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奥丁归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
漫天云霓与地上黄金般的宫廷交相辉映，高大俊美的神族聚集在街道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彩色的绸带挂满了大街小巷，神圣的光辉自阶梯之上的金宫洒落，这座古老而典雅的城池绽放出了新的光彩。
雄壮的拱门一重又一重地矗立，在震天的欢声中，一支军队踏着雷鸣般的脚步出现在虹光里。
将士们穿着暗金的甲胄，头戴类似锹形虫触角的头盔，全覆盖式的面甲牢牢包裹住脸庞，只露出一双眼睛。
白色的披风随风飘扬，臂上戴着刻印了细密花纹的圆盾，锋锐的长枪上寒光流转。
而后，是一队骑着白色飞马的女武神。
这些飞马被称为“阿拉贡”，毛白胜雪，经常凭着一双翅翼翱翔在天空中。
美丽的瓦尔基里们没有戴面甲，露出了绝色的面庞。头盔延伸至下颌，似神鹰展翅般向两侧伸展，银白的华丽盔甲在阿斯加德的光辉下闪着亮光，街上的人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盔甲表面每一片浮雕、每一寸线条。蔚蓝的披风犹如一挂湖水，为女武神们装点上神圣的色彩。
人们的欢呼声更高了起来。
到了最后，女武神也已全数出现，大家将目光放在虹光里，期待着最后那个人的出场。
先是一对马蹄，然后是健硕的马腿。
一、二、三、四，足足四对马蹄！
这是传说中八足的天马，斯雷普尼尔（Sleipnir）！
在虹光里出现的，是一个骑着八足天马的雄健身影。
他的金甲是九界手艺最精湛的矮人工匠精心制成，手中由世界树树枝所造的金色长枪比星辰之火更为璀璨。
圆片状的两侧肩甲上各伫立着一只漆黑的渡鸦，那是他巡视天下的眼睛。
正是九界最为勇武之人，将中之将，王中之王，强者中的强者，神王奥丁！
阿斯加德的众神之父，镇压叛乱历时近一年，凯旋而归。
此时的他笑容满怀，浑身竟无半分战场上的萧杀之气，独眼中尽是豪迈与喜悦。
人群静默了一刹。
然后，雷鸣般的彩声如火山爆发一样，轰然响彻云霄！
“奥丁！奥丁！奥丁！”
宛如九界最闪亮的那个仔，奥丁提着永恒之枪冈格尼尔（Gungnir），接受着众人的山呼朝拜。
镶金的大窗边，一对翡翠般的碧色眼眸盯着那个人群中央的身影，玉雪可爱的小脸不似其他人一般狂热，反而满是思索之色。
王者之道，究竟为何？
这个时期的奥丁远算不上仁慈，他的威名是在一场场战争中，踏着敌人的血与尸骨建立起来的。
自建国以来从未停止战争，穷兵黩武亦不能称其万一，阿萨神族之所以推崇奥丁为王，除了他的强大实力以外，是因为奥丁满足了他们战争的欲念吗？
看着众人在胜利的号角声中载歌载舞，少女现出几分忧色。
三月的修行，与退役女武神的一战，让她收获颇多。
不仅是实力上，更是在思想上。
在小姑娘旁边，一名修长俊美的男子啃着手里出产于阿尔夫海姆（Alfheim，精灵国度）的金瓜，也是一脸沉思。
他的注意力不在旁边，而是在奥丁胯下缓步前行的八足天马上。
这匹马在这个世界的起源他并不清楚，但是在北欧神话原典中，它是洛基的后代。
世界初辟之时，诸神想要在阿斯加德神域之外修筑一栋围墙，于是一名不知名的巨人化身工匠承接了这个任务，要求以太阳、月亮和女神芙蕾雅（Freya）作为酬劳。诸神与他立下约定，必须在六个月之内完成，且只能由马作为帮手。
然而，诸神没料到的是，巨人的马不是一般的马，是神马斯瓦迪尔法利（Svadilfari）。本应日行千里，踏遍天下的神驹，如今却被用来搬砖。
为了阻挠神马的工程，不让它继续搬下去，惊慌的诸神命令他们之中最为诡计多端的洛基想办法拖延。
在洛基的惊世智慧作用下，他变成了一匹白色的母马，前去引诱斯瓦迪尔法利。
被算计的巨人无法完工，愤而恢复原形指责众神。
需要知道的是，当时的诸神和巨人乃是死敌。雷神托尔一看，竟然还有野生的战功，当即抡着喵喵锤将巨人击杀。
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正是神马斯瓦迪尔法利与洛基所化母马生的孩子！
这个世界的八足天马，难道也有这般炸裂的出身吗？
“巴德尔！巴德尔！”
“干嘛？”
被迫将思绪从北欧run理大戏中抽留出来，姜煜珩看向呼叫他的少女，也就是海拉。
海拉指了指窗外，秀眉微凝。
“奥丁找你。”
姜煜珩早已习惯她对众神之父的态度，转头向旁看去。
两只漆黑的渡鸦停悬于天际，直勾勾地盯着他。
…………
“陛下找我？”
尖顶高耸入云的金宫之中，奥丁甲胄未除，脊背如松般挺直地坐在王座上，手里持着永恒之枪。
在他的下方，是穿着一身霞光般红衣的姜煜珩。
“这些日子，在阿斯加德过得可还满意？”
奥丁面上看不出喜怒，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
“呃……还行？”
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姜煜珩顺口答了一句。
他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但也是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天轨之王手上的十八枚原初卢恩自然地散发波动，属于巴德尔的力量让他不自觉地与眼前威严的神王亲近起来。
对于奥丁，姜煜珩的感觉十分诡异。
明明才见过没几分钟，却熟稔的像是长伴一生的亲人。
奥丁“唔”了一声，貌似随意地问道：“你想留在这里吗？”
“啊？”
姜煜珩还没来得及回答，藏于体内的东君符召瞬间飞出，金炁荡漾似波纹，绕着他盘旋了一阵。
倏地，一点金光自符召中亮起，流萤星火般朝王座上的奥丁飞去。
奥丁独眼中玄奥符文闪过，那点金光就被定在眼前，僵持在原地不动。
骤然间，金芒似日轮般大放光明，竟击碎了表面无形的束缚，扑到奥丁扎成麻花辫的长髯上。
看得正起劲的姜煜珩突然感觉眼前一黑，转瞬之间五感尽失，就连神念都无法探出体外。
等到光明重回眼前的时候，他看见奥丁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坐在殿上，那点金光也已消失。
“……”
两人三目相对，奥丁挥了挥手，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大概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姜煜珩决定不去提刚才的事情。
他想了想，道：“春天马上就要到了，我过两日便回大罗天。”
“……也好。”
奥丁舒了口气，换个姿势坐着，道：“这几个月来，海拉受你照顾了。临行前，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倒是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闻言，姜煜珩露出了期盼已久的笑意。
熔金的眼眸倒映着王座上那个神圣威严的身影。
“与我打一场吧，阿斯加德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