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绝顶命格
此时万兽宗内，万兽宗主与一干高层，以及胡邪子等一些长老，正在闭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
对于林凡，已经有执法堂的长老进行一轮审讯，万兽宗主看着林凡，心绪复杂。
虽然发生了令人不想见到的事，但能通灵出金品灵宠的弟子，对万兽宗而言数百年仅有一二，是天眷之子，绝不能放弃。
他的决心，给到了支持者足够的暗示。
林凡跪在地上，心中十分害怕和惊慌，但在审讯之中，他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当时的感受：
“弟子不敢欺瞒，当时弟子一见胡超凡，内心便十分……憋闷，不知怎么的，通灵出来的灵宠便扑了上去……”
胡邪子在一旁听了，暴跳如雷：
“什么叫做不知怎的？我看你就是存心故意，灵宠这才感应而动，出手杀人！你知道超凡必得门派重用，故此心存歹念！”
“咳咳！胡长老不必激动！”执法堂主十分客观地说道：
“老夫说一句公道话，若说会受到的重用，本次选拔无人能及林凡，他无需嫉妒任何人……胡长老关心则乱，太过主观了。”
“……”这话没什么不对的，胡邪子不能争辩，只能硬生生吞了一口恶气，恨声道：
“老夫怎能不激动！林凡指使灵宠戕害同门，罪无可恕，请宗主杀之，给老夫一个交代！”
居然要他给一个交代？
万兽宗主闻言心中不喜，不过他也知道，胡氏是宗门内的中坚，根深蒂固，不然去年胡邪子作弊之事，也不会轻描淡写地不了了之。
万兽宗主不言语，执法堂主淡淡说道：
“不急，待我弄清其中因由，自然会有门规处置。”
“……你！”胡邪子双目圆瞪，气急败坏喝道：“此事还有什么疑虑？刘堂主，我早知你对我有意见，今日莫非要公报私仇，公然包庇杀人凶手？宗门之中，可还有法度？”
“胡长老稍安勿躁。”执法堂主的神色还是淡淡：
“去年胡长老使用禁法为胡超群作弊，致使胡超群通灵过多、寿元耗尽而死，此事众人皆知。胡长老身具前科，老夫怀疑一二也很合理。”
“你！”胡长老见他翻出旧帐，一时也只能语塞，只听执法堂主继续道：
“依林凡所说，他与胡超凡一年来见面不曾超过三次，近日无冤，往日无仇，怎么忽然见到胡超凡，心中就无端端生出怨恨？”
这话，令许多人沉思，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修行者灵觉敏锐，对恶意很敏感，相信自己的直觉。
林凡无缘无故怨恨胡超凡，其中未必没有缘由。
执法堂主抽丝剥茧，一字一句说道：
“老夫去年查探了一年，四处请教，也不是全无所获，恰好了解到一些偷天换日禁法的功效，其中有关于一些命格互换的只言片语。”
胡邪子一听，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执法堂主再道：“老夫也恰好了解到，去年胡长老座下，有位叫做吴超群的弟子因天赋出众，被你收为衣钵，后来不知怎的泯然众人，临近选拔前两次跳入万灵窟，以求最后一搏，后来再不曾见到，可见是死了。”
“而偏偏，胡长老的孙子胡超群，听说以前是天赋平平之人，在通灵选拔上却展现惊人天资……可惜啊，突然寿元耗尽而死。”
“到了今年，老夫又查到了一些事。这一位林凡，听说以前也是天赋绝佳，不知怎么后来就慢慢沉寂，直到通灵选拔才重新证明自己，而胡长老的孙子胡超凡，此前也没听说是什么大才，今年来却变得天资惊人，此为疑虑之一。
“而林凡见到胡超凡，却是莫名天生厌恶，此为疑虑二。”
“其中的种种巧合，很难不令老夫多想。”
“……”
执法堂主的话语落下，万兽宗主与周围高层，全都盯着胡邪子。
胡邪子面目阴冷，只是不认：
“胡言乱语！若是刘堂主若是再胡说八道，栽赃陷害，休怪老夫不客气！而你若有证据，不妨现在就拿出来！”
执法堂主只是一笑：“胡长老误会了，命格互换的禁术，老夫也只是耳闻，并没有真正见过，怎么会有证据？况且还有一件事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
“是什么？”
“如果是命格互换，按理林凡此时的命格原是胡超凡的，胡超凡的则是林凡的，两人命格互换，胡超凡通灵出南疆巫祝，固然不差，但是相比冥王却是云泥之别……将好的命格换成差的命格，这其中究竟是什么道理？”
“……”胡邪子闻言，脸色血色全无，只觉一股恶血快要涌到嘴边——这无疑是击中了他的要害。
执法堂主摇头说道：“这个天大的疑虑，老夫已难判断胡长老的心思，也令老夫的推断难以继续成立，故此老夫的推断很可能是错的。”
“……啊！你在消遣老夫？”胡邪子闻言双目欲裂，胸闷欲狂，恨不得将执法堂主一巴掌拍死：
“你如此怀疑老夫，老夫记在心底，不会与你干休！今日我只问一句，既是你定不了老夫的罪，执法堂当如何处置林凡？”
执法堂主点点头，转头问道：
“灵宠躁动，不受约束，乃是学艺不精的缘故，王长老，你当如何？”
王长老，是林凡的指导师尊，闻言说道：“是老夫失职，甘愿受罚！”
保下林凡这个天才，对他有莫大的好处！
胡邪子听到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罚，神色一滞，但要说执法堂主有什么说错，却也不能够。
再听执法堂主道：
“既王长老认罚，便再好不过了，接下来林凡真正进入宗门，理应另择名师，好生调教，免得再发生今日的误伤之事。而在场之人中，又有谁比宗主更懂得通灵律令呢？”
众人目光，都看向万兽宗主，等他最后裁定。
万兽宗主沉吟片刻，说道：“善。”
顿了一顿，再说道：“林凡误杀同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执法堂主，该当的惩戒，需一应不落！”
“是！”
“……”
胡邪子一颗心沉入谷底，明明是故意杀人，却轻描淡写说成误杀，为了一个能通灵金品灵宠的弟子，有些人脸也不要了！
他的乖孙，却是白死了？
胡邪子环视一周，平日交好的长老、高层，这时候都默不作声，知道是宗主发话，今日无人站在他这一边，他再难翻盘。
他好恨，他的心在滴血，这样的宗门，岂能不灭？
这些人不知道，胡氏家族数百年来渗透六道轮回之地各道宗门，居于幕后暗中掌控了许多门派，势力庞大，万兽宗也已被渗透，他的报复之下，这些人也要遭到清算！
胡邪子看到高层之中，有人对他暗暗示意，让他稍安勿躁，权衡之下，此时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却也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只能有些癫笑道：
“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宗门无法！宗门无法啊！”
“……胡长老癔症了，还不快将他扶下去休息！”
“是！”
随着胡邪子被带下去，林凡也被执法堂主安排，被严密保护带走。
等林凡与一干长老离开，室内仅剩万兽宗主和几个核心长老。
几人坐在椅子上，一时相顾无言。
良久，万兽宗主开口说道：“这样说来，林凡的命格，真的只是蓝品命格？老而弥坚这个命格，居然能通灵出冥王？”
执法堂主道：“选拔事发之后，老夫第一时间就安排了对林凡命格的检测，确定就是老而弥坚，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老而弥坚是一个随着寿元增长、缓缓增长法力的命格，总体来说相当平庸，没人想到通灵出冥王。”
万兽宗主沉吟道：“命格之事，神秘莫测，没有人能完全参透命格的秘密，过往的经验未必是准确的……老而弥坚的命格，通灵出了冥王，这个消息至关重要，一定要封锁，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才能抢占先机，千万不能泄漏出去，知道吗？”
“老夫明白。”执法堂主，以及几位心服长老都在表态，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有些躁动。
蓝色老而弥坚的命格能通灵冥王，如果这个消息泄漏出去，不知道会在六道轮回之地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万兽宗如果能占住这个消息，抢夺先机，在六道轮回之地未必没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执法堂主忽然又道：“现在除了我们几个，知道林凡命格的恐怕还有胡邪子长老。”
“哼，他么！”万兽宗主眼神一冷，他早就对宗门内的胡氏势力十分忌惮了，胡邪子又在近两年通灵选拔上接二连三闹出事来，令他十分不满：
“胡长老就算知道，想必也不会泄漏出去，这一点是错不了的……不过还是以防万一，我们要加快速度，有着老而弥坚命格之人，都要搜罗！如果组成冥王军团，不仅剑山地界，今后昆仑墟，我们万兽宗也会变得举足轻重！”
“是！”
与此同时，胡邪子被人驾走，当离开议事堂的时候，他已挣脱执法弟子的帮扶：
“滚开！老夫自己能走！”
他撇下执法堂的弟子，快步如飞回到居所。
胡邪子迅速摒开周围所有人，掏出密信开始书写：
“谨告老祖需知……蓝品命格老而弥坚之事……事涉冥王意志，不可不察不验……徒孙叩首再报：万兽宗主具有反心，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望老祖悉知……”
万兽宗内发生的事，一时间各种消息从各个渠道发出，很快遍传剑山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