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调息

调息的内涵是运用意识，通过调整呼吸使意气相合，以后天气换取先天气。根据调息的目的，分为生活中的调息和练功中的调息两方面内容。调息和练拳息息相关，调息又称“调整呼吸”，“调”有调和、调整、调理之意。“息”字的古义有三：一是指精神，二是指呼吸，三是指呼吸间的停顿。在“调息”一词中一般指后两种含义。

图1-3 打坐图

练好太极内功的关键是要学会调息。其一，太极内功本质上是一种调息术，即吐纳术，练功的过程就是吐故纳新、采气换气的过程。调息是人体的一种机能，是运用意识调整呼吸，通过规范的吐纳动作与外在环境进行物质、能量、信息交流。调息的目的就是守息，就是养气。《洗髓经·洗髓还原篇第六》指出洗髓功法的关键方法是：“鼻中出入绵，绵绵入海底。”《洗髓经·行住坐卧篇第五》也说：“出入息与鼻，息息归元海。”这里说的就是调息。其二，太极内功调息方法分为自然调息法、逆式调息法、化境胎息法三种。其中逆式调息法是练习太极内功的主要呼吸方法，即在呼吸时横膈膜肌收缩，腹部随之起伏，是以膈肌活动为主的呼吸方式。通过调息可改善呼吸系统的通气、换气和产能机能，使生命体内正气充盈、旺盛，使人体的各种身心活动得到充足的能源与强大的动力，从而调通经脉、运化气血津液，提高太极内功，促使人们身心健康，达到延年益寿的目的。其三，调息实际上就是开合。开合其实就是吐纳，就是呼吸，就是收放，就是内气与外气的出入交换。正如古人所说：“开合即为拳经。一开一合，拳术尽矣。”“一开合即一呼吸，开合所在，即意所在，亦即呼吸所在。习之既久，自然气遍周身。下手之功在呼吸，成就玄妙不思议之功，亦在呼吸。”开合是由内而外的开合，是通过调息后带动肢体内外、脏腑经络、筋骨肌肤的开合。首先是丹田（脐下三寸处）开合。丹田的一呼一吸、一开一合、一吐一纳，呼吸往来气通周身，从而带动了全身之气的开合呼吸吐纳。再进一步，周身内外、脏腑器官、经络窍位、肌肤毛孔也都在开合呼吸、吐纳换气。一开则气开、窍开、百脉开、肌肤开、毛孔开；一合则气合、窍合、百脉合、肌肤合、毛孔合；一呼则气呼、窍呼、百脉呼、肌肤毛孔皆呼，排出体内浊气；一吸则气吸、窍吸、百脉吸、肌肤毛孔皆吸，纳入清新氧气，甚至眼、耳两窍都参与吐纳换气。

站桩行拳时，呼气的时候是以意领气顺任脉而下，吸气的时候是以意领气顺督脉而上，使气便于回环，一呼一吸，行遍全身，完成小周天运转。当然，在练习太极拳个别动作时，为使气息顺畅，要把逆式调息法和自然调息法进行有机结合，这样才能出效果。练功中的调息又分为四类：神息相依调息法、平调阴阳调息法、意气引动调息法、观想调息法。纵观多种练功调息方法，其作用和目的主要在于排除杂念、集中精神、变换气质、吐故纳新、促进体内真气运行和气机的升降开合、焕发先天气等。要搞好调息，需练功者根据自身情况，正确选择和运用调息方法、掌握调息要素、遵守调息的规律和原则、明了调息的实质，并在此基础上通过反复实践，把意念活动和呼吸或气息的出入紧密地结合起来，使呼吸达到深、细、匀、长、自然活泼的境地。调息的内容虽然比较繁多，但其实质不在于调息本身，而是增强身体机能的一种方法，是气功中提高生命力的一种手段。调息的最终目的是锻炼精神的集中专一，增强神对形气的驾驭能力，从而启动真气，提高身体的健康状况。

首先，循序渐进是练好太极内功的基本方法。宋代张君房在《云笈七签·茅山贤者服内气诀》中云：“所谓易者，能易精易形也，常法能爱精，握固，闭气，吞液，则气化为血，血化为精，精化为液，液化为骨，常行之不倦，为之一年易气，二年易骸，三年易血，四年易骨，八年易发，九年易形，十年成道……”这就要求我们在练习太极内功时，一定要符合质量互变原理，循序渐进，要有恒心。最重要的是，要选择明师指导修炼。练习太极内功不能没有师傅教，也不宜随便认个师傅就去练习。内家功法都强调说：“入门引路需口授，功用无息法自修。”明师既可以是名师，也不一定是名师，关键在于其有没有真本事、会不会教人。还要重视练功环境。四时节气、周围环境等外在因素对人体有不同程度的影响。练功时，要选择阳光温和、树木花草多、空气新鲜的地方或在空气流通的室内练功。毕竟，练习太极内功本质上就通过空气与周围的环境发生能量交换活动。

其次，全身放松是练好太极内功的前提条件。太极内功强调全身放松，但其要义却是松而不懈。松是指全身各关节、肌肉、筋腱的放开、拉长、放松，即松腰、松筋、松肉、松骨等，还包括精神上的高度松静。练功时要求放松，不仅是关节、肌肉、筋腱等肢体的放松，而且意念也要放松。松肢体要做到松而不懈，松意念要做到松而不散。这样才是内外一致，周身放松。

其三，太极内功要求练功时做到心神安静专一。全身松沉到位，周身协调一致，不要有太过紧张的感觉，处处筋肉要放松。练习时，全身内外、上下、左右、四肢全体、大脑思想全部放松、松开。松则气通无阻力，心不外想，神不外游，目不外视，耳不外听，有调息忘却鼻息，有意念却随意漫行，无拘无束，意形相合。练功通过放松进入一种养精、气、神的过程，从而使神经细胞得到休养，进而保持全身的活力。在习练中，只有充分放松，才能真正做到调心、调身、调息有机结合，即在头部引领全身放松后，通过动作变化导引气的运行，做到意随形走，意气相随，如此方可起到提高内功健体强身的作用。

太极内功的放松是与调心、调息相合的放松，是在大脑支配下的肢体放松，这种松是具有一定的规则和目的性的。在意念的导引下产生的放松状态下练功，可以使身体气血更加畅通，更加轻快灵活，阴阳相随，达到“道本自然一气游，空空静静最难求，得来万法皆无用，身心应当似水流”的天人合一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