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风纪委员丑闻大作战
说是下课再谈，实际上事情一直拖到下午放学才有时间。
见崎悠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天把放学后的大好时光浪费在教室里了。
之前一直到家才开始复习的英语单词，最近总是放在晚上九点后才拿出来看，他那时候人都开始疲了。
九条文香在其他人走光后才问他要说什么事，见崎悠将中午在天台上的所见所闻大致重现了一遍。
包括绪方千华拜托他的事情，还有他准备把那件事当作社团活动的心理活动，他全都向九条文香阐明。
本来那封只装了一千日元的信的事他是不准备说的，毕竟只是一千块，九条大小姐肯定也看不上。
但他觉得不说心里又过意不去，于是就告诉九条信封里的一千块是新闻部的人给她的报酬。
九条文香拿着薄如蝉翼的信封摇晃两下，问见崎悠确定这是对方给的报酬？
“里面估计不超过十万块吧？”
“十万块？”见崎悠大吃一惊，“别说十万，你拿着这钱买两瓶可乐都要倒贴！”
“一万？”
“一千。”
九条文香久久沉默，看了看见崎悠那坚毅的脸，又看向手里毫无分量的信封，也不准备拆开。
她重新看向见崎悠，“该不会你独吞了吧……实际上远不止这些？”
“我虽然缺钱，但我的钱都是来路清晰的，别污蔑我。”见崎悠为自己辩驳，随后他又想到用系统的游戏货币兑换的日元。
那些钱要不要算在来路不明的范畴里呢？应该不用吧，起码没从别人兜里顺过来。
九条文香看着他神气又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说既然你自己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就不是了。
“你这么相信我？”见崎悠意外地问她。
每次被这个女人说了一句还算好听的话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在心里自动美化对方形象，他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真的太温柔了。
九条文香则对他点点头，这次她没有插科打诨，只是说，嗯，我相信你。
这么说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甚至比刚才还要温柔许多。
见崎悠反倒不习惯了，挠了挠头说其实吧，有时候我也会撒谎的，你要是觉得我特别诚实你百分之一千会失望！
九条文香却淡淡地说没事。
见崎悠愣了，久久未被人信任的感觉重新从心底冒出来，好像有股热流窜上身体，委实让人感到一阵温暖。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女有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不，不只是挺好看，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光是坐在那就能美得让人忘掉呼吸。
他盯着九条文香的脸，九条文香却撇开视线望向外面。
窗外云开雾散，微微泛红的夕阳斜落进窗台。
如缪斯女神般静静沐浴在散射微光里的九条文香，精致的脸蛋上也仿佛染上了一层美好的色彩。
在一片霞光之中，一阵清风之下，少女挽起耳后长发，轻声说道，“我们接受她的委托。”
天色渐晚，夕阳却愈发火红。
少女站起身，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抬手轻轻压住，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散发出来。
见崎悠看向少女，旋即微微点头。
后来，绪方千华第二次找上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周二的午休。
那会儿见崎悠和九条文香都在教室坐着，两人一个在前面看漫画，一个在后面看悬疑小说，好像完全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教室里没有比这更和谐的一道风景。
一见绪方千华从后门招呼的影子，两人都意识到是时候讨论社团活动的事了，纷纷离开座位走向走廊。
“我们还是去天台上说话吧。”绪方千华对他们说。
九条文香点头，意思是可以。
见崎悠其实想去食堂讨论这个事情，他午饭都还没吃，不过显然这个时候再提出吃午饭有点不合时宜，他只好跟着两名少女上到顶楼。
三人越过最后一个楼梯间，绪方千华推开铁门，明媚的光线从斜上方照射下来，让身后的两人都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
“还是在这种地方好说话，感觉在上面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就算失踪了都不一定能被人察觉，太适合我们三个人行动了！”绪方千华像是回到家了一样，环顾四周不禁感慨。
见崎悠看着少女天真的面孔，心说你这话完全就是反派的台词，以后搞不好会被这句话的回旋镖伤到自己。
他转头看向九条文香。
九条文香估计是第一次上来这个地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到铁丝网面前，扒在上面往下俯瞰，整整七层的楼高足以将大半个校园的光景尽收眼底。
“这地方真的很适合拍凶杀场景。”她若有所思地打量四周。
无人的天台，未干的积水，吱呀作响的生锈铁门，残破不堪的宣传标语，落满灰尘的空调机组。
遍地可见白色纸屑，泛黄的塑料袋被风呼呼吹走，就是下一秒突然在角落找到一具风干的尸体在她看来都不太意外。
见崎悠觉得她看悬疑小说魔怔了，让她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能不能聊正事了？”他对两个女生说。
九条文香和绪方千华把心思收回来，都轻轻朝他点头。
三人聚在一起，见崎悠有种在进行什么不正当交易的错觉。
“先说我们新闻部的打算，”绪方千华说，“因为这次行为完完全全是针对学生会和风纪委员的同学进行的，我们部长给我下达的意思是：最大程度收集曝光他们的丑闻，让两个部门的的形象在学校一落千丈！”
“一落千丈？不是已经烂到底了吗？还能怎么落。”九条文香问她。
见崎悠也用“的确是这样”的眼神望过去，他记得上次被两个风纪委员在校门口拦下来的时候，身边的路人对风纪委员的评价好像也不怎么样。
绪方千华摆摆手，“你们这就不懂了。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默认学生会不怎么样这件事，但也没见有人敢开口说什么啊。”
“的确。”九条文香淡淡点头。
绪方千华神神秘秘放低声音，“原因是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不想当出头鸟？”见崎悠猜测。
“没错！”
见崎悠想了想，抱着胳膊，“难道你们新闻部这么多年没干过这种事吗？……就是写学生会的丑闻。”
“当然干过了，”绪方千华说，“不过学生会的人又不傻，想收集证据什么的可不容易，即使证据到手，也可能在撰写新闻的时候被她们百般阻挠，发表就更困难了……当然我都是听我部长说的，我才刚进新闻部两个星期，那事情太久远了。”
“会不会是你部长瞎说的。”
“重点是这个吗？”
“……不好意思，”见崎悠摆手，“最近小说看多了，脑补了一些东西，刚才那句话当我没说。”
“哦。”绪方千华往下说，“总而言之，现在有九条同学能帮忙的话，事情或许能迎来一些转机。”
她看向九条文香，九条文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她点点头，“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曝光学生会和风纪委员的丑闻只要调查两个部门的核心人物就行了。”
她先看着见崎悠，“风纪委员那边比较好办，她们倚仗学生会生存，但实际手段远没有学生会高明。我觉得这件事让见崎同学一个人去就好，人多了反倒会让他们警惕起来。”
“我？我能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们是主要力量。”见崎悠反问。
“你说的没错，我们新闻部和九条同学加在一起就是本次行动的核心力量，正因为如此，更要把全部力量倾注在学生会那边才行，否则绝对会失败……不，”她表情认真，“至少百分之八十五的可能！”
“竟然说的这么夸张……”
“所以说，见崎同学，”绪方千华沉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你作为这次行动的边缘……不，是第二核心力量，我们需要你去风纪委员那边开辟第二战场。”
“就我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
“没关系哦，见崎同学，”九条文香从一旁开口，“我已经提前让人调查过了，风纪委员那边就是一些小打小闹，派你一个人去多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你的个人行动未免开展的太过迅速了吧？”见崎悠吓一跳。
派人？难不成她调动黑暗势力了？这个学园暗流涌动真是让人不太放心啊，这样说来，每年的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还真是个奇迹。
“没想到九条同学这么可靠，我这都还没详细说明，就已经一个人做了不少事情了！”绪方千华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九条文香只是轻笑一下，甚至不准备邀功。
见崎悠默默点头，“交给我倒也没问题，虽然我不保证能成功……我要做什么？”
“你终于问到点上了！”绪方千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单边的金框眼镜挂在耳朵上，又从里面拿出一张洗好的照片递给见崎悠，“根据我们新闻部的调查，这是风纪委员的核心人物，名字叫……”
“酒井奏？”见崎悠望着手里的照片。
手臂上佩戴了风纪委员袖章的栗色头发少女板板正正站在校门口，看样子是常规执勤。
暮色里酒井奏紧跟他追问姓名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见崎悠愣了一下。
“没错，名字就叫酒井奏……你知道？”
“不知道，只是碰巧听说过。”他否认。
“据我所知，风纪委员里和学生会关系最密切的就是她了，所以见崎同学，你要做的的就是调查她的丑闻！”
“那具体要调查什么？”
“这个嘛……比如说违反校规校纪的证据，或者包庇其他同学犯错之类的？像那种私人丑闻也可以调查，什么脚踏几条船啊，同时和好几个男同学暧昧，又或者偷偷在外面超时打工补贴家用，放假的时候去禁止下水的地方游泳。总之有一点点争议的都可以当证据。”
“你也太阴险了吧？打工补贴家用明明是很厉害的一件事，这也算丑闻？”
“我只是举个例子，肯定还有更劲爆的新闻等着你去调查啊，比如说‘长相清纯甜美的风纪委员酒井奏同学，私下里竟然当别人的租借女友！’什么的。”她问，“你知道什么是租借女友吗？就是给钱就可以约会的那种女生哦，一般时薪高达一万到十万不等，具体的话看女生质量和提供的约会服务，这种事说严重点就是轻度元交！”
“你懂得真不少啊……”见崎悠用一种还是你厉害的眼神看着她。
绪方千华说，“总之调查酒井奏的事就全部交给你，我们新闻部和九条同学则在第一战场全力击溃学生会。”
她说完把九条文香拉到一旁，对着后者叽叽喳喳说了半天。
九条文香抱着胸口偶尔点头，视线一会儿移到铁丝网上，一会儿移到地面，一会儿又移到见崎悠的脸上，好像谈论的事情跟他有关似的。
两人交流片刻，最后九条文香点了几下头，绪方千华满意地从她身边退开，说那事情就这么办。
见崎悠心说后面的事情不用告诉我吗，我也很好奇啊。
但看样子两名少女都没有和他复述一遍的打算，他干脆也保持沉默。
这天下午放学，见崎悠拿着从绪方千华那里得到的小型相机和酒井奏的私生活情报，一个人提前躲在她执勤片区的灌木丛里收集新闻照片。
相机是拍立得的一款新型迷你相机，单手就可以握紧手里，拍照的时候一没有闪光灯二没有快门声，得到的照片半小时左右就能显示画面。
唯一的缺点是没有屏幕，拍照的时候纯凭感觉。
见崎悠这种生活拮据的普通学生还没用过类似的数码产品，拿到相机的时候对着九条文香咔咔咔连拍了三张，要不是绪方千华告诉他胶片很贵他肯定还要接着玩下去。
私生活情报也是绪方千华下午下课拿给他的，情报上写了酒井奏作为风纪委员每天的执勤区域，接下来几天连续蹲她点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