一连两个多月不吃饭，就连喝水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最近这些天，慕正光逐渐相信了这类新闻的真实性：即便不展开渐近域、不使用渐近线，渐近者的身体也和以往大不相同了。他们不容易感到疲惫，虽说连续半个月不睡觉还是太匪夷所思，但连续几天不睡觉，丝毫没有问题。他们也会饥饿，但是，连续一个月不吃饭，应该是不致命的，连续一个月不喝水是否致命，有待商榷。
有的人很少进食，他们没有变得虚弱。有的人天天暴饮暴食，他们没有患上什么疾病，就连身材也基本维持不变。他们的身体，有着太多超乎常理的好处。讨厌吃饭的人、喜欢吃饭的人，都因为这些好处而过得更开心、更轻松、更自由。
从“不吃饭”“很少进食”的角度上看，这些渐近者从食物里获得的能量很少，但这真的是他们的全部输入能量吗？渐近者的能量是凭空产生的，还是从其他地方传递过来的，暂时没有定论。不过慕正光并不急于此时就给出明确的定论，张辰启问起，他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
张辰启斩钉截铁道：“就算他不可以，肯定还有其他人能成为永动机。”
慕正光对永动机不太感兴趣。即便如今这个时代，能源依旧匮乏，但再过几年，许多渐近者到三阶、四阶了，把那些能发光、发电、吹风、吹火、控制“力”、控制温度、控制物体……的人聚在一起，肯定能解决能源问题。
比起能源，慕正光更在意人们的身体的变化。除了不吃饭、不睡觉这类很极端的行为，有些贴近生活的小事也能证明渐近者的身体超乎常理。
有的同学以前戴眼镜，最近这几个月不戴了。有的同学有鼻炎，每天要用很多抽纸，现在他的鼻炎应该不太严重了，因为他用的抽纸减少了。
身体上的疾病，所剩无几。人类的未来，会更加美好吗？
又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吧”。
慕正光理清思绪，再想眼前事，看眼前人：“中午吃什么？我请你。”
张辰启答道：“吃烧烤，要便宜一点的。”
“好。”
午餐过后，张辰启离开启川市市区，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