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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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去楼空

老孙把王女士的男朋友是黄敏的前夫刘虎的事告诉竺兰,竺兰大吃一惊:“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感觉他不怀好意,他年纪都跟宋小凡一样大了,而王女士又没什么钱,可能是真爱吗?”老孙摇摇头。

竺兰表示不知道,也把张振贱卖商品房的事告诉了老孙。

而老孙忽然拍着大腿说:“不对,黄敏嫌弃刘虎买不起商品房就离婚了。好不容易张振买了套商品房,怎么可能还允许张振拿去贱卖呢?”

竺兰挠挠头。

老孙继续,“张振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呢!所以张老听错了,那晚是黄敏吵闹着不要卖商品房,而不是吵着别搬进商品房里住才对!”

“所以,黄敏其实也很势利。”竺兰下了结论。

根据王女士的回忆得知,程飞家住在古来山山脚下,所以老孙带着竺兰赶到了那里。然而当她们驱车四个小时,终于赶到山脚下后,竟然发现眼前只有两家破烂的老房子。左边四间,右边也是四间,中间被一道外墙隔开了。

左边的房子外墙经过风吹雨打,多数红砖风化成红色粉末。栅栏腐朽倒塌了大半,院门有跟没有差不多。板凳和桌子东倒西歪,门前的小树快高过胸口了。

一般住山里的人家都会养小猫、鸡、牛或羊,但是这里没有动物发出声音。到处安静得可怕,连人居住的痕迹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

右边的房子更糟,整个坍塌了,青瓦屋顶陷落下去。

楼房全都像是被人遗弃了,显得孤寂而无助。

聪明的读者们应该猜到了,左边的房屋就是如今老孙退休后带着阿黄居住的地方了。如此破财又人迹罕至的地方,老孙还敢在这里居住,要知道这里可是景区的背面,游客都难以抵达之处!谁见了老孙,都得佩服她的勇气和执着!

那会儿站在院子里,竺兰完全傻掉了,她觉得走错了地方。

但老孙说:“看来程飞早已搬走,说不定早就在市里买房了。”

“没那么简单吧?最便宜的商品房一室三厅也要七八十万块,他们山里人哪来那么多钱?”竺兰挠挠头。

老孙笑笑,“谁知道呢?要不然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竺兰建议再找找,可她们走得腿都快断了,还是没再看见一户人家。别说人家,就连房屋也没有。

古来山本就大,原始景色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林木葱郁,能围着山脚绕上小半圈就不错了。

程飞一家人都不见踪迹,王女士知不知道这些内幕?老孙决定回去再问问王女士。

回到市区,王女士却不在家里。

三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们在小区马路对面坐下来吃面。

吃到一半时,王女士手挽着刘虎的手臂穿过斑马线。斑马线就在面馆旁边,老孙立刻追上去叫住了她,“等一等,王女士。”

她皱皱眉头,笑容跟着凝固了。不过转头看到是老孙,反而松开了刘虎的手,去拉老孙的手,“是老孙?你找到凡凡啦?”

“呃,不好意思,我还没找到你儿子。”老孙说,“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程飞家搬到哪里去了?我去了古来山山脚下,只见到一排旧屋,但没见他啊!”

“什么?他不在那里居住了吗?你连他爸妈也没见着吗?”王女士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时,竺兰用微信扫码付了钱,边擦嘴边追上来了。见状,她都不知该说王女士是傻还是笨了。

老孙苦笑道:“他爸妈?那里早就荒废了,都不知他们搬走几年了。”

王女士脸色苍白,“程飞怎么都不说?我还以为他们还住在那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常常找凡凡聊天,都聊了什么鬼啊?”

刘虎见状,不由扶住了她的后腰柔声问道:“亲爱的,你没事吧?”

王女士摇摇头。

老孙想到了别的,“那程飞是不是也在市里租了房子?”

“谁知道?反正他常来我家吃饭的。”她说。

“那,程飞现在做什么工作?会不会住到宿舍里?”竺兰尝试着问道。

王女士回忆了一下,“他做仓管,和凡凡不同工作地。没听他说过住在哪儿。”

“他在哪个公司?”老孙问。

王女士把具体地址告诉了她们,程飞在水泥厂工作。

她们赶到青城市的那个水泥厂,找到了厂长,亮出了工作证。他听见老孙和竺兰找程飞,很意外。

“我正找他,程飞旷工好几天了。”厂长黑着一张脸。

“那,他哪一天开始旷工?”竺兰问。

“3月8日早班就没来。我打电话过去,他压根不接。”他气冲冲地咒骂,“妈的,来不来上班都不吭一声,想吃炒鱿鱼也得给我个准信啊!”

老孙和竺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他突然意识到失态了,“咳咳!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找他问个人,有同事知道他的去向吗?”老孙说。

“我早问过他室友的,他们都不清楚。”水泥厂厂长说。

竺兰挠挠头,“你意思是程飞住宿舍?”

厂长点头,在老孙的要求下找到了这些同事。

程飞的室友有三人。

老孙问话:“程飞不见之前,有说过要去哪里吗?”

跟程飞玩得最好的胖大个说:“没有。”

“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好几个夜晚都翻来覆去,吵得我也睡不好。”

“他没告诉你出什么事了吗?”

“问了,但他不说。”

“为什么?”

“他比较沉闷,平时话很少,不想说的话你逼他也没用。”

“那程临走前的一晚上,有异常吗?”老孙继续问。

有黑眼圈的男人抓抓头皮回想,说:“我睡他隔壁。他一晚上发手机短信,打电话,很吵。”

另一个男同事也想起来了,“对,他心情很差。7号那天,我不小心打翻了他的漱口杯,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宿舍在哪?带我去看看。”

三个男人在前头带路,大家来到宿舍。

老孙问程飞的床位,他指指门后左上铺。她踩个凳子看,空荡荡的,床位有只行李箱。她拖下来看,除了衣物和别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没了。看来,程飞此人素来习惯了简单。

暂时没其他发现,老孙走出宿舍门,又回头问:“程飞还有其他好朋友吗?”

“有,叫做宋什么的。”

“宋小凡?”

“对。”黑眼圈的男人点头。

厂长去人事部找了员工入职登记表,一沓厚厚的入职表约有50多页纸,但他愣是一会儿就看完了,主要因为表格的右上角都贴着员工的寸照。在厂长的帮助下,老孙找到程飞的电话,试探着打过去。

“嘟嘟——”

电话响了一会儿,突然戛然而止。

电话被挂打通了。

再打过去时,程飞手机已关机。

竺兰挠挠头,使劲挠头皮,“真是的,这下又没戏了。”

“别泄气,这是做刑警的必经阶段,记住了!”老孙的情绪没多大起伏。

竺兰气呼呼的,“师父,说得好像你还有法子似的!”

“你再想想。”老孙眨眨眼。

竺兰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还有程飞的紧急联系人吗?”

“我给你找找。”厂长程飞的入职表递给竺兰。

表格的字迹有些潦草,右上角的寸头像也因为程飞满脸的痘坑痘印而显得脸部轮廓不够清晰。好在他那张大饼脸足够大,在人群中很有辨识度。老孙一下子就记住了此人,他还有一双闪烁的瞳仁。

紧急联系人填写着一串号码,一般是家里人的号码。让人气愤的是,这号码很模糊。号码中间的数字“0”伸出了个小脑袋,仔细看很像数字“6”。

顿了顿,她分别拨通了含有数字“0”和“6”的一长串电话号码,不过对方都说她打错了电话。对方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程飞的母亲,也对,一副大叔的嗓音怎么可能长在女人的身体里?

“该死!这个程飞太狡猾了。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老孙也气得要骂人。

“师父,那咱们怎么办?”竺兰耷拉着脑袋,已经泄气了。

老孙说:“难道他预谋了很久,要预谋什么事?他帮助过宋小凡找工作,为什么还要隐瞒自己家搬家的事实?”

“这真的跟宋小凡有关系吗?难到他在入职前就预料到有今天?”竺兰问。

“他到底去哪里了?”老孙又提出个问题。

她查找入职表,发现程飞大约是在半年前——即2022年春节过后入职了水泥厂,工龄很短。

“走,咱们去找宋小凡的工作单位,我就不信宋小凡能插翅膀逃走了!”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