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水猴子传说
古往今来，干女儿都只有一个用途。
钱淳幕话语的意思很简单，这娘俩打算找个宅心仁厚的老爷，一起伺候。
之所以让女儿做某大户老爷的干女儿，而非做小妾或是丫鬟，原因也很简单。
小妾和丫鬟，身份太过卑贱。
干女儿，虽然名声可能也不太好，但却始终算是半个千金。
如果等这老爷力不从心，或是喜新厌旧了，却宅心仁厚，便可以把这干女儿，找个忠厚人家嫁出去，也算是脱离苦海，从此作良人。
钱淳幕在此时提及，显然是想把这母女俩送给徐顾，连同手中的珍珠，一并作为‘贿赂’，请求救一救聚沙帮上下。
徐顾嘴角上扬，饶有兴趣的瞥了眼钱淳幕道：“你倒是有心，知晓我这些时日把家中小妾，都遣散回家，身边正缺几个女人伺候。”
“不敢调查大人，只是听说。”钱淳幕愈发忐忑，生怕某句话应对不当，惹徐顾不快。
“珍珠，我便收下。”徐顾叹息一声，道：“至于这对母女花，还是让她们回去吧。”
钱淳幕面色一喜，然后有些惶恐，像是怕徐顾误会一般道：“我并未逼迫她们两人，是她们两人自愿伺候大人。
“她们家里没了男人，在如今这个世道，自然无法生存。
“若是能伺候大人这等英明神武，年轻力壮，还宅心仁厚的老爷，自然是她们之幸。”
“这我自然知晓。”徐顾摆摆手，接过那颗圆润明华珍珠，稍稍打量了一眼，然后道：“说正事吧。”
他为什么把身边美妾，全都遣送回家？
无非是妖魔入城，自己要斩妖除魔，镇守江宁城，容易被人针对，美妾跟在自己身边，可能会遭受牵连白白丢了性命。
毕竟，他是不可能为了几个美妾，而受制于人的。
钱淳幕叹息一声，为母女两人感到惋惜，然后略带些激动和悲愤情绪道：
“这些时日，不知为何漕帮，一直在搜寻童男童女。
“本来如今世道渐乱，好多家庭连饭都没得吃，卖女卖儿的人也多，前些时日倒没有发生什么骚乱。
“可如今不知为何，漕帮找童男童女的标准提高了一大截。
“就盯上了我刚刚说的那个女娃。
“好似非她不要！
“他爹自然不愿意，李穷书生虽然穷了点，但总归是书生，妻子还是落魄世家千金，还不至于沦落到卖女儿为生的日子。
“然后，第二天李穷书生就意外掉进聚沙河里溺死了。
“没多久，漕帮便再度来人，话里话外全都是威胁其妻子把女儿卖给他们。”
“搜集童男童女。”徐顾眸光一闪，浮现一缕冷光。
想都不用想，便是漕帮在勾结妖魔，买来童男童女喂养妖魔吃。
之所以哪怕选择杀人，也不抢童男童女，只用钱来买，便是不想让上面的人注意到漕帮在搜集童男童女，并往喂养妖魔方向怀疑。
“这么说来，这对母女花，好像只有伺候我这一条生路了。”
徐顾眸光深邃，看向钱淳幕道：“待会你把她们母女俩引来，让我看看。若能入我眼，便收她娘亲做小妾，收她做干女儿。”
“谢大人！”钱淳幕顿时一喜，激动万分，再度叩首。
徐顾却道：“现在能说正事了吧？”
他自然清楚，钱淳幕之所以冒险绕弯，说了上属那一段废话，完全是想让自己大发善心救一救这对被漕帮盯上的母女。
“不敢有意浪费大人时间。”钱淳幕颤声道：“前些时日，我们聚沙河上出现了一只水猴子，外加上最近妖魔作祟传说不断，导致聚沙潭上的民众惊恐万分。
“我便带了几个心腹于夜里守在聚沙河上，等待‘水猴子’，希望能揭穿这‘水猴子’的真面目！
“然后，我们发现它真是水猴子！
“它凶神恶煞，丑陋无比，更有极大的力气，只有一人在船上伸出头，多看了它一眼，整个人便被它给拖就进入水中，没多久便被溺死。
“我当时胆子大，想要救人，就那么下手一捞，并未捞到对方，只捞到了一颗珍珠。
“然后，好似激怒了水猴子，在船底疯狂的摇晃我们的船。
“我们惊惧万分，只能连忙返回。”
徐顾面容深沉，连水猴子都出来了，这世道的确是越来越乱了。
同时也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这颗品相极好，价值万两的珍珠，原来是这么来的。
钱淳幕愈发愤慨，咬牙切齿道：“虽然水猴子传说是真，且我们彻底得罪了水猴子，接下来聚沙滩上的鱼户们，怕是打不成鱼了。
“但我们得到了一枚价值万两的珍珠。
“我和帮中几个心腹商量了一下，便打算找个合适买家，把这珍珠变卖了，然后拿出大部分钱分给各家鱼户，让他们置田置业，不仅能维持生存，更能生活的更好。
“因为聚沙帮成员，便是聚沙滩上的各个鱼户。”
说到这里，徐顾就已经知晓前因后果，不用想就是有人为了巨额利益，背叛了聚沙帮，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漕帮。
然后，漕帮来争抢珍珠，从而致使聚沙帮陷入危机。
之后钱淳幕所言，也的确与之大差不差。
“恳请大人救我们一救！”说完，钱淳幕悲痛求情道。
他昨日那么积极做任务，就是希望得到锦衣卫的赏识，然后震慑漕帮。
可谁知对方见了那张条子，竟根本不当真，也可能是不在乎，他只能再度前来求救于徐顾，为此拿出了珍珠。
徐顾神情玩味道：“漕帮找你们聚沙帮麻烦，一共有两个原因。一是想要那女娃，二是想要这珍珠。你直接献给他们便是，为何还要给我？”
钱淳幕愤然道：“妥协是会换来更大的牺牲！今日他肆无忌惮杀我聚沙帮的人，抢我聚沙帮的女娃，夺我聚沙帮的财富。
“我们若是妥协，明日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不把我们当人，而是随时宰杀的牲畜！
“而且我们相信大人的为人！
“珍珠给谁或许无所谓，但把李淑月和她娘亲赵氏，送给漕帮，不亚于把她们推入地狱，而能伺候大人却是难得的福分。”
徐顾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笑意，招来一个校尉，让他带几个力士去调查一下钱淳幕所言是否属实。
钱淳幕忐忑等待着。
半晌等这个校尉归来，在徐顾耳边说了几句。
徐顾这才招了招手，对沈小燕吩咐道：“通知一下漕帮，李淑月之母赵氏状告漕帮杀害其夫，让他们把嫌疑人交出来。
“再告诉他，我前些时日在聚沙滩游玩，丢了两枚价值万两的珍珠。
“其中一枚聚沙帮众人已经上交，另一枚则有人告知是被漕帮的人捡到了，也让他们交出来。”
“是！”沈小燕见怪不怪点头道。
而一旁的钱淳幕见到此景，却是目瞪口呆，不愧是徐大人啊，手段就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