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赫尔辛基
上了飞机,塔妮雅才知道他们订的头等舱套房是多么舒服,有柔软的床,有真皮沙发,有大屏幕电视,甚至还有原木的衣柜,整个装修充满了时尚和科技感,透过舷窗就能清楚地看到天空中那条遥远的地球弧线。
真是难以置信,这样的房间竟然会出现在飞机上!塔妮雅过去在电视上也看过不少飞机的画面,但这样的房间她从没见到过。
托马斯给塔妮雅解释过,从曼谷到赫尔辛基要飞行十几个小时,所以他们订了中国商飞的C969X,世界上最大的客机,这样能让旅程更愉快。
太多的人生初体验接踵而来,塔妮雅觉得自己错过十几年的幸福一下子全都补了回来。一路上她不是往托马斯的套房蹭就是赖在弗洛尔的套房里,兴奋地跟他们了解芬兰这个陌生的国度,了解赫尔辛基这个她即将生活的城市,直到困意迫使她不得不回去自己的套房睡上一觉。
十几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飞机跨越了将近八千公里,同时也穿越了地球的三个气温带。当广播提醒大家飞机即将下降进入降落阶段后,托马斯叫醒了塔妮雅。
“斯嘉丽,一会儿就要降落了,你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多穿两件衣服,再把外套拿在手上,出了机舱就会很冷。”
“我们到了吗?”
“快了,再有半小时左右。”
“好的。”
托马斯关上滑门出去了,塔妮雅从床上坐起来,把脸贴近舷窗,她看见了一层雾气,在雾气下面,是一大片碧蓝的海水。看起来跟曼谷起飞的时候差不多,除了舷窗上凝聚的水雾。
在乘务员提醒飞机开始下降请乘客系好安全带的时候,塔妮雅已经迅速整理好了随身物品,坐到了沙发上。
飞机降落得很平稳,塔妮雅再从舷窗往外看时,眼前的景象已经和曼谷大相径庭了。
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天空中飘荡着轻盈的雪花,航站楼的屋顶上和飞机跑道两旁的空旷区域都堆着一层积雪,甚至才刚刚停止颤动的机翼上就已经覆盖了斑斑点点的白色。
在飞机滑行结束并停稳后,托马斯和弗洛尔都走出了各自的套房,准备下飞机。
塔妮雅也出来了,她兴奋地对他们俩喊道:“下雪了!外面是在下雪没错吧?”
“没错,你看到的就是雪花,它跟雨点可不一样哦。”弗洛尔回答道。
“我是第一次看到雪,真漂亮!”
“斯嘉丽,舱门已经打开了,冷空气会慢慢进来,你现在可以先把外套披上。”托马斯提醒道。
“好的,不过我觉得还是挺暖和的。”
弗洛尔看着塔妮雅披上外套,突然想起什么来,她问到:“斯嘉丽,差点忘了,还一直没问你,你在异化期的嵌合体形态是什么?”
“是蛇。”
“唔,这可有点麻烦。”
“怎么?”
“在芬兰我还没见过蛇形的嵌合体。”
“可是在泰国我这样的是最常见的异种。”
“好吧,毕竟那是泰国。但是芬兰很冷,冷得超乎你的想象。嵌合体形态是蛇的话,好像对气温会比较敏感吧?你得靠腰腹部行走,地面非常冷,可你又没法采取任何保暖措施。我听到过一种说法,嵌合体形态如果是变温动物的话,好像人形的部分就不一定能维持住全身的恒温。真要那样的话,搞不好你的上半身会被下半身拖累,感冒发烧什么的都还算轻了。”弗洛尔对塔妮雅耸耸肩,又宽慰道,“不过我不是专家,不好说。回头我帮你去咨询一下异种医生。”
“那你呢?弗洛尔,你在异化期对气温敏感吗?”
“我吗?我是隐性基因,我妈妈才是显性基因,不过她的嵌合体形态是驯鹿,典型的寒带动物。我们家族是土生土长的芬兰异种,根本不需要适应。”
“别担心,斯嘉丽,”托马斯笑着说,“大不了异化期你就待在家里的壁炉边上,我们再把暖气开足,保管冻不着。”
“嗯!有你们在,我一点都不担心。”
塔妮雅说的时候很轻松,但等她走到机舱外,才真正明白托马斯和弗洛尔说的冷到底是什么意思。
·
芬兰是一个和泰国如此不同的国家,首当其冲的就是气候。
泰国处于热带,只有热和更热的区别。而芬兰处于寒带,北部地区已经跨过了北极圈。对于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没离开过泰国的塔妮雅而言,在芬兰这里,一整年都是传说中的冬季。
春天是很冷的冬季,夏天是暖和点的冬季,秋天是非常冷的冬季,而冬天,那是绝对不应该存在的冬季。
虽然芬兰的气温很难捱,但芬兰呈现出来的跟泰国完全不同的气质却也令塔妮雅深深着迷。
早在刚下飞机的时候,塔妮雅坐在托马斯的车里,穿行在赫尔辛基的大街上,视线穿过纷纷扬扬的飘雪,面对这座与曼谷风格迥异的城市,她就不禁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这里好冷,但是这里又是这么漂亮!我从来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芬兰只不过是大千世界的一小部分,泰国是另外的一小部分。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非常大,有着非常多完全不一样的美丽。而每一种美丽的背后,只要你用心去聆听,就能听见无数个迷人的音符。”托马斯深情地对塔妮雅说,“斯嘉丽,我要带你去好好见识这个世界,你应该看到那些色彩各异的美丽,你应该听到那些让人陶醉的声音。”
在芬兰,她第一次看到了洁白无瑕而又冰凉酥松的雪,那是一群从天上飘落的精灵;她第一次看到了美丽的北极光,那是诸神在寒夜的天空中施放的变幻莫测的奇迹;她第一次看到了一整片结冰的湖,那是巨人才能使用的晶莹剔透的镜子。
托马斯带着塔妮雅几乎逛遍了整个国家,从波罗的海到北极圈,从雪山大湖到针叶森林,从赫尔辛基的歌剧院到罗瓦涅米的圣诞老人办公室,到处都有他们的欢声笑语。
塔妮雅见识了这一切,享受着这一切,沉浸在自己突然闪亮起来的少女时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