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重修嫁衣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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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同床异梦

王家大宅就在县衙的隔壁,乃是整个永安县最气派的地方。

在王家家主的卧室内,本是空无一人,却忽然响起一阵机括之声,随后那床榻悄然掀起,本应已经死去的王昌元自里面翻了出来。

他脱掉满是灰尘的衣衫,却见心口位置有一个贯穿伤,显得狰狞而恐怖,但王昌元竟然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实在诡异至极。

听到卧室里的动静,早已在外间等候多时的王妇人走了进来,当看到王昌元身上的伤,差点尖叫出声,吓得死死的捂住嘴。

“无馨,莫要哭泣,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老爷,你怎会伤成这般,那小贼当真如此厉害?”

王昌元满脸苦笑,道:“我向来自诩聪明人,何曾想竟然栽在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手里,刘安能有如此一个义子,也可含笑九泉了。”

“老爷快莫要说话,我去喊医者来。”王夫人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王昌和一把拉住。

他缓缓摇了摇头,叹息道:“没用的,我此刻已是神仙难救了。”

“老爷,王实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便是在整个剑州都是首屈一指的。”

王昌和嘴角溢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有三分讥讽,更多的却是悲凉。

他牵起自家夫人的手,缓缓将其放在自己的心口,不发一言。

王夫人疑惑了片刻,随后手猛然一颤,收回手后满面惊容,身体更是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

王昌和面上悲凉之意更深:“那小贼刀法已不弱于刘安,一刀穿心,所以我此刻,肉身其实已经死了。”

王夫人闻言,吓得惊叫一声欲要站起,却被王昌元死死地拉住。

他面上多了些自嘲,却好似唯恐惊了自家夫人,柔声道:“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纵然身死,便是变成鬼,也绝不会伤害你的。”

“对不起,老爷,我只是……只是”王夫人还是有些发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自来胆小,我自是不会怪你,你莫要怕,我虽然身体已然没了生机,可还算不得死人。”

见王夫人终于略略平复,王昌元继续道:

“我曾机缘巧合下结识了地府轮回司的鬼医,自他手里重金购得一颗半日必死丸,无论多重的伤势,只要服下此药,便可再多活半日,而半日之后,则神仙难救,必死无疑。”

“老爷!”

王夫人惊呼一声,看着王昌元扭曲的面容,再看看他恐怖的胸口,哪里还不知道他此刻痛苦难当。

只听这又是地府,又是轮回司,又是鬼医的,其所出的丹药必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再看王昌元此刻不断扭曲的面容,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么样的苦痛,才能令这个连拿匕首在身上刻字,使得大腿上血流如注都不曾皱一下眉头的男人,面容不住颤动。

看着王夫人面有戚戚焉,王昌元面色缓和了好多,似乎所受的痛苦都减轻了几分。

“无馨,你听我说,那陆寻非但刀法精湛,内功也极为深厚,实力早已经入了先天,足以横扫整个永安县,纵然是二弟带兵围剿,若无地势之立,也是无用,因为他还藏有一门高深莫测的轻功,从未曾示人,这小贼隐藏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啊!”

王夫人闻言大惊失色,立刻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我一生行商,可说是阅人无数,唯有这陆寻我是怎么也看不透,永远不知道他究竟还藏着何种底牌,我死之后,你便跟随你爹返回剑州去吧,莫要想着报仇的事情了,安安稳稳的过完余生便好。”

听王昌元说的凄凉,想到自家如今的凄惨模样,不由得泪水又流了出来。

王昌元抬头拭去王夫人面上的泪水,道:“我曾答应过你爹,这一生一世都不再让你哭,终究是没能做到,算上今天,这该是嫁我之后,你第四次落泪了吧!”

王夫人闻言,哭的愈发伤心,紧紧的握住王昌元的大手。

王昌元并不劝慰,只是不停地叙说着往事:

“第一次是新婚之夜,你担心自己已非完璧之身,又怀了那人的孩子,怕我日后对你不好,我便用匕首在身上刻下誓言,发誓此生永不纳妾,只一心一意对你,也绝对不会嫌弃你的孩子,那是你第一次为我流泪,我虽觉得有负岳丈大人所托,可到底心中是欢喜的。”

“第二次便是盛儿之死了,虽说他是那人的孩子,你因此不喜他,整日骂他,可终究是看着他长大的,看到他被人枭首,如何能不伤心。”

王夫人伤心道:“终究是我将上一代人的过错算在了他的身上,疏于管教,这才使他成了那般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都是我的错。”

王昌元也不开导,继续道:“第三次是前几日,丰儿身故,你却只是落泪,不似盛儿去时那般伤心,这又是为何?”

王夫人哭的愈发大声,却并不回答。

王昌元笑道:“可是担心我将来发现他也并非我的儿子,所以见他去了,虽然伤心难过,其实心中也未尝不是松了口气?”

王夫人闻言,豁然抬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王昌元道:“我早年遇到你之前,时常外出行商,有一年曾被一伙山上的强人一箭洞穿了腹部,之后虽勉强捡回一条性命,却就此伤了根本,纵然之后遍寻名医,甚至不惜用了些手段将王实这位医术奇才留在身边时常诊治,可也只是勉强重振男儿雄风,此生注定难有子嗣。

初时我还不信,可后来一连数年都不见动静,我这才知道……哎,这都是命!”

王夫人听闻此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只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朝夕相伴的男人。

他音容笑貌依旧,却让她感觉是那么的陌生,甚至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恐惧和无尽的悲凉。

“你可知丰儿的爹是谁?”王夫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自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何整日里对那王实非打即骂?”

王夫人声音陡然转冷,满含杀意道:“你既然知道是王实,这么多年,你为何不将他杀了?”

王昌元凄然一笑,道:“我自是不愿你伤心!”

“怕我伤心,哈哈哈哈!”

王夫人的笑声尖利刺耳,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癫狂起来:“你莫非以为我是自愿与他欢好的?”

轰!

王昌元闻听此言,真好似一个晴天霹雳!

却听王夫人道:“我宁家是何等门楣,只因我年少贪玩,好诗词,这才在一次诗会上吃多了酒,以至于被那人面兽心的禽兽夺了身子,之后才不得不下嫁与你,婚后你待我极好,我原以为苍天终究有眼,将你送到我面前,是想要弥补我曾经所遭受的苦难!

哪曾想遇到你的这位好管家,他趁你外出之机,借看病之故,数次冒犯与我,我后来发现怀了他的孩子,怕你知道这个消息后受不了刺激,想着你多年来一直努力想要个自己的孩子,因此才瞒了过去。

后来见你对那孩子爱护有加,我还以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曾想你竟然早就知道!”

“你我夫妻相守一生,原以为是举案齐眉,不曾想竟是同床异梦,何其可悲?哈哈哈哈!”

“我宁无馨这一辈子,真是个笑话!”

“噗!”

鲜血溅了王昌元一脸,他低头看去,发现一根银簪贯穿了王夫人的咽喉。

素来胆小的她,竟是选择以这样一种决然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被命运捉弄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