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代宗师
颜添来到顶楼先是给兰花浇水施肥，李嘉图也习惯师傅这一通忙活，站在一旁静待不去打搅。
“图仔，你明早就要走，我看过你的伤口，知道除了那些草药口诀，你还想要变得更强来保命。”
他点头示意没出声，这些天他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还好颜添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你在稷下学宫念书现在就受伤，若不是进了那城卫府，便只能是衛尉府了，与你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颜添摇着头把瓜瓢丢进水缸中，平静的水面迎来瓜瓢并没有翻起涟漪，瓢儿打着转哐地碰到缸壁便停住。
“老人家以前有句话，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族旺留原籍，家贫走四方。走吧走吧，出去闯闯。
教过你的东西这些天我检查过，口诀你也没忘。当前妨碍你进步的仅剩你自己本身。
早知道我就不教你拳法，你应该投一个更适合你的师门，学到更好的保命招式，带师学艺我怕你得不到真传。”
李嘉图听了也不以为意，双手撑着矮墙支棱起身子就坐了上去，他拍了拍手中的灰笑着回道。
“姑父，我知道洪拳是外家拳，靠的就是年轻力气大，我不行也不是你教的不好呀。
学宫有教别的拳法，听说几位都是宗师，我只是学了后用得不是很顺手，而且我碰到一般高手也不会有事，实在不行我还有家伙事。”
颜添听完摸了摸两腮的短须，蹬腿便跃上墙头，随即蹲下低头望向他，开口问到。
“图仔，跟我聊聊你碰到的那些东西都是怎样的？你没必要瞒我，宗师以上出手不是这般的伤势。”
“那会是怎样？”
“若是宗师以上出手你现在能救回来是运气，宗师出手你反应不过来，伤口位置不对。
化境高手若你反应过来，又伤得太重。大师哪怕偷袭你反应过来，势必能挡下。”
“我比大师强？”
“是我强不是你强。”
“蛤？我听不懂，姑父你说的是官话？”
“别贫了，那东西形容一下对方。”
“快！很快！”
“有多快？”
“嗯……应该跟你差不多！”
“不要说差不多。能看清，不能看清，能察觉看不见，不能察觉但能看见，不能察觉也看不见？”
“勉强看清？”
唰唰
李嘉图的脸颊被捏了一下，他从中捕抓到了列车上对手的感觉，考虑到对方或许还能变身，他指着伤口回复。
“它应该还能再快一点。”
唰
李嘉图的脸又被捏了一下，这次颜添出手的声音几乎叠在一起，他高兴的点头，随即又问到。
“若是我碰到那种只能隐约看见残影的对轰交手呢？”
颜添指向两人身前的瓜棚，上面连着一根根黄瓜，他看着师傅蹲姿换马步，双掌一指定中原缓缓推收两圈。
啪啪啪
三声爆鸣在他耳旁炸响震得耳膜生疼，他根本看不清似有似无的残影中，师傅方才到底打出多少拳或掌，甚至他盯着师傅肩头，都看不出对方到底出手没。
眼见现实中的动静又如此之大，他是以此来反证师傅刚刚动手了。真是奇怪的感觉，需要佐证才能发现对方出手？
“怎样？”
“很棒！”
李嘉图想傻子一般附和鼓掌，真的太吊了。他先是看了师傅身材和肌肉线条，再低头看自己的腿和胳膊，算了差的有点远。
“我棒你嘛个头啊，我问你和那个对比怎样？”
“卧槽，看不见怎么对比……啊啊啊疼！”
颜添捏着他脸颊就把他拉起身，顿时疼得他呱呱乱叫，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或许眼镜能对比！
“停停停，姑父给我点时间，我有办法！”
他用意念调去眼镜中自己的录像档案，把马其顿金出手那段和师傅刚才的视频做智能比对。
仅仅几秒便有结果，他看着数据对比大受震撼，结果显示颜添比金的速度快，力量还要高。
“差不多……诶！姑父别捏，是数据上对比的差不多，对方的速度稍慢力量更轻！”
“嗯。”
颜添沉吟了一声，良久没有说话，当再次开口时，他还以是师傅想到给他的保命对策，可谁知。
“下去问你姑妈拿个碟子上来，还有把凉拌的料子装里头。”
他屁颠就下楼去了再次上来时，颜添正站在墙檐使出悟空敬礼，这次出手速度不快但每一下动作都打出爆鸣。
“艹！大晚上谁家一直放炮啊。”
李嘉图缩了缩脑袋，望向因远处投诉而收手的师傅，对方示意他去把瓜棚处那几条重叠的黄瓜摘了。
他刚碰到瓜腚那条黄瓜直接裂成碎块，看着跌落的碎瓜他眼疾手快，连忙用盘子接住。
接着第二第三条他学聪明了，直接用盘子兜底，这瓜一条比一条碎的干脆厉害，直到这最后一条，也是最靠近两人的那条。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颜添则开口吩咐他停手别接，直接把瓜藤截断就行了，当他按要求照办后。
那根翠绿的黄瓜刚离了藤，瓜头直接裂开一口子，朝着土里就吐出一坨白沫，李嘉图连忙丢了薄薄的瓜皮蹲下观察白沫。
只见被泥土吸收差不多的泡沫内，别说果肉就连根茎脉络全都被轰成渣子，果汁在里头翻江倒海都起泡了。
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坐回墙头上，两师徒徒手拌了一下黄瓜碎，你一抓我一夹吃了起来。
“卧槽，姑父你不会趁我下去拿盘子动了手脚吧！TM后面的几根我还能理解，前面那根太夸张了！”
颜添拿过盘子哐当就是赏他一记爆扣，丢了块黄瓜到嘴里，等他盯着自己才慢慢开口解释。
“你理解个屁，好好看看这盘里的瓜。”
他顺着师傅手指看向盘中脸颊抽搐。
“这便是在远处被那东西打中的结果，轻则五脏受损，重则，重则……”
“重则棺材钉钉，或许龙虎天师在边上你还有希望没事。”
“真的吗？”
“肯定啊，火化都省了。”
“不不不，你说龙虎天师能救！怎么救？”
“我怎么知道怎么救，我又不是道士。给你说的祖师爷故事还记得不？”
“记得，当年祖师爷仙游前夕，为了防止徒弟们有所不轨，用最后一口气，撒下金木水火土五行铜钱镖，镖身完好无损入砖石三分。”
“对啊，这个故事说明，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祖师爷会的我也未必会，你咋知道人家老道士不能救命。”
李嘉图抓起鸡窝头……这故事是这意思？
“图仔，看到我刚刚耍的没？”
“嗯，我最开始学的悟空敬礼。”
他应声点头还没说完话，又接下一记爆扣，颜添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朝他说道。
“入门前三天学的什么。忘了？”
“马步，我没忘我指的是入门后学的第一个招式。”
“嗯，记住这个两样就够了！”
“蛤？”他脑袋就是问号三连。
“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你以后每天除了马步，就练这一招。
若你是城卫，其他招式还能用来耍耍威风。现在你没有新的师承之前，只能独炼此招用以保命！”
“我明白了。对了姑父，你刚刚出的那招威力还能更上一层楼吗？”
李嘉图东施效颦一般，双掌在胸前快速推出又收回，用以模仿着颜添刚刚的气势，可对方摇了摇头一脸沧桑。
“老了，现在不可以使出来了，身体吃不消的攻击只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之法。
若你日后炼到了我的境界，只需再提两成功力，便能把那东西轻而易举地打个稀巴烂。”
李嘉图一听脑中顿时有了画面，蜥蜴人拜顿在颜添此招之下被打成碎片，可下一秒，对方蠕动着又合体复活了……
无解。
颜添注意到他的表情，摸着他的头说到。
“打不过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打不死那就别出手，出手就别想着留力气跑路！”
“这听着前后矛盾……”
“你自己品，细品。”
“姑父你要不再打一次悟空敬礼给我观摩观摩，我怕漏了什么发力方式，或者当中有没有口诀玄奥？”
“不用看了，没那么多的花里胡哨，就两字，一横一竖。赢的站着，输的躺下！”
听到这话他脑中又有画面，颜添只出一拳，小萝卜头确实人就很干脆的躺下了，但他还很不甘心继续开口。
“别啊师傅，你这教的又不是咏春，呼呼呼日字冲拳，说啥子王导的词。”
“你是不是怂了。怕死就对了，躲在后面好好活着，不要逞能强出头。你说你考什么不好，非要进这个衛尉府。”
李嘉图先是本能否认掉师傅的说法，事关保密协议他不想连累了对方，随即便耷拉着脑袋。
“我没有在衛尉府。哎吖。我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呵呵，之前想吃皇粮是因为稳定。我可以孝敬爷爷，有钱了就给喜欢的人花。”
可现实到底是什么狗玩意？
喜欢的女人跟别人过了，需要孝敬的人也不在了。被绑上师姐的大船，还自污入局，深陷泥沼小命不保。
自己还能回头重来吗？他瞅了眼脚下的一楼，纵身一跃是不是就能穿越回去？我早点表白？早点尽孝？如何？
哐当
颜添一盘子把他的思想敲回现实，对方随手把残余的料汁洒进土里，瞪眼举盘朝他骂到。
“正衰仔！要死死远点别坏家里风水。活了这么多年越大越不像样，做人都不会了。
家中没血缘的亲人就不用尽孝？断了你李家香火下去有面目见老祖宗？我都不指望你传艺，别早早盖红旗被抬回来就行。很难吗？”
“难。但我尽量做”
“滚滚滚，今晚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罢，颜添走下楼去，李嘉图呆坐矮墙抬头望月，心中有了新的打算和目标，活下去！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