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头脑风暴（二）
“我们假设好吗，仅仅是假设。”卜添看邢浩宇的倔脾气上来了，为保证下面的讨论好好进行，赶忙安抚他。
“假设倒是可以。”
薛月的嫌疑在大家心里陡然上升，这个案子她可以不动手，但是整个案子如果没有她的配合，几乎无法顺利完成。要说是当晚薛月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巧合，无意间配合了凶手行凶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个巧合的发生概率不高而已。所以，在此时，薛月仅仅只是被列为值得再继续推敲的嫌疑人。
“那么接下来，假设如果薛月是嫌疑人之一，死者是她的闺蜜，她的动机是什么呢？”
“我们针对她和死者的关系展开过详细的调查，两人十几年的友谊，在周遭人看来，她们一直是好朋友，尤其这份情谊还得到了两个女孩的母亲的盖章认证。成长经历相似，都是父母离异，都单独跟着母亲生活，这使得双方有着同病相怜的际遇。唯一不同的是，死者韩心彤的父亲再婚后对她还是颇多照顾，而薛月的父亲再婚后，对她们母女则不理不问。”
“确实，通过对她们社会关系的调查，并未发现薛月有杀害韩心彤的作案动机。不过这只是我们外围调查的结果，她们这十多年里如何真实看待彼此以及有没有隔阂只有当事人才最清楚。虽然有犯罪动机不一定有犯罪，但排除精神障碍病人作案之后，有犯罪就一定有犯罪动机，还好我们现在需要确认的是后者，即犯罪动机。”
“薛月和死者的关系我们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周遭人的话都如出一辙，即她们两个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生活中的小细节和真实感受外人又怎么能懂呢。”
“有两个人我们可以再去深挖一下。”邢浩宇突然大悟。
“谁？”
“死者的母亲和薛月的母亲，我们之前仅仅只是简单的询问过这两位母亲，因为在当时看来那并不是侦查的重点，现在看来，需要从新去询问一下两位母亲死者和薛月在这么长的相处过程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是让她们记忆犹新的事。”
“这样堂而皇之的去问会不会惊动薛月？或者两位母亲尤其是死者的母亲会不会认为薛月就是凶手？”
“这个不是我们考虑的重点，我们查案子，如果过于顾及这些，那很多案子就无法推进了。”
“好的，接下来我就着手对死者以及薛月两人的关系再进行一轮深度的调查，尤其对两位的母亲进行深度询问，看来要去宁海市走一趟了。”
“那么，假设薛月参与了这场谋杀，她和另外一位嫌疑人是什么关系？谁是主谋谁是协同？”
“这个问题现在无法解答，因为我们对另一位嫌疑人一无所知。”
“可以解答。”
“额？”大家脸上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齐刷刷的看向邢浩宇，仿佛在说：你这是说的什么大话，看你接下来怎么圆场。
“我们设想一下，如果薛月不是主谋，主谋另有其人，那么薛月愿意配合主谋，说明什么？说明薛月有杀害死者的动机。”
“对啊，薛月如果是嫌疑人之一，那么一定是有杀害死者的动机，不然如果她们是真的好闺蜜，怎么可能参与其中，所以，如果薛月是嫌疑人，那么必然她就与死者有很深的嫌隙，这种嫌隙深到想致对方于死地，那么薛月应该就是主谋！”
“只能说她是主谋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接下来，如果嫌疑人是两个人，薛月和另外一位嫌疑人作案时必定要联系，如何联系？具体联系方式是什么？我们大家都想想现在人和人之间的联系可以通过什么来完成？”邢浩宇抛出了问题。
“说到联系方式，那就很多了，数不清的手机APP，都可以作为联系媒介，不过呢，通过聊天软件进行联系的话，很容易被查出来。”
“那么不容易查出来，或者容易被忽略的联系方式呢，有哪些？”
“面对面传递信息，除非调查他的每日活动轨迹，不然根本查不到，不过现在通信这么发达，面对面这种效率低下又容易暴露的交流方式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调查嫌疑人每天的活动轨迹对于咱们来说那可是小菜一碟。”
“再者，面对面传递信息有一定局限性，不能做到时常保持联系。”
“你说电视上看到的，什么两个人见面隔很远，其中一人敲一段摩斯密码，就把信息传递了，可信吗？”
“那是演电视，还摩斯密码呢，现在有多少人知道摩斯密码这个东西？又有多少人能静下心来好好学这玩意儿？”
“在我看来，还是在要在手机上下功夫，现在手机几乎成了个人与整个社会取得联系的绝对工具。手机除了聊天软件可以联系之外，无数的APP都是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比如，通过某某软件发布动态、在某某平台留言等，这些平台不胜枚举，确很容易被忽略。联系人不一定要双方聊天，而只需要将具体计划通过文字的形式让你看见就行了。”
“以你这样说的话，这怎么查，现在可以留言、发动态的手机APP那么多，并且，根本无法确认动态和留言是用于传递消息还是真的有感而发。”
“这个问题也是讨论不出来结果的，因为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说，所有的讨论都是瞎猜，不过瞎猜之后感觉有些思路了，也知道下步该做什么了。”
“这就是目的，把一个一个的假设都拿去验证，总有一个假设是真的。”
“那接下来重点查薛月，查她有没有作案动机！”
“看看谁飞去宁海市一趟，既然要查咱们就争分夺秒。”
“头儿，我去吧。”薛辉举了手。
“我也去。”张越和徐良也举起了手。
“去宁海事不多，再说，还有兄弟单位配合我们，去两个人就够了。老卜，你看是你去还是我去？”邢浩宇边摆弄手上的黑色签字笔一边说道。
“你去吧，你跟薛月谈过话，对她更了解。”
“你带我去吧，薛月我跟她谈过两次话，对她我也熟。”张越迫不及待脱口而出。
“好啦，让你跟头儿去，让你跟头儿去……”薛辉对着在场的其他同事挤眉弄眼，一脸坏笑的说。
“现在是开会时间，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像什么话！”邢浩宇对他们的起哄有点生气，变得急言令色。
邢浩宇越来越反感大家开自己和张越的玩笑，他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倒是无所谓，可张越还是个大姑娘，长期这样对她的名誉会有影响，虽然大家已经这样起哄了很长时间，但是他深深知道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下去。他好像已经做好了娶工作为妻的准备，在他心里，张越完全值得一个比自己好十倍百倍的男人来对她好。
办公室的气氛突然降到冰点，大家不再说话，只有张越看向地面的眼睛里堆满了透明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