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明日凌晨前
夜深人静时，忽然窗户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人影闪入。继而窗户又轻声关上。
人影过来对一人拱手作辑“大人，请您放心。暗子已死，是我亲手给的毒药。”
“他死了吗？真的已经死了吗？怎么大狱死了这么紧要的犯人，义州府衙一点动静都没有？”“大人”一脸凝重道。
“莫不是这暗子心怀侥幸，留恋红尘？”这“大人”眉毛横拧，面色阴沉。“此事关乎朝廷大计、我大楚兴衰！可绝不能出了茬子！”
“大人放心，暗子是咱们打小便培养的死士，也是精挑细选的绝品。一切依计行事，尽在掌握。”人影肯定的答道。
“不对，这人如果死，早就死了。这么久了，义州府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这个“大人”不停的搓着双手，一脸凝重不住的看着不远处的义州府衙。
“大人，许是天黑了，大狱里的衙役还没发现？”影子被问的也有些紧张。
“不会，下午周巡案都去府衙问案了，巡案这种大人物亲自问询，不可能不加速提审他。倘若他没死，还说了不该说的......”一声声骨头摩擦的嘎嘣声传来，影子看到自己面前的大人凝望着窗外不远处的府衙，拳头捏的嘎嘣响。
“倘若这暗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贪生怕死，那所有的事情可就都坏了！千里之堤，决不能功亏一篑在他这里！谁都可以装糊涂，我们不能装糊涂，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他没死，那就无论如何也要不惜代价的送他上路！”此人眼色一冷，用后槽牙咬出几个字“召唤义州所有暗子，不惜代价，格杀勿论！”
“是，大人！”影子一惊，忙拱手告辞，打开窗户闪身出去，窗户又悄声关上。
一夜无话，清冷的寒气吹淡了从灶台和烟筒冒出的滚滚炊烟。一声声吆喝，一句句问早传遍了残月未退的早晨。人们似乎已经遗忘昨日的西市砰响铳声，遗忘了中弹的巡义，遗忘了滚滚谣言。人们总以为百姓人言可畏，但是对于百姓来说，他们最在乎的无非是生活中的家长里短，几两碎银，几串铜板。至于这些可多可少的事情，不过是茶余饭后的几段谈资罢了。
二郎和曲波赶着点卯前来医馆看望受伤的周念。周念已经醒来，尽管伤口未痊愈，但是却能坐起来了。二郎拆开绸带，看到缝合的伤口处有些崩血，皱了皱眉，又清洗了伤口，再敷撒上金疮药，又重新换了绸带。
周念看二人一个个都是熊猫眼，唏嘘道“你们昨晚做啥了？莫非去了青楼招姐儿？怎么都这副模样？”边说边笑。
“你不还时这样，这肩膀茶碗大的伤口，你倒是能休息的好。”曲波没好气的说。
“哎呀，臭小子，你是不知道，昨晚我们......”曲波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屁股传来一股刺痛，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二郎。
“你是不知道，昨晚我们提审那个案犯，他一开始咬死不说，使了好些手段，最后他才招的。他虽然口口声声自称是武陵侯府的下人，但其实他是故意栽赃陷害武陵侯的，他其实是一个.......”二郎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不再说了。听得周念一愣一愣的。
“小心这隔墙有耳，你先好生修养，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好好给你说，你注意身体，好好修养吧。”不等周念再问啥，二郎拖着曲波出来，曲波马上埋怨许二郎“你怎么回事，都是自己家过命的兄弟，说说又何妨？”曲波有些赌气。
二郎瞥了曲波一眼“和兄弟说自然没问题，可是他那是医馆，医馆人流复杂，你忘了之前孙嘉堂的案子，线索都是从他母亲的那个医馆获取的？你这里说一个字，传出去都是一句你自己都不知道的话，最后问起来还会说是你说的。等小周出来了，咱们私底下随便说，现在说不合适。”二郎解释道。
曲波点点头，明白了二郎的良苦用心。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昨晚所有在场的人都被关在府衙一夜，今早二郎和曲波是一再争取才获得买早餐顺便来探视一下周念的机会。
二郎和曲波买了十几个炊饼和馍馍以及一些小菜带给昨晚都没回家的陈大人，蒋都头和弟兄们。这便算是大狱众多兄弟的早餐了。
回到府衙吃完早餐，蒋都头和陈大人便到大堂去坐堂，几个巡义继续巡街。但是昨晚在大狱的兄弟却都没有离开。二郎一边巡街一边想昨日悦儿姑娘和脏老头对自己说的话。“这个人一心要来。”只是二郎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一场危机就在眼前。深深的怀疑和焦虑环绕着二郎，也萦绕着所有人。
二郎觉得手头这些东西实在不够踏实，于是让曲波在门外等着自己，然后去了西市铁匠铺待了好半天，又跑去东市铁匠铺找奸商“铁金刚”赵柯，本来让曲波在门口等着，但曲波硬要来，便一起进去了。
“赵金刚，我的东西打的怎么样？！”二郎甫一进去便高声问了起来，话毕不久，赵金刚从里面出来，十一月的天，赵金刚光着膀子，身上斑斑点点的灼伤，猛一看去有些渗人，曲波看着有些愣神，二郎看了一眼曲波“这是打铁被火星子崩的。”
明知道会崩火星子还光着膀子，真的是没事找事，找苦受的。二郎心里窃笑。赵金刚浑身是汗，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头和脸上的汗。顺道抄起旁边的水壶，壶嘴塞到嘴里顿顿顿顿灌起来。
一壶茶下肚，赵金刚拿了三把飞刀和三根钉镖出来，只见飞刀通体黑亮，一看就是拿砂纸打磨过。二郎拿在手里，手感极佳。二郎掂了掂，忍不住朝墙上砸去，十五步开外，飞刀几乎尽没墙中，十分趁手！
二郎惊喜非常，爱不释手。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忙问赵金刚“我的雁翎刀怎么样了！？”
赵金刚抹了抹嘴，“臭小子！你可劲使唤我吧！为了你的单子，我没日没夜的打铁，我人号铁金刚，可我不是真的铁啊！”赵金刚一脸怒气。
“赵大哥！我的刀好了吗？现在急着用！”二郎心急。
赵金刚看了看二郎，转身回屋子里去拿了一把没做刀柄和护手的刀出来，只见刀通体黑色，然而明显未完工，刀刃未开，也尚未打磨。还是个刀胚子。
“这把刀，千锤百炼，已经淬火，再有两日，便可完工！”赵金刚满脸欣赏和骄傲的眼神看着这把黑刀。
“找大哥，今天能不能给我？”二郎盘算着如果昨晚臧老头子说的十四个时辰没错的话，便是今晚半夜有人来了。那人来肯定不是送礼的，到时候免不了一场火拼，多一把趁手的好刀，是多一份保障。二郎诚恳的看着赵金刚。
“明天下午来拿吧！”赵金刚斜看二郎一眼，愤愤的说。
“赵大哥，请务必今日傍晚给我。”许二郎拱手深深做辑。
“不行！”
二郎再拱手，手上多了2两银子。
赵金刚怒视了二郎一眼“还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