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面试
“韩董，这里有个叫韩家栋的人投了份简历，说他就是拍《小偷家族》和《朱诺》的导演，您看该怎么处理？”
卜树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事报告给韩三品。
韩三品听到时都不禁恍惚了一下。
不知不觉，都快一年了啊！
儿子当时说要等做出些成绩，再进中影。
自己当时还不以为意。
可现在再看呢？
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创造了连张毅谋都不曾办到的奇迹！
韩三品颇为欣慰的接过简历，见儿子虽然有写年龄姓名这些真实信息，却没写毕业或在读院校的相关信息，便大概明白了儿子的想法。
“嗯，不错，按正常面试流程来就行。”
他吩咐道：“跟知道这事的人都打声招呼，不要乱传。”
卜树还以为是因为不确定这个“韩佳东”的真假，韩董才叮嘱不要乱说，小心应下后，又犹豫请示道：“韩董，您看要不要您亲自去面试他？不然如果他是真的，我怕他觉得我们不尊重他。”
尊重？
要老子尊重儿子？
“叫你去你就去！瞎废话什么！”
韩三品没好气骂了一句，吓得卜树赶紧开溜。
等办公室没其他人后，韩三品又转怒为喜，笑得一脸褶子。
这臭小子，已经成长到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地步了啊！
第二天。
卜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亲自去面试那个韩家栋。
在会议室看到韩家栋的第一眼，他就愣了愣。
果然年轻得过分啊！
但气质又很沉稳，完全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浮躁、拘谨。
会是他吗？
卜树在心里默问了一句。
起身面带微笑的和对方握了一下手，伸手示意对方坐下后，他才坐下，拿着简历，按流程道：“先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但很快他就后悔说“简单”这两个字了。
因为，对方的自我介绍真的很简单！
就只有名字、年龄、作品和面试岗位。
和简历上的内容一般无二。
卜树脸上的笑容都不禁有些僵硬：“呃……很好，韩……先生，我看你简历上没写毕业院校，以你这年龄，是还没毕业吗？”
“是的。”
“方便问一下是哪所学校吗？”
“有影响吗？”
“当然！我们需要跟你的学校协调你上学跟工作的时间。”
“可这不是跟是否上学有关吗？只要上学，不论哪所学校，都会存在这种问题，公司需要考虑我上学是否会耽误工作，我也需要评估工作是否会影响到我的学业。”
“呃……”
卜树嘴角抽动。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把自己和公司放到平等的地位。
不由得，他心里信了对面这个年轻人几分。
满分一百分，由零点几分涨到了几点几分。
同时又不禁头疼。
公司之前招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毕业生。
即便没毕业，也都是大四了，可以安心在公司实习，不用去学校。
而且，那些实习生应聘的都是最底层的职位，需要每天按时来公司上班。
但眼前的韩家栋面试的却是导演职位。
导演是做啥的？
拍戏！
有戏拍就一直待在剧组，一待几个月。
没戏拍的时候，就随意安排，可没说有要求强制来公司。
“按正常情况，我们公司是不接受在读学生的，而且新人刚进公司都需要从实习生或助理干起。”
卜树渐渐理清自己的思路：“要想成为导演，必须有丰富的经验和令人信服的成绩。”
说到这里，他又赶紧补充道：“当然，金熊奖和朱诺的成绩是绝对够的，可关键是，韩先生从来没在公众面前露过脸，我们如何确定你就是那位韩佳东先生呢？”
这个问题，也是今天所有问题的关键。
如果对方不是那位金熊奖导演，说再多都是废话。
如果是……那就一切好谈了。
但对方却没按他的话去证明自己，而是皱眉反问道：“意思就是哪怕我以实习生身份入职，也只能算特招？”
“呃……是。”
“作为导演属于超常任用？”
“是。”
“然后允许我继续上学，更是特例？”
“是！”
“行，我知道了，你这边还有其他问题吗？”
“呃……”
卜树陡然惊醒。
到底我是面试官还是他是啊？
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卜树神情严肃：“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们如何确认你就是那位韩佳东先生？”
“你可以假设我是。”
假设？
卜树又差点没被噎死。
这种事还能假设？
“为什么要用假设？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如果是假设，我也能假设你不是。”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没必要，最终做决定的人知道我是与不是，而面试显然只有在我是的情况下才能继续下去，你……确定要假设我不是？”
卜树内心默默流泪。
被看出来自己就是个传话的人啊！
同时心中又一凛。
听对方这意思，难道是来之前就与公司高层有过默契了？
姓韩……难道……
卜树被心中的猜想吓了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
“呵呵！我开玩笑的，我们继续吧！”
等一场面试下来，卜树只有一个感觉：心累！
简直就是自己人生中当面试官当的最折磨的一次，全程都被对方轻松拿捏，跟着对方的节奏一步一步走。
问到最后，也没问出点实际的东西。
倒是自己这边的底线，被对方一次又一次探明。
到最后让对方回去等通知时，卜树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个荒谬想法。
到底是谁等谁通知？
或许，对方还真有可能没看上自己公司。
不不不！
怎么可能！
卜树赶紧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从脑袋中甩出去，然后拿上面试的笔记，敲开了副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进去把面试经过报告了一番后，韩董并没有马上给出回复，只留下了自己的笔记，就让自己出来了。
办公室内。
看着桌上的两份资料，韩三品不禁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两份资料都与自己儿子有关。
一份就是刚才的面试资料，一份是关于入股CP公司的资料。
“这臭小子，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