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见过土地公公吗

沿着小学后边的小巷子往南走有个笔直的主巷道，能看到各家的后窗玻璃，后窗多半是做了不锈钢防盗窗，有些还是早前的木质格栅，上边的铁钉早已锈迹斑斑，房顶的青瓦布满各类杂草，墙角长满葱郁的苔藓和蕨类植物，潮湿的气候让石板路经常返潮，稍不留神就会脚底打滑，狠狠摔上一跤。到了下雨天各家的房顶都要漏点雨，外面大雨，里边小雨，多少脸盆都接不完，滴答答、湿漉漉的，住起来总会有些不方便。

这片老旧、潮湿的矮房子是原来机械厂分配的员工房，后来遇上下岗潮，厂子改制，老员工们下岗失业了，没了工作更没钱买新房，大部分人还选择住在这里没有搬走，这年头能在江州城买上房也是不容易的。

因为这条巷道靠着各家后窗，到这儿走路的人就要稀少些，时常有些调皮的小孩子在这个里捉迷藏，嬉笑声能在巷子里传很远。巷子往里走20米左右有个错落的小土房子，墙角缓缓升起一缕烟。尹芳芳是最先发现这个地方的，她看到土房子脚下有几块石头搭成的壁龛一样的东西，一个人不敢继续往前查看，回去喊上贺小小一同前去。

“小小，小小，走带你看个好东西”“等等，我作业还没好”“先陪我去嘛，回来再做”贺小小被尹芳芳连拉带拖的拽走，“芳芳你是不是害怕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害怕呢”芳芳肯定是害怕了，贺小小的手都被尹芳芳握红了，两个人手拉着手往土墙边走过去，“芳芳疼”“啊！怎么了小小”“你握疼我了”，尹芳芳赶紧给小小吹吹。转身来到正面，香烛的火已经熄灭了，以两块石头为壁，一块为顶的60公分的小土庙映入眼帘。“这是什么啊芳芳？”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疑惑。庙身贴着红色的对联，颜色还算鲜艳。

上联：土地堂前坐，下联：保佑全家人；横批：心诚则灵。

庙内端坐一个陶土小人，虽说看不清面容，但还算是和蔼的，堂前放着两碟供品，桃酥和柿子。“来，心诚则灵，小小我们快来拜拜吧”“那边有个垫子，拿出来”两个小女娃学着大人的模样跪在土地庙前再三跪拜。“没有带打火机啊，怎么办？”“没事，蜡烛还有热气，别说话，快拜”尹芳芳紧闭双眼让贺小小照做。贺小小虔诚地希望爸爸妈妈能永远陪着自己，尹芳芳能永远和自己做朋友。

两个人都很虔诚地许愿能成为一辈子的好朋友。夏天很快过去了，过完寒假就要迎来小学阶段的最后半个学期，贺小小和尹芳芳将要迎来人生的第一个转折期，还能考上同一个中学继续做好朋友吗？快乐的童年生活还剩多久呢？要是能一起上中学，一起考大学能有多好啊！两个人在土地庙前虔诚发誓，义结金兰，等到十八岁岁一起去环游世界，老了就买个大房子一起养老，要永远永远做好姐妹，天长地久，友谊万岁！

“小小，快点过来洗手吃晚饭”贺小小刚拜完土地公回到家，就看见钟晓红和贺勇两人重归于好的画面，“土地公公真的显灵啦，我一定要给他带点好吃的，感谢感谢”贺小小满心欢喜着。

冬天来了人多是懒得出门的，王阿婆最近却忙得不亦乐乎，原来的小商铺更换了新商品，挂满了金元宝、大灯笼、红香烛……门前也热闹起来，一群白发小老太都是自带小马扎到王阿婆家门口叠元宝，老婆子们张家长李家短好不热闹啊。

贺小小一直对王阿婆充满好奇心，这么多年都没有看清楚过王阿婆的脸，关于猫婆婆的传闻在学校里传了很久，有一节早读课上，同桌方明跟前后桌讨论地热火朝天，小小也听到了点。坊间传闻，说是王阿婆家经常传出奇怪的猫叫声，有个小孩子进去过后就再也没出来啊。众人举着语文课本，盖过了头顶，一个个小脑袋瓜紧紧挨着，围着方明听得是聚精会神，生怕漏听一个字。

据说从前有两姐弟住在小镇外，父母不在家，让他们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姐弟俩乖乖点头。傍晚，一个裹着头巾露出一双眼睛，佝偻着背的老婆婆过来敲响了门，“咚咚”姐姐隔着门缝向外望去，弟弟赶紧阻止“姐姐，妈妈说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的，我们就当不在家。”门外的老婆子假装咳嗽起来，“有没有好心人给口水喝啊，我真的太累了快坚持不住了”。姐姐觉得要乐于助人还是没忍住开了门，“老婆婆，给你水”，“你们真是乖孩子，我可以在这里歇息一下吗。”老婆子坐下就开始打呼噜，半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几个小时过去了，姐弟俩眼睛越来越睁不开，慢慢姐弟俩也睡着了。半夜，姐姐听到“嘎吱嘎吱嚼东西的声音”嘎嘣脆，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阿婆，你在吃什么？”“你要不要也尝一尝呀？”只见老婆婆掰出一根递给了姐姐，姐姐接过，借着月光看见这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是弟弟的手指，那老婆子的头巾掉了下来，一双毛绒耳朵，脸上长满胡须，眼睛发着蓝绿色的光，露出一张惊悚的猫脸。

“喵呜~”尹芳芳搞怪地叫出声，“啊~啊~”大家吓得尖叫起来。“尹芳芳、方明你们给我站到教室后边去晨读！”班主任薛家佳没有好气地吼着。“叮铃铃”，刚站了2分钟晨读就结束了。女老师最见不得女学生搞怪破坏纪律的事情了，“尹芳芳，第一节课你给我站着听。”尹芳芳又被额外罚站了一节课，双腿都僵了。

王阿婆就是传说中的猫婆婆！课间方明信誓旦旦地跟同学讨论着，“真的吗？”贺小小满心疑问，“一定要亲自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