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既定的宿命，混乱的命运
“大人不愧是大人，是的，这枚硬币就是第五纪初索伦家族发行的金本位货币，曾经与黄金的价格绑定。只不过在罗塞尔大帝取代索伦王族成为因蒂斯的统治者后，这种硬币就再也没有使用过，通常是作为收藏品堆积在富豪的家族中，而我平常也就用这枚硬币做做占卜。”
说着，他手指轻弹，硬币发出一声轻响朝空中飞去。
“我记得这枚硬币曾经被索伦王族赋予过神秘学特性，很多占卜家会收藏上一枚，作为占卜的基石。”奥托恩回想着自己曾在书上看到的知识，随口说道。
“没错……其实这个世界上所以生物都拥有灵性，只不过因为个体的差异，每个人的灵性参差不齐。
“理论上讲，哪怕不服食魔药，普通人也可以进行占卜，但事实上除了极特殊的群体，普通人想做一次占卜几乎要花费一辈子积累起的灵性。
“这时候，一个富含灵性的超凡物品就会有很作用，它们可以使用物品内蕴藏的灵性作为占卜的基石，做到普通人一辈子无法做到的事情。市面上那些擅长占卜的大师大多就是这种情况，真正的非凡者少之又少。”说完伊尔摊开手掌，看了眼占卜的结果。
“运气还不错，最近可能有好事发生。”看到正面朝向的头像，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奥托恩沉默的看着他的手掌，突然开口问道。
“你似乎对命运和占卜很熟悉？”
“当然，我曾经是知识教会的一位学徒。”说着他将硬币收了回去。“我的父亲是一位研究命运教士，所以对于命运我有着很浓厚的兴趣。而且，冥冥中，我总能感受到命运为我指明的方向，这种感觉在听到它的声音后，变得更加清晰，所以我现在真的很好奇命运究竟是什么。
“以前父亲告我命运是由神明制定的，但现在我对这个答案越来越不认可。因为它告诉我神明和天使只是命运的亵渎者。我现在反倒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命运的来历，人的命运究竟是从一开始就被定义，还是在混乱和无序中不断发生改变？我原本不相信有宿命这种东西，但是在听到它的倾诉后，我信了，或许我这一生就是一个宿命的循环吧。“他感叹了一声。
奥托恩没有吭声。
“您似乎对我的感慨不太感冒？我还以为您会对我的话题很感兴趣呢。“伊尔笑着问道。
奥托恩笑了笑，“我的朋友，这点你就错了，人这一辈子的轨迹都是由客观事物来决定的，那个事物可能是父母、老师，也可能是神明，但更可能是自己。
“所以我觉得，这世上没有命运。”
听到他的话，伊尔愣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很快那抹难以置信便被思考所掩盖。
“没有命运……”他喃喃念叨着。“这个观点很神奇，几乎违背了七神教会的所有教义，大人，如果我猜的不错，您应该不是一位教徒吧？”
“当然。”奥托恩笑了笑。“我不信正神也不信邪神，我只信我自己。”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这就说来话长了。”
“你知道吗，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故事，关于我家乡的故事。”
“在世界的尽头，有一个苦修的国度，那里的人信仰一个名为“伊拉”的神明，那伊拉有一个神圣的先知，名为“神匙”，那先知自诩拥有命运和掌握命运，自然而然，祂创立圣地治下的人，也开始把命运当成了自己的一切。
“他们将一切的不幸和困境归咎在命运身上，每日什么都不做，静静等待命运的降临，直到死亡。“
伊尔听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思索越发浓郁，“这个故事倒是挺新颖的，象征命运的神，以命运建立国度。“
他顿了顿又说道：“但这个国家的苦修士信奉的命运是既定的宿命，还是混乱的一面？“
“都不是，但也有可能都是。”奥托恩说道。
“哦？怎么讲？“
奥托恩沉思片刻，才说道：“无论伴随他们的是既定宿命还是混乱无序的天命，他们都只会获得一个结局，如果命运已定，那就静静等待其的到来，如果命运未定，那就待混乱的事过去，再等待那个最后的结局。”
伊尔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听懂了这番言辞的意思。
“大人，我觉得他们这种想法有问题，再怎么样，也不能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一件还未发生的事上啊！宿命是宿命，但它还未发生时，便应该尝试去追寻命运的真谛，而不是像那个国度的人这般，只等待命运来拯救自己！更不用说混乱的命运，本就没有一个确切的结局，如果庇护其的是执掌命运的神明，那他们更应该靠自己去引导命运，做命运的道标。”
“是的，你说的没错，所以那个国家的人最后都死了，他们被周边一个更强大的，信仰血腥堕落，残暴欲望的国家灭掉了，他们所信仰的神匙，命运化身的神匙，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奥托恩淡淡说道。
“是这样啊.......“
伊尔陷入沉吟，半晌后说道，“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呀……一个将命运奉为一切的国家，最后并没有看到命运来拯救他们，或许这也是一种宿命吧。”
“不，如果是这样想，你就错了，他们会灭亡的根本原因并不是宿命如此，而是他们所信仰的命运被另一种神力遏制了。”
奥托恩说着，脑海中回想起老道曾对自己说过的那场西土灭国战争。
一条先苏醒的大道封住了另一条大道，那个可怜的国家被暗影的子明彻底毁灭。
强如大道，被另一条大道压制的时候，也无法注视自己的子明呀。
命运太过于玄妙了。
他叹了口气，回想起老道最后对自己总结的一句话。
“永远别把自己交给命运，因为命运这东西太玄乎，即便是命运的象征也有被命运反噬的时候，如果战争开始后，那个国家向中土的佛国和东土的大唐求援，或许他们还不至于被彻底覆灭，毕竟谁也不想看到暗影的国度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