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血与火
图阿雷瞥了眼破损的门框,看准中间的乌鸦,细剑一抬,一点星芒在碧翠丝眼前放大。
可碧翠丝早有准备,一个灵巧的翻身躲过攻击,猩红色的尖爪直奔图阿雷脑袋。
三只邪鸦配合默契,攻击方位不同,时机却很巧妙。
图阿雷身体猛然伏下,右手挥剑叮的一声挡住右侧的乌鸦利爪,同时抬起左手的护臂,护在左侧,身体迅速向大门方向窜了出去。
“啊——”一只利爪在抓破护臂后力尽,但仍然从图阿雷手臂上抓下一块血肉和灵魂碎屑。
尽管图阿雷做好了以受伤为代价换取逃命机会的准备,但当那来自灵魂的剧痛和虚弱感席卷全身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踉跄扑在门框上。
“哑——”图阿雷一惊,声音来自头顶,而不是身后。另外两只邪鸦早就在门外等着了。
一只利爪在图阿雷的眼前放大,他集中意志与力量,仓促间用剑柄挡住了突然的袭击。
他身形一顿,眼角的余光却惊恐的发现另一抹黑影从身后窜出,一抹红芒急速在他的腰间掠过,带起一溜血珠。
“啊——”
图阿雷瞳孔突然放大,伴随着剧烈痛苦的是麻木,他的下身一下失去支撑,噗通坐在地上,他勉力用受伤的左手撑住自己,一脸疯狂的挥动着手中的细剑。
“咻咻咻……”他的腰椎断了,绝望和疯狂在吞噬他的理智。
五只邪鸦在狭小的空间里起舞,每当瘫倒在地的图阿雷放缓速度,总有邪鸦上去挑逗他。碧翠丝像一只猫儿一样,完全是在戏耍猎物了。
“尽快结束,有人过来了。”
听到伊恩催促的碧翠丝,一拥而上。“叮——”已经迟滞混乱的剑被尖喙趁机啄落,一只利爪趁机又抓在图阿雷的手臂上,剧烈的痛苦让图阿雷恢复了理智。
“你是……谁……”
没有人回应他,一只尖喙啄在图阿雷的眼睛上,让抽搐的身体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伊恩“看”着碧翠丝站在图阿雷的身体上,不断残食着他,他还活着,但破碎的灵魂已经让他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他的生命和灵魂不断地被残食,身体逐渐枯槁、苍老,伴随着无尽的痛苦和恐惧,生命在几分钟内走到尽头,这一幕,确实很残忍!
邪鸦陆续的飞出地下室,此时执政厅的飞鸟已经散去了大半。伊恩预料的没错,大部分飞鸟都存活着,值守的警员们根本没有战斗意志,袭击出现后就只知道逃跑。
在碧翠丝的恐吓下,所有幸存的海鸟都拼命的往外逃去。
邪鸦在执政厅上下来回飞舞,灯油被泼洒的到处都是,箱子柜子都被破坏,剩余的一颗炸弹被扔在了一楼的柱子旁边。
伴随着一条条逐渐放肆的火蛇,五只邪鸦从执政厅窗户鱼贯飞出,在风暴港上空盘旋了一圈后,向远处的大海飞去。
“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火焰冲天而起,剧烈的震动让执政厅垮塌了半边,整个建筑仿佛变成了一个大火炬,热浪席卷半个街区。
巨响和火焰惊醒了整个风暴港,无数灯光亮起,寂静的城市变得嘈杂起来。
……
“我们晚了一步。”
莫里亚克神色凝重的看着天空中远去的几只乌鸦,火光映得他胸前的太阳圣徽闪闪发亮,又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
自从大航海开启以来,神奇生物的种类不断刷新他的认知。
莫里亚克转身看向街边转角的阴影:“那是什么?”
“……不知道。”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传来。
莫里亚克嘴角一翘,略带嘲讽的说道:“以生命和灵魂为食、黑色、乌鸦,作为死神祭司,你告诉我不知道?!”
回应他的又是一阵死寂一般的沉默,作为死神塔纳图斯的信徒,索瓦当然当然明白乌鸦在死神教派的意义,可刚才那几只乌鸦跟教派记录中的告死鸦、死亡信使完全不同。
死神教派也是七大正神之一,尽管他们异常低调,行事也跟邪恶不搭边,但依然会被误解。其中,亡灵法师起到的作用居功甚伟。
太阳神教派跟死神教派向来不怎么对付。
“确实没有死亡之力。”一个浑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康拉德带着有些失神的罗兰,靠了过来:“不属于暗影之力,更不是混乱侧邪能。更像,秩序侧的力量。”
康拉德说完,自己都有种荒谬的感觉。以生命和灵魂为食的黑色乌鸦,怎么可能属于秩序侧。
莫里亚克神色莫名的说道:“排除了错误选项,剩下的那个可能就是真相。不过,就算那是秩序侧的力量,但过于恶毒。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会上报总会……”
人类在被极度痛苦折磨到死亡的过程中,会不可避免的产生死亡或混乱的力量,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例外,这种东西是“剧毒”,哪怕只有一点,它也会污浊侵蚀灵性。
一个长期以这种方式杀人的超凡者,灵性必然会逐渐偏移失控,甚至异变,七大教会在这方面从来都是严阵以待。
莫里亚克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怔怔出神的罗兰:“康拉德骑士,你们离得最近,怎么来得这么晚?”
康拉德没有回应,他轻轻叹了口气,一个新的搅局者出现了,奇迹之海的局势将更不可控了。
罗兰心情复杂,这一个月伊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罗兰骑士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听说早上你也在码头。”莫里亚克没得到回应,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罗兰冷哼一声,没有理他,越过他走向火势渐小的执政厅。
……
“哇哇,起航——”
【利维坦】收起船锚,随着螺旋桨的推进,船身一震,在浓浓的夜色中划出一个弧线,向远方驶去。
船身的震动惊醒了米尔塔和莉雅,两人不约而同的披上衣服,快步走上甲板。
伊恩正在艉楼平台等待碧翠丝的归来,他看到两人后微微一笑:
“事情办完了,拔锚起航。没别的事儿,去休息吧。”
莉雅两人心领神会,看伊恩的表情,事情应该挺顺利,两人放下悬着的心回舱室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