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肮脏的交易

被封超过一百天，人是会疯的，

我现在深刻认识到了这个道理。

纸条上面的字分开我都认识，合在一起我却看不懂了。

什么叫500元一次？

楼下喇叭喊着让我们下楼做核酸，我正打算把这种无聊的纸条扔进垃圾桶，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真的呢？

想了想，我还是留下了纸条。

排队的时候，周围的人似乎都收到了纸条，

一个中年男人的嗓门比较大，他激动地问：「我们小区是不是有那种服务啊？」

旁边的孕妇翻了个白眼，随手把纸团丢掉，

「说不定人家就是搞这个工作的，再说了，再封下去可没钱了，人家这不也是在挣钱呐。」

「倒是你，你老婆在后边排队吧，有老婆还想着这些破事。」

那中年男人气的两眼一瞪，孕妇挺了挺肚子：「怎么？想打人？」

我出口阻拦：「或许只是恶作剧，没必要。」

两人看我一眼，息事宁人。

简单的放风结束，回到家，大门一关，又回到与世隔绝的状态，

纸条已经带上了我的温度，

我抿唇苦思了一阵，拨打了电话。

「你好。」

电话接通，是一道诡异的机械女声，像是用了变声器，那声线娇柔到让人骨子里发软：「你好呀，呵呵，女人也对这个感兴趣吗？」

「我替我老公问的。」出于好奇的心理，我编造了谎话，我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那边沉默了，似乎是没料到会有老婆替自己的老公报名这种事情。

「妹妹，那你老公要排队哦，已经预约了4个人了呢。」

对方讲到4个人时，语气里陡然多了几分兴奋。

就像是在迫不及待的等着猎物上门。

「你住在哪里？」我试探的询问。

对面低笑：「排到你老公会跟你说的，不要心急呀，准备好钱。」

看来真的是个想要出卖色相的女人，我的语气带上气愤：「那没有钱怎么办？」

「没有钱…就带上食物吧。」

我忍不住批评她：「你没有廉耻心吗？你这属于聚众...反正你犯法了！」

那种词我连说出来都嫌恶心。

她不仅不以此为耻，反而以此为荣：「我们要及时行乐啊，再说，你报警，警察真的会来吗？」

被封的久了，人们的礼义廉耻都被封起来了。

我们已经被封一百多天，从每天做核酸到现在隔一段时间做一次，也有人为了离开找借口报警，警察来的次数多了渐渐明白这是居民编的借口，到后来，物业竟然安装信号屏蔽器，派人定时巡逻。

我挂断电话，正思索着怎么举报，外面突然有人高喊：「下雪了！」

我往窗外看去，原本布满污泥的地面被鹅毛大雪覆盖，看起来宛如洁白的宫殿，不染尘埃。

可谁知道这里在进行那么肮脏的交易呢？

我突然想到排队时的中年男人，他一定会去，他可是小区里出了名的色胚，曾经就有人说他喜欢偷窥，还喜欢在晚上对晚归的女孩动手动脚。

我记得中年男人姓陶，就住在我这一层，就是出电梯靠右的第一间！

因为每次我出电梯时总能听到他和他老婆吵架，他老婆会哭着叫喊，求把门关上。

那么我可以在他去的时候尾随他，找到地方后再想办法举报。

他们今晚应该就会行动吧，我暗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