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隔阂
马家宅内，王大路此时正端坐在屋顶上，迎着冬日的晨曦默默地修炼，在他四周，整个院子都被十厘米高的蓝银草彻底笼罩，这都是王大路拿自己武魂所产生的种子一点点种下的，散发出难以察觉的点点荧光，汇聚于王大路体内，对于蓝银草这种武魂来说，任何地方都是完美的拟态修炼环境，玄天功更是无视环境，有着飞快的修炼速度，可惜没有获取魂环，王大路根据原著小说的进度，推测现在自己应该在15级左右。
伴随着最后一抹紫光入体，一个周天的魂力运转也恰巧完成，王大路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细细感受身体的变化，魂力在身体上运行的时候也无时无刻不在沁润，改造他的身体，虽然为不可察，但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就好像锻炼的人前几天察觉不到变化，但过几个星期就能明显发掘自己比刚锻炼之前强点一样。
索托城的清晨温度只有4度左右，吹在王大路身上依旧是冷的不行，王大路裹紧狐皮袍，拿起怀里的手炉翻身下房，回到暖阁里，喝完丫鬟端来的热汤，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点。
没办法，紫极魔瞳只能借助清晨和傍晚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修炼，平时练着就是普通的精神力修炼法，不会强化视力。
清晨和傍晚太阳和地球的偏角大，大气层厚，大部分蓝紫光被偏折到了天空上，实际上入眼的该是红外线才对。王大路猜测到，名义上是叫紫极魔瞳，实际上只是唐门的人见天上都是紫色想当然觉得是紫气的功效，而红外线不可见。
斗罗人体唐门人体都不是蓝星人体，可以修炼，常年接受红外线，加上特殊的精神力之法，增加眼睛对红外线的敏感度，这样即使是晚上，眼睛就像一台红外线夜视仪一样。
能产生红外线的物体很多，比如烧红的木炭，完全可以用这个加速修炼，说干就干，王大路立刻吩咐丫鬟取来炭盆，点着火后，用木盖盖上，明火熄灭后，盆里只剩引燃的木炭发着微弱的红光，红外线不可见但很适合取暖，用手感受了一下，确实还在发着热，没有明火就意味着没有杂光干扰。
找了个垫子盘膝坐下，王大路朝着这盆木炭运转起来紫极魔瞳，紫色的光芒在眼中如星光吞吐，
恍惚间，王大路隐隐看见木炭中的红光越来越亮，周围的视野隐隐约约像是量了几分，似是有什么不同，正当王大路细细感受之时，
“叽叽，叽叽。老板傻逼，老板傻逼，叽叽，”
窗边鸟笼里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直接把王大路从入定状态震醒了出去，好不容易感觉到的机缘，就这么被弄走了。
“该死的扁毛畜生，安敢乱我道心，给爷死去！”
王大路眼神紫光喷吐，笼中鹦鹉登时就不再出声，明明没受一点外伤，却直挺挺从笼中的横木上掉了下来，身体直直抽搐。
“这是，精神冲击！我入微了?我入微了！好。”观察了那鸟的状态，王大路道心通畅了不少，刚才顿悟的感觉又回来了，只息片刻，便感觉精气神层层往上涨。
紫极魔瞳论修炼程度可以分为纵观，入微，介子，浩瀚四个境界，第一层只要开始练就算了，能持续小幅地增加视力和夜视能力，到了第二层就能发出小威力的精神冲击。
如果说第三层还需要点灵药，悟性，内力辅助的话，第二层纯属是打卡上班攒资历，只要不是太差就能混到，拥有前世经验的唐三很早以前就突破了，王大路学得晚，算日子也差不多该突破了。
比这更令人兴奋的是，能突破就说明看木炭确实有用，这样就意味着比唐三更快地刷精神力，更高的精神力，就意味着更高的魂力控制力，观察力，智力，以及精神攻击抗性，更不容易陷入血脉压制，杀气压制，魂力压制的异常状态。
并且，精神修炼不受魂环限制，修炼一分就强大一分。考虑到人总是有极限的，像大路这种肝帝般的苦修非把自己肝修废了，以后就可以换着花样，锻炼十分钟，魂力十分钟，精神十分钟，休息半小时，重复。
既科学又合理，虽然还是苦，一想到前世刷高考题那种折磨感，这种不用动脑的方式趣味多了。先苦这几年，等未来唐三成长起来，自己就来摘桃子就行了，幸福的生活就在远方，运气好成神，运气不行也是一方诸侯。这不比刷十几年高考题最后去给人996强？
越想越甜，王大路修炼地满头大汗，恍恍惚惚间，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想休息时却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似有劳累虚脱症状，
“难道是我修炼过度，不对啊，这才一个小时不到？”，王大路心中沉闷，脑袋昏昏沉沉，身上玄天功不自觉高速运转，“有毒，我中毒了，有人要杀我！”
王大路咬了一口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魂师修炼最忌打扰，轻则魂力伤及经脉，修为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精神错乱，所以当王大路练功的时候，这个地方一般是没人的，莫不是我刚喝那碗汤有毒，不至于，肚子不疼，那个丫鬟我也没招他惹他，没动击害我。门也关地好好的，没人进来，不可能是毒针暗器，器物也不可能。
迅速归类了一下，那就只能是空气了，无色无味。
“救命啊！”
王大路用尽全身力气高吼，随即尽量往门边倒去，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门栓，此时的手臂上，已经青筋暴起，皮肤变得有如玫瑰般的粉红色，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样子。
窗户，必须要尽快得到新鲜空气，但窗户又实在离得太远，对于七岁儿童的王大路又实在太高，王大路只能眼巴巴看着，没什么力气去打开。
半个时辰后，在马家的小院里，身上盖着白布的王大路有气无力地骂着马老爷子，“我还没死呢，你几个意思。”
“这人呐，就该多走动，天天蹲屋里不出去，祸患自然找上门。小子们记住。”马老爷子对围了一圈的马家小孩殷殷教诲。
“路哥哥，你是懒出病的吗？”
“放他娘的屁，”王大路气得吐血，“谁家修暖阁不修烟囱。”
在最后时刻，他想起来唐三送他的无声袖箭，射碎玻璃后，动静引来了不远的马家人，连忙撞破门把大路搬了出去，不过这时代又没氧气机，确实没啥药可治，王大路就只能先在外面呆着，让空气中的氧气慢慢置换血液中的一氧化碳。
还在看斗魂的马老爷子第一时间赶了回来，看见王大路没事儿后，就吩咐人给王大路白布安排上，之前王大路仗着自己懂得多，各种牛逼哄哄不给马老爷子面子，这次可算是找到机会了。把小辈全都叫了出来，看大路的窘态。
暖阁实际上屋里是不烧碳的，地下有坑道烧碳，就像是东北的炕一样，全屋唯一的火源是点香碳的小手炉，自然是没有建烟囱，王大路作死往屋里拿了盆炭火，还给盖灭阴燃，本来屋里空间就不算大，一氧化碳浓度那是噌噌噌地往上涨。
“你也是，给我安静点，我头痛的厉害。”
给大路端火盆的丫鬟一直在旁边苦苦蹄蹄的，听到大路骂她，立刻就跪了下来。
“请少爷责罚翠儿，都是翠儿不好，险些害了少爷姓名。”
“呵，这丫头片子倒是贼精，差点闹出人命，一顿板子就想了事，”马帮主说道，“是赶出去还是卖到妓院，你决定吧。留下了暖床也不错。”
闻道此言，被叫做翠儿的丫鬟脸色刷白，砰砰磕头，在青石板上磕出血红的印子，“别把我赶出去，也别卖了我，少爷，我给你当牛做马好不好，我还是处。”
“安静，不会怎么样你！”王大路强忍着脑袋剧痛，骨溜翻在地上，挣扎着起身想要扶起那丫鬟，比起身上的痛苦，此时他心中只是涌现出无限的悲凉感，他从来没欺负过侍女，也没辱骂过，也没不把他们不当人过，本以为这几日的相处，即使是下人也能明白大路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实给了他迎头痛击，他前年还是个平民，现在是魂师，是贵族，这些丫鬟下人不过是买来的一件货物，不仅他们的主人这么认为，就连他们本人也这么认为。
这也是事实，因为他们的生死，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无论是善是恶，是好是坏，全凭主人心意。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后障壁，一边是自由平等的普世价值观，另一边是等级森严的阶级制度。魂师如猎犬，贵族如豺狼，而他们不过是予取予求的绵羊。
“老头，这是最后一次，”王大路吼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竟然这时候还在试他，为此对这老头来说一两个丫鬟的命根本死不足惜，“我不管原来你家什么德行，但能替换马家的势力这索托城多得是。”
“扶我回去，翠儿。”
待大路和那名丫鬟看不见后，被训斥了一顿的马帮主依旧面容波澜不惊，躺在安乐椅上，开始抽那袋烟，
“段爷呦，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你自己找骂。”
“风雨飘摇昨夜落，乱波水涌转孤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