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六:女侠你这又是何必
“哎,我就知道会摊上事……”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长相,但白恒还是立刻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考虑到对方可能是个年轻女子,而自己外形只是个八岁孩童,眼珠滴溜溜一转,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活脱脱一个受惊的小朋友。
“哭吧,哭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女子故意将声音压低。
白恒哭得更大声了。
女子冷笑:“装,继续装,需要我给你抹点眼泪吗?”
白恒心中咯噔一下,止住悲声头一扭梗着脖子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女侠饶命!”
猛一哆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只一晃,一把明晃晃的利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冰冷的剑锋贴着皮肤,让他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通缉令上的画像是你画的?”女子冷声问。
白恒缩了缩脖子:“我可以否认吗?”
对方既然动手抓自己,肯定事先调查过。
果然,女子哼了一声:“我已经打听过了,小小年纪,画工如此了得,了不起。”
是夸我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白恒心念电转,试探着说:“这位姐姐,你若要杀我,我早就死了。既然我没死,你肯定不想我死,所以能不能先把剑收起来?”
“你倒聪明。嗯?谁是你姐姐,少跟我套近乎!”话虽如此,女子还是将长剑归入鞘中。
见对方态度略有软化,白恒连忙追问:“姐姐姐姐,你为什么要去县衙偷东西?”
听到偷这个字,女子宛如被触了逆鳞:“放屁,我只是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有故事!
白恒赶紧顺毛捋:“我就知道姐姐这么漂亮,肯定不是贼,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此话果然奏效,女子语气转缓:“那是一幅画,是我爹的遗物。”
“那的确要想办法拿回来,不过姐姐你抓我也没用啊,县令大人又不是我爹。”白恒怎么想,都不觉得抓自己有啥用。
女子却道:“谁说要拿你去换?你小小年纪画工如此了得,背后肯定有名师教导,我抓了你,让你老师去找那狗官换。”
还能这样?白恒听得目瞪口呆。
不得不承认,逻辑上非常合理,可问题是自己根本没老师!
“我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啥时候出现啊……”白恒苦着脸,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女子冷哼:“一天不来,我就关你一天,一月不来,我就关你一月!”
白恒吐血,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
恰在这时,异变陡生。
随着一阵清风,一道飘渺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女娃娃,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其声带尾,萦绕不散。
“谁,出来!”女子吓了一跳,长剑豁然出鞘,再次架在白恒脖子上。
白恒同样惊讶,只觉得眼一花,庙门口多了一个人,白衣白发却丝毫不见老态,腰间系着个碧玉葫芦,手中提着一把拂尘,飘飘然如在世真仙。
接着再一个闪现,就诡异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女子大惊之色,下意识举剑就刺。
白衣人不闪不避,连神情都没丝毫变化,拂尘卷住剑锋,轻轻一绞,亮如秋水的剑锋就折为两段。
女子想退,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又惊又怒厉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你找的不就是我吗?”白衣人浅浅一笑。
“你是他老师?”女子美眸圆睁,一脸不敢置信。
她本以为白恒的老师是个画派名家,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高人。
“小娃娃,我是你老师吗?”白衣人没有回答,而是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向白恒。
白恒自己也懵了,啥情况,自己胡诌的老师和鹤仙人形貌相似已经够巧合了,现在真人直接降临,还是在最要命的时候,天下间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罢了,现在我把她的生杀大权交给你,你可以给她个痛快,也可以慢慢折磨。”白衣人戟指一引,短剑绕柱一圈切断绳索,悬停在白恒面前。
女子花容微微一变,随即面露决然之色,咬着牙恨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皱一下眉头,本姑娘就不姓风!”
白恒这才回过神,强作镇定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她又没把我怎么样,我杀她做什么?”
女子明显松了口气,却听白恒接着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师您神通广大,能不能给她下一个见了我就腿软的禁制,这样她就没法再打我主意了。”
“你敢!”女子柳眉倒竖。
“你这娃娃,可真够损的,干脆把她给你当媳妇算了。”白衣人被逗乐了。
白恒连连摆手:“千万别,我可消受不起,再说我才八岁,她至少也比我大八岁吧。”
女子听的又羞又气,自己才十六岁,很老吗?
“你还真是个不一般的娃娃,这样吧,让她给你当六年保镖,如何?”白衣人道。
“凭什么!”女子抗议。
白恒撇撇嘴:“她连赵捕头都打不过,能保护的了我吗?”
“谁说我打不过他,要不是我急着逃,定让他满地找牙!”女子怒声反驳,奈何二人好像都没有理她的意思。
“你可别小瞧她,她可是剑痴风青羽的女儿,假以时日若能得其父三分真传,也算的上一方高手。”白衣人一句话直接揭了女子的老底。
白恒这才点头答应。
“作为交换,你在六年内帮她找回她父亲的遗物,这也算是给你的试炼,只要你能完成,我就正式收你为徒。”白衣人收起开玩笑的神色,正色道。
白恒一惊,连忙双膝跪地。
虽然不明白对方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显然对方对于自己这些天的事情,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
之所以现身相救,就是来结缘的,否则完全可以不予理会。
“常问心,莫枉言,须知头顶有苍天,我们六年后再见。”话音还在回荡,白衣人已然如风离去。
“前辈,您真的是鹤仙人吗?”白恒追到庙门口大声喊。
“你说呢?”其声飘渺,从天空传来。
白恒深吸口气,只觉得一阵虚脱,终于跌坐在地。
莫枉言,莫枉言,看来今后说话真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