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呆萌的晓梦
张凡刚走进玄都观,就和数日未见的叶法善迎面相遇。
他笑着迎上前去,“叶师叔是何时回来的?”
叶法善抚须笑道:“我也是恰巧刚回,师侄,你那件事的进展可还顺利。”
张凡闻言脸色一僵,昨日发生的事,突然搅乱了他和太平公主的关系,三言两语难以解释清楚。
总不能承认太平公主不是看中自己的能力,而是这副年轻力足的身体吧。
他一脸尴尬地摇头道:“算是暂时入其门下了,但她仍对我抱有戒心,今日又将三子塞进了捕妖司,对了,师叔可曾听闻过长生观。”
叶法善微微皱眉,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长生观?何处的长生观?”
张凡扭头四处观察,确认周围无人后,这才将前几日发生的事徐徐道来。
“这个长生观我还真未曾听说过,要是真被师侄料中。”叶法善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冷声说道:“如此邪道,绝不能留在世上。”
那长生观的规模不小,又离长安城如此之近,连师叔这种道教泰斗都不知道,确实十分诡异,不如就借此机会,和师叔先去试探一番。
张凡想罢,点头说道:“既然师叔也觉得有问题,那我们即刻出发吧。”
二人刚走出道观的大门,藏身在大街的公孙晓梦走了出来。
她脸色逐渐沉重了起来,回来休息果然是张凡的借口,要不要去跟着打探一下呢,可恶,为何总是将我排除在外。
公孙晓梦心中愤愤不平,气的跺了下脚,纠结片刻后实在不甘心,最终还是选择跟着一探究竟。
张凡三人一前一后,从崇业坊一路向西,走延平门出了长安城。
叶法善通过余光察觉到了一路跟踪的公孙晓梦。
他先是清咳几声,眼神示意张凡不要停下脚步,随后轻声说道:“身后那名女子师侄可否认得。”
张凡瞟了一眼身后那熟悉的打扮,微微点头,脸上布满了黑线。
这大娘子武艺高强,可这智商也太呆萌了吧,原本这城外就廖无人烟,你还特意带个白色浅露鬼鬼祟祟,很难不被人注意。
“此女子正是太平公主安插进捕妖司的那位,想必是对我起了疑心。”
得知她的身份后,叶法善十分惊讶,“这样就难办了,没探查太平公主真身之前,还不能同她撕破脸皮,强行将其甩掉,又表明我们此行心中有鬼。”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罢了,我们既然已经出城,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吧,等回去后在做打算。”
张凡摇头道:“她是为我而来,不如就让我独自将她引走吧,师叔一人前往那长生观,万事小心。”
叶法善觉得此法可行,叮嘱道:“如此也好,那就辛苦师侄了。”他停下了脚步,放声说道:“师侄不必再远送,耽误了上值,被殿下怪罪就不好了。”
张凡闻言一愣,果然是人老成精,转眼间就想到了办法。
他赶紧回礼道:“既然如此,师叔一路保重,师侄就先回去。”
不远处的公孙晓梦听见了二人的对话,连忙躲进了林中。
见张凡回头朝长安城走去,她那颗悬疑的心,也随之落下。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他只是来为叶天师送行。
张凡察觉到公孙晓梦不出自己所料,长出一口气,进长安城后朝太史局赶去。
武崇敏见到又返回的张凡,表情变得古怪了起来,“凡哥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得知有人要宴请你吗。”
宴请?
好端端的,谁会宴请我,难道又是……
张凡想起李持瑶古灵精怪的样子,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几下。
“宴请?我并不知晓此事,大郎是从何得知的?”
王主薄没去玄都观找他?那岂不是自己多嘴了吗。
武崇敏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他嘴巴抽搐跳动了几下,“哦,看来王主薄和凡哥刚好错过了,其实是家母想要单独宴请凡哥。”
对于太平公主突然宴请自己,张凡怀疑她没安什么好心,加上武崇敏口中的“单独”两字语气格外明显,他更加坚信自己的判定。
“其实我回去已经用过了膳了,我就不去了,大郎回去之后,替我向殿下赔个不是。”
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暗示,还算识相,武崇敏心中窃喜。
“那既然如此,大郎就先回去了。”
生怕张凡反悔,他说完就赶紧跑了出去。
张凡见状愣了一下,怎么他看起来,比自己还担心去赴宴呢。
武崇敏走出含光门,就看到带着浅露在街边徘徊的公孙晓梦,他连忙兴奋的跑了过去。
“大娘,你不是身体不适吗,在这里做什么。”
公孙晓梦见被识破了身份,身体一僵,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闲逛着。
难道认错人了?不可能啊,这身高和衣服,分明是大娘才对。
武崇敏垂头丧气地说道:“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大娘,大娘为何对我视而不见,要是大娘觉得我哪里不好,请你指出,我一定改。“
公孙晓梦闻言轻叹一声,她取下浅露尴尬的说道:“大郎多虑,你并没有得罪我,我只是身体不适,不想开口罢了。”
“是吗。”武崇敏脸上一喜,赶紧担忧的问道:“大娘病的很严重吗,不如你将你的住处告知我,我回去好安排府上的大夫去为你医治。”
“多谢大郎关心了,我并无大碍,休养一下就没事了。”她轻咬了下嘴唇,接着说道:“对了,我带着浅露,你是如何分辨出是我的。”
如今女子带着浅露外出,算不上什么稀奇的事,武崇敏对此也未在意。
“大娘说笑了,浅露虽然能遮挡你的脸,但你的衣服和身高,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啊。”
糟糕,把这件事给忘了,大郎都能发现自己,那张凡岂不是也……
公孙晓梦傻傻的站在原地。
………………
几个时辰后,叶法善站在长生观的门口,心中泛起了嘀咕。
这么久了,怎么还无人开门,这么道观看着也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
冒然潜入不太稳妥,看来此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打定主意后,他从长袖里取出四枚小旗,远远插在了道观的四周。
脚步声渐行渐远,躲在门后的青年道士这才将大门打开一条缝来。
“那老道好像已经走了。”他卷起袖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背后早已被浸湿了一大片。
身后的一名小道童闻言脸色也放松下来,“走了就好,怎么会把他招惹来了,难道那只狰临死前,将我们的位置暴露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