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越衙上告没进展(二)
钱李氏看到丈夫的遗容,心中十分悲伤难过,却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悲痛情绪,不假思索的如实相告。
“知州大人,亡夫收敛前便是如此装束,和在街头发现时一模一样。民妇记得亡夫出门时,发髻上插着一根镀金的铜簪子,因为那根镀金铜簪不是贵重之物,便忽略下来没有声张,应该是亡夫生前一不小心遗失掉了吧?”
由于死尸收敛进棺材内后,一直由钱氏族人分批轮流看护着,没有任何外人能够有机会进来过灵棚。
也因为钱李氏一直怀疑丈夫的死因,执意要越衙上告,才没有人主动为死者梳理发髻,让孙山有机会察觉到这个显然不合常规的打扮。
孙山经过仔细盘问,才得知钱玄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患病身故,为二老看病及奉养,几乎将家中的财产耗费了一大半。
不光是钱玄将之前佩戴的饰物变卖一空,连钱李氏的首饰也卖光了。
钱玄那天晚上去赴同年邀约,他又是个极要脸面之人,因夜晚不得眼目,便将镀金铜簪子插在发髻上。
据钱李氏说,那镀金铜簪子从外表看起来金光闪闪,极其像是个金簪子,是钱玄在万不得已之时,用来充充场面的饰品。
孙山不再询问其他事情,只是让钱李氏在魏源记录的供词上签字画押,以留作此案的证据。
然后孙山带着众人一起回到梁县的县衙二堂,让人去捉拿梁县忤作,以及令人传当晚的邀约主人郑顺及陪客吴古前来问话。
梁县忤作很快被带上堂来,不过他没有惊慌失措的连声求饶,而是指着自己之前填写好的尸格向孙山禀报。
“知州大人,小人当时填写的尸格,与州衙忤作所验大致相同,都是因窒息而死亡。只不过小人认为钱玄可能因侍奉二老时染上了气疾,才做出可能是传染重疾而死亡的决断。”
钱李氏在一旁激动的满脸通红似血,用手点指着梁县仵作,大声呵斥叫嚷着。
“你当初亲口对我说过,亡夫是身患重疾而死,根本没有提及是因窒息而死?当时有许多证人在场,你今天又怎么胡言乱语,莫非是想以虚言蒙骗知州大人吗?”
梁县忤作不慌不忙的回应道:“之前我与你言讲的患重疾而死,便是指钱玄感染了父母亡故时遗留下来的气疾,因呼吸不畅导致窒息死亡,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其中所藏的玄机?”
孙山将梁县忤作叫到身边,将用纸包裹好的那一小团丝绒状物品让他观看。
然后低声呵斥对方:“混帐东西,这是州衙忤作从钱玄的鼻腔中取出来的证物,你已在县衙担任忤作多年,难道连这种验尸经验都没有吗?还敢在此处虚言狡辩?”
梁县忤作顿时脸色大变,跪伏于地大声求饶:“知州大人,都是小人之前验尸没有尽职尽责,才会出现了这种纰漏,望知州大人有大量,饶恕小人一时不慎造成的纰漏?”
孙山早已阅读过梁县忤作填写的尸格,也早已预测到他会开口狡辩。
只是孙山不能断定梁县忤作是故意欺哄死者家属,还是奉了别人之令故意如此行事,甚至有可能是接受了凶手奉献的厚礼,故意帮助凶手瞒天过海。
孙山不再纠结此事,以梁县忤作验尸时犯下重大过错为由,令人将他暂时监禁于县衙大牢内,以后再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