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有人，都要死！
伊恩一阵沉默，灵性世界却如风暴肆虐。
“……”
“怎么确认卡尔文德城家族那些人已经死亡的？”
“大部分人的尸首都找到了。没找到就占星，虽然占星不一定准确，但多名王国驻地的占星师再三确认，可信度还是非常高的。”
“丽贝卡·卡尔文德现在在哪？”
“真理与正义教会附属教民居住区。城堡幸存的人也在那里。”
“海盗为什么要袭击风暴角？”
“因为黑胡子得到确切消息，卡尔文德家族宝库藏有可以延长寿命的某种禁忌知识。”
“这是真的吗？”，伊恩完全不记得家族宝库里有这种东西。
“真的，确实有。不过代价比死亡更可怕。”
“第二舰队为什么离岗，又那天恰好回来。”
“你应该直接问：幕后操纵者是谁！”
伊恩讶然，“那你会回答吗？这在150金币的情报之内吗？”
“当然，幕后之人就是：波德里亚王国二王子。第二舰队司令是二王子的舅舅，但没有明确证据表明，第二舰队的动作跟二王子有关。”
伊恩陷入沉默，真相来的这么轻易吗？
“为什么？”
“你问哪方面，是二王子为什么要针对卡尔文德家族，还是问为什么这条情报太廉价？”
“……都有！”
“第一，波德里亚王室二王子今年29岁，战斗法师序列6超凡者，很有野心。而大王子的储君非常稳固，实力和势力极强，王位他没有半点机会。他在谋求海外建国，他跟王室之间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利益交换。”
伊恩好似明白了一些。波德里亚王室势力极强，但那都属于国王的。因为特殊的贵族分封制，王子们都没有领地、领民、税收和稳定的产业。
很多王子靠王国供养，或者自己经商。
风暴角已经是波德里亚王国陆地范围内除王室、“飞地”大公外最富庶的地方了，王国内大部分贵族的人口因大航海持续流失，只有风暴角人口连年增长。
风暴角有人、有钱、有地，在总督的运营下，每年的收入怕是比卡尔文德家族多几倍。
毕竟很多卡尔文德家族收不了的钱，王室都能收。
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第二，卡尔文德家族得到了一大批优质柚木，低调成立了自己的造船厂，有探索奇迹之海的心思。”
伊恩一愣，这事儿他知道。原身的父亲一直说风暴角利益大，拳头小，这样必不能长久。家族一直在想尽办法培养水手和购买战舰，父亲有探索奇迹之海的想法也不意外。
风暴角看似一切风平浪静，实际跟贵族和王室的关系都不怎么密切。
贵族们一个是因为眼红，再一个是风暴港主动配合王室政务机构的税务法案，开了税务官入驻贵族领地的先河，惹恼了他们。
王室则是得寸进尺，想要在风暴港成立总督官邸，让父亲担任第一任总督，被父亲断然拒绝了。
总督总揽地方军政大权，看似权利没变，本质天差地别。
总督直属王室，由王国直接任命，五年一任。对地区只有管理权，没有所有权。
这其实就是变相地剥夺了贵族对领地的永久所有权，风暴角不能开这个先河，不然领地没了不说，还自绝于所有封地贵族。
王室的其他条件，比如总督连任、税务比例、超凡知识等，都是画饼，一旦没有了领地，还不是任人拿捏！
“二王子应该是看上了卡尔文德的税收、战舰和家底。”
“至于为什么这条情报不值钱？”低沉的声音一顿。
“这件事已经被黑胡子爆出来了，他指认是跟二王子达成了合作，但二王子背信，算计了他。黑胡子有泼脏水的嫌疑。
二王子作为本次事件表面上的最大受益者，没有站出来表态。
而且，事前各大高层应该知道了一点风声。”
伊恩牙关紧咬，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和：“他这么明目张胆，王室不管吗？”
一阵沉默后：“根据最新消息，二王子正在收拢舰队，应该要南下。不出意外的话，五年后他会卸任总督一职，继任者由王室直接指派。第二舰队已经在追捕海盗，至于其他，暂时没有更多消息。”
伊恩有点理解二王子的心态，我走后哪管洪水滔天。
没有更多消息，是指王室情况不明，还是就没想保你？！
伊恩突然想起前世《三体》中的一句话：我消灭你，与你无关。
他又想起了父亲提到过的，七大正神教会和邪教之争。
‘父亲，为什么七大正神教会对各国的大航海开拓持支持态度，明明力量强大，却不直接去出海抢夺呢，是因为他们是正神吗？邪神教派都是直接去抢人夺岛。’
‘因为他们不需要领地，只需要信仰，信众越多，他们的超凡序列越强。没有千年的王国，但七大正神教会已经存在了三个纪元。’
‘无论是谁占据了新大陆，只要是人类，最后都会成为七大正神的教区。’
‘并且，他们已经下场了，只是，隐在了幕后。’
所有人都知道二王子要领地、要人口、要战船、要开拓外海，利益相关者都默默推动配合，乐见其成。
好似就是自己的东西，直接拿了，问你干嘛？又不费力！
拿到了领地，几乎覆灭了一直跟王国不对付的黑胡子，还俘获了不少战船，掌握了黄金航线，一石多鸟。
……
伊恩一路沉默的走回旅店，机械的将房门关上。
‘我只是个穿越者，我根本不悲伤，也不愤怒。’
伊恩精神沉入灵性世界，眼前如世界末日一样的场景狠狠的揭穿了他的自我伪装。
灵性世界风暴肆虐，海浪汹涌，阴云密布，暴雨连绵，如同他的心情一样。
那个一直谆谆教诲自己的，一生谨小慎微的男人死了。
那个一次觉醒灵性失败，明知还有机会，但依然果断放弃，将所有资源留给他，自己拼命去经营产业的大哥，也死了。
那个一直对自己温声细语，嘘寒问暖，总爱微笑着看着他，给了他无限温暖的女人也死了。
前身死了，自己传承了超凡职业，也继承了记忆。
现在看来那并不只是幻灯片一样的电影，而是真切的在梦境中亲历了17年的人生旅程。
伊恩并不排斥这个，他前世是个孤儿，没有体验过这么深刻的情感，这种感觉让他刻骨铭心。
‘就当看了一部很感人的长篇电视剧或电影好了。’
伊恩这样安慰自己，他半坐在地板上，周围一片黑暗。
‘只此一次，以后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留给敌人。’
‘怎么突然很有动力了呢，故事还没结局，该死的人还没死呢！哈哈……’
伊恩离开灵性空间，站起身。
所有人——，都！要！死！
……
越愤怒，越要冷静！
接下来的三天伊恩进入了忙碌的状态，每天打探消息，了解天堂港、二王子和王室的一切信息。
波德里亚七世国王今年67岁，是战争骑士序列5的超凡者，年轻时爱冒险，身体受过重伤，据说命不久矣。
传言不知真假，但是他确实久不露面，也不理事。
大王子戴莫斯·波德里亚今年39岁，作为储君，超凡序列不明，目前几乎是王国实质上的掌控者，尤其是天堂港和王国三大舰队，均由其直管。
大王子名声不响，也没啥酷烈的执政手段，平时存在感不高。但能让野心勃勃的二王子都生不出抗争之心，肯定不是简单角色。
二王子迪亚洛·波德里亚名声响亮，是出生就自主觉醒灵性，还没陷入失控的天才，战斗法师序列超凡者，24岁时就踏入了序列6。他今年29岁，最近几年沉寂很多，能获得的消息不多。
只知道他近期把风暴角交给了自己的政务官管理，自己带着船队南下了。
二王子的母亲是海尔凡堡伯爵的妹妹，海尔凡堡伯爵正是王国第二舰队司令，海尔凡堡是王国最知名的诅咒术士家族。
另外还有七大正神教会，他们在其中到底起了多少作用还不得而知。
……
从伊恩调查的情况来看，二王子势力强大，不是现在的他可以碰瓷的。
然而伊恩也不怵他，他只需要一点点的时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