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因果报应

这天，两个视频在网络上疯传，一个是李敏东的正式回应，镜头里的李敏东用最平静的话语讲述案发当天的情况，控诉洪艳恩将仇报，也恳求大家能在他死后平息怒火，不要迁怒他的家人，让他们恢复到平静的生活，他会以死亡为这件事画上句号。第二个是监控视频截取的一段，一个男人从15楼一跃而下，当场身亡，脑浆都崩出来了，临死前还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口，那张全家福已经被血浸染。

一时间，网络上的风向转变了方向，开始咒骂洪艳不得好死；要拉出去枪毙；凌迟处死为好医生偿命；医生刚经历了疫情，现在就拿医生开涮，一定要严惩……一大早，方智勇就被卢局叫到了办公室。“这事情怎么搞的，一个小案子，怎么还弄出人命，弄上网络了呢？上面指示了，这个事情必须从速从严从真地调查，尽快给出调查结果，平息网络舆论。另外通知网监部分，进行管控，不要再传播了，影响多不好。”

出了办公室，方队就走进了廖若琳的实验室。“廖法医，有什么方法能够不发生关系，就让体液到体内吗？”廖法医沉思了一会，想到了以前看的电视剧，突然来了灵感“也许可以试试注射器注射，但是这样在身体里停留时间短，容易流出，而且没办法到达身体深处。”容易流出，方智勇的脑袋里就像被电了一样，所以来报警那天，洪艳那怪异的走路姿势，是怕液体流出太快。“能停留多久？”“大概十五分钟吧，不然就全部流干净了。”这意味着，她一定在派出所的附近去过厕所，把体液打进身体内。”方智勇立刻安排王巍排查这一路的监控，看看洪艳是否进入过卫生间！可是她如何获得体液呢？这是一个难点。

方智勇立刻召开大家开会，讨论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大家都在沉思，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漫长的沉默，突然叶莉惊呼一声：“我想起来了，之前有一个报道。男的和一个小三，小三想上位，就拿着他们用过的避孕套去做试管，最后成功怀孕上位。”林宇琪接茬道：“那他还是和洪艳发生过关系，那何必多次一举注射进去呢？”方智勇捏了捏眉心，想起那天廖若琳检查时说不像有过关系，那到底是怎么来的呢？联系自己的生活经验，方智勇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就这样，他们兵分两路，调取小区内一周的监控，果然查到洪艳连续三天蹲守在李敏东的楼栋底下，翻找垃圾，最后将一样东西装入口袋。这时，王巍风风火火地闯进会议室，“我查到了，洪艳推销的支架是和辉制药生产的，洪艳的账户下没有任何资金异常，但是他的父亲有严重心脏病，长期需要住院和吃药，对于普通家庭来说是不小的开支。事发之前，他的父亲去住院了，住院费一次缴纳很久，这与她的收入不符。”

证据形成闭环，请洪艳回来调查，可是警察却任哪找不到洪艳，最后在市一院的手术室门口，看到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洪艳。当警察要带走她时候，她请求再给她半天，她想看着父亲平安。两个小时过去了，里面有个医生出来，向洪艳表示她父亲的病很不乐观，血管情况不佳，支架进不去，难以撑过今晚。洪艳立马瘫倒在地，跪着嚎着求医生救救他。医生无奈地摇摇头，“血管堵住太厉害了，要是李主任在还有希望，可惜李主任没法再手术了。”洪艳听了呆立当场，喃喃地说着报应啊报应，求求老天报应在我身上，让我父亲平安。

历经两个小时的救治，洪艳的父亲还是走了，洪艳也像丢了魂一样，是她的诬陷让父亲失去救治的机会，她失魂落魄地一直忏悔。王巍用笔拍了一下桌子：“洪艳，最好的忏悔就是还李敏东的清白，这么好的一个医生，你不仅让他断送了职业生涯，甚至付出生命。”甚至不需要审讯，她就把一切知道的说了出来，李敏东是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一开始给他送礼，他坚决不收，当面退，快递退，甚至送到医院纪委去。于是我跟他打感情牌，送一些小点心，带一点水果。他一口水都不喝，说支架都是救人的，让我拿着这些劣质货滚。甚至找保安拦在守在门口，不允许医药代表进入。他是心脏科的大主任，他不签字进器材，这医院就吃不下来。后来公司说人都有弱点，让我去勾引他，可他根本不为所动，他和妻子感情蛮好的，其实我很羡慕他妻子，有这么好丈夫。他确实是个好医生，陷害他我也犹豫了很久，可我父亲的病等不了，我必须努力挣钱，这时候公司高层邹启恒找到我，给了我两百万现金，让我想办法陷害李敏东，目的就是让他不能翻身，再也回不了医院，甚至连实施方案都是邹启恒策划的。

调查结束后，警方立刻发了个情况说明，而医院的行动更迅速，发出了讣告，第二天就把李敏东的照片挂在了医院终身荣誉墙。李敏东的妻子无声地哭泣，一遍遍摩挲着墓碑前的照片，女儿更是紧紧地抱住冰冷的墓碑，想把他捂热，眼泪直流。网友们自发地来到墓碑前哀悼这个好医生。最后在医院的协调下，把他的女儿送进了全市最好的学校。

王巍眼眶红红的，问方智勇：“方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查和辉制药？难道就一直让他们逍遥法外吗？”方智勇拍拍王巍“现在我们能做的唯有等待，上面要维稳经济，不能对和辉制药深究，可以适当治安处罚。当然你利用休息时间查，我装不知道，但切忌打草惊蛇。”王巍感激地看了一眼，立正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