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滑铁卢之败

2007年，龙虎机突然空降曲靖。

装修很气派的游戏厅一下子把张扬震撼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疯狂的场面——两三千元钱，只要按一下按钮就有了，原来还有来钱这么快的东西！这时的张扬还没满20周岁，他的心智压根儿抵挡不了不劳而获的诱惑，于是整个人陷到龙虎机里。

到了2008年，张扬已经大四毕业了。因为龙虎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公司和KTV上，资金被自己玩没了，也就无力运营公司和KTV。赶上学校放寒假，也没了生意，张扬干脆不干了，把传媒公司和KTV都关了。离春节还有四天的时候，他连父亲打给他的1000元回家路费都贡献给了龙虎机，此时，他不仅身无分文，还欠了很多同学的钱。

“爸，妈，我今年不回去过年了，昆明的朋友邀请我去他家玩。”

挂完电话的张扬痛哭流涕，他从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创业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庆团圆，共度新年，唯有他跟个流浪狗一样无家可归。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借到了50元钱，在热闹的爆竹声中，他坐上了前往昆明的城际列车，扣除车票，他的兜里此时只剩下8元。

到达昆明后，天色已晚，张扬顺着昆明的北京路漫无目的地溜达，经过交三桥，走到白云路。到了晚上八点，天空开始有了绚丽的烟火，而他一个人在轧马路。

凌晨两点，张扬又饿又困，他实在走不动了，就找了一家洗浴店休息。店里只有两个留守的服务员，由于除夕的原因，店里也没有准备自助餐，只有一桶泡面，这就是张扬的年夜饭。吃完泡面，他躺在沙发上看着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一会儿就被睡意击垮，睡了过去。

等张扬醒来的时候，一个中年阿姨正在房间里搞卫生。

“先生你醒了，结账在前台。”

张扬尴尬地笑了笑，穿好衣服往外走。他在大厅里偷偷观察着男店员，想趁店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没想到，店员眼疾手快，两个健步就上去抓住了张扬的手臂。

“你干什么？”店员问道。

“我……”张扬支支吾吾。

“吃霸王餐的见多了，洗霸王澡、睡霸王觉的还是第一次见。”服务员的语气不无嘲讽，他扒下张扬的美特斯邦威外套，然后翻出了张扬的身份证，把衣服和身份证塞到柜台的抽屉里面，锁上。“快去找钱。”他不耐烦地打发张扬离开。

跟昨晚相比，张扬连保暖的外套都没有了。大年初一，他继续在街道上溜达，走累了，他又去了一家新的洗浴中心。还好，这个澡堂有伙食，张扬在里面东躲西藏，直到大年初四才被工作人员清查出来，带到了保卫室。

“快给你家里打电话，”工作人员非常愤怒，“要不是看你是个学生，早报警抓你了。”

危急关头，能帮自己的只有亲人。张扬终于放下了自尊，用店里的座机给父亲打了电话，说出了实情。父亲二话不说，赶紧去银行给张扬打来1000元。张扬在保安的押送下，把钱取了出来。交钱之后，澡堂终于把张扬放了，此时的他，兜里还剩下700多元。他去第一家洗浴中心赎回了衣服和身份证，还剩下600多元。大年初四的昆明艳阳高照，天气不是很冷。张扬在公园的石墩上睡了两小时，睡醒后，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不能再让家人操心了，我得重振辉煌。”

摸着兜里的钱，张扬决定先去买个手机，方便和家人随时联系，公用电话那种无法及时联系的不便让他十分郁闷。他来到中国移动营业厅，花500元买了个手机，并准备办一张卡。前面排队的也是一个新开卡的用户，手机尾号竟然是8888。

“你这号码多少钱？”张扬问他。

“不要钱，老总签字的。”那个人很神气。

“有保底消费吗？”

“没有，小伙子。”

张扬办好卡后出来，看到外面有很多收手机号的人，他敏锐地嗅到了商机，于是他留了几个人的电话。想到新的商机，他整夜都兴奋得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