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寻找的东西
没错，这个套子的设计人正是老孙。
在病房里照看昏迷的童歌时，她思考宋小凡到底得罪了谁，竟然导致多人上门闹事。
也思考失踪的五百万的去向。按理说宋辉都去世了，家里家外也都找遍了，为什么这笔赃款始终没有消息。
档案里这笔金额至今还在追踪范围，看来这些年警察下了不少功夫。可他们为什么就是没能找到呢？
老孙查看了宋辉死亡现场和时间，被挂在树上无处可逃。当时他身上还带有通讯工具，不过事后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手机应该是摔坏了，定位不到具体位置。而悬崖底下地形复杂，有茂密的森林，也有巨深的湖水。宋辉目标大，尚且花了五天时间才能被找到。而手机那么小的一个物件，始终没办法找出来。
也就是说，宋辉很有可能趁着挂在树上的这段时间给家里人通风报信关于那笔赃款的事情了。这个猜测也是有根据的——档案表述，宋辉被挂在树杈上不仅不慌张，还有种异于常人的淡定。他没有挣扎，反而静静等待。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毕竟宋辉面临的是生死关头。蝼蚁尚且偷生，难道他就不想继续活下去吗？真想活下去的人，不该在绝境里挣扎，不该东张西望为自寻找更多活下来的机会？哪怕是一棵可能存在的树，哪怕喊一声救命，都很有可能为自己争取多一线生机啊！
除非。
除非，宋辉早就料到有此一天，还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
既然宋辉有所准备，那么王女士和宋小凡为什么都对警察说不知道赃款的去向呢？除非母子俩也不知道。
‘不知道’也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真的不知道，另一种是知道了但假装不知道。结合蕾蕾的证词，可以推论母子俩实际上收到了宋辉的某种暗示。
于是老孙才让竺兰去询问那个问题。
回到竺兰刚出发的时间，老孙细嚼慢咽着餐桌上的青菜豆腐，她一向节俭，吃的快餐全是素菜。
这会儿就边吃边等，但脑子里又同时回顾整个案件。
刚吃饱要离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档案资料显示宋辉购买的商品楼明明在花园小区的B栋十五层，为什么他们家如今住在C栋十层的1008号房呢？
宋辉死后，他家里还发生过什么事？他2017年死亡至今有五年时间，难道宋小凡或者王女士在此期间又购买了新房？难道他们靠着那笔赃款重新购房了，真的对警察撒谎了？
可这也不现实啊！
宋辉死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还被警方关注留意过。直到最近三年警方才放弃了对他们的督察和监视。如果买房的话，警方肯定调查。真有问题，绝对会第一时间上报的。所以，母子俩现住的商品房和赃款没有丝毫关系，至于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他们自己了！
老孙立刻拨通徒弟的电话号码，“竺兰，你先把时间拖住，等会我过去。”
竺兰感到奇怪，“师父，你来——”
谁知话没说完就被咔嚓挂断了。望着通话记录的界面，她更是疑惑了。
王女士好奇地扫了她一眼。
“那么，他出事前总归给你打过电话吧？”竺兰换了一种口气，态度也明显软下来。
“电话？什么电话？”王女士的眼神中尽是摸不透的茫然之色。
这……
王女士想趁机赶人，声音不由自主地覆上一层寒霜，“如果警官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厨房炖汤了！”
竺兰低头按手机，想借机问问师父，还顺便假装听不见。谁知刚翻出电话号码，门外就有人敲门。
“咚咚咚！”打破了尴尬的死寂，她如蒙大赦，大大松了一口气。
王女士迅速走到门边，又迟疑了。她微微侧头，注视着门外。
谁知门外突然叫起来，“王女士，请开开门。”
“师父！”竺兰跳起来，奔过去开门，俨然像是个没礼貌的客人。
老孙自顾自进了门。
见状，王女士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怎么是孙警官？”
“哦，是我。你好，王女士。”
老孙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王女士，这套房子很不错啊。什么时候买的啊？”
“买的？不全是。”王女士摇头。
“什么意思？”竺兰愣住了，不懂师父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更听不懂王女士的话。
“别人赠送的？”老孙也愣住。
“不，这是我闺蜜的房子。”
原来，王女士有个一直以来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她学过商业管理，又能说会道，所以咖啡店经营得有声有色。于是，她就在花园小区购买一套商品楼——C栋十层1008号房，还说这样更方便串门。
以前她们常常聚一块儿聊天、喝茶、逛街、做美容等等，生活好不惬意！
后来她的连锁店也开遍了全国，常常在全国各地跑业务，这栋房子等于闲置了。
这几年发了，她又住到别墅去了。
再后来，宋辉出事了，通过非法手段谋取的利益都被清算。母子俩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眼看就要流落街头了。
闺蜜知道了王女士的难处，主动提出把房子给他们母子住。王女士当然不愿意接受对方这么大的礼，虽然彼此很要好，可这么贵重的房子哪能白要？于是非说要给钱，闺蜜拗不过。王女士把银行卡的所有钱，这是她账户名下的钱，就连宋辉也没转账进来过，全靠她辛苦挣来的。
本来这是养老钱，谁知一下子全掏出来了。总共50万块，王女士一口气给了闺蜜。闺蜜很不好意思，就把1008号房过户给王女士，还把所有家居物品都让给王她了。
王女士母子俩从此就在这里安家了。
在那以后，她们家的户口住址变成1008号房。
“原来如此！”老孙恍然大悟，原来她误会了王女士和宋小凡。房子之事应该也是宋辉死后，他们的生活遇到的重大困难。
竺兰眨巴着眼睛，“那么多钱，你怎么全拿给闺蜜？”
“没办法，总比露宿街头强。”王女士惨然一笑，“养老钱没了，只能再挣。”
老孙把话锋一转，“对了，我来之前，你们说到哪里了？”
竺兰说：“师父，她说宋辉没给他们留下过什么巨额财产。”
王女士连忙点头。
老孙想了想，“那么，宋辉临死前给宋小凡打过电话吧？”
“也没有。”王女士犹豫了会，说道。
“不可能，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宋小凡现在找的是什么东西？”老孙目光直直望入她眼睛，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看透了，“难道他寻找的东西真的不是宋辉留下来的？”
王女士结结巴巴：“我，我，我不知道。那怎，怎么可能？”
“你说谎！”老孙往前踏出一步，目光紧紧锁住她。
可王女士垂下头，避开了这个审视。
“有没有？”老孙试图镇住对方。
“那东西是宋辉的爷爷留下来的，就连宋辉都没找到过。”她愤而甩手。
“那你是承认有东西藏在某处了？”老孙森冷地笑着，所以暗示也不是宋辉留下的，而是宋辉爷爷留下的？
原来，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