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威胁
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我伸手都看不见自己手指头,当即悲从中来。
妈的,区区一根树枝居然把我砸瞎了。
“上天啊!”我忍不住悲吼,“你知不知道我很……”
“吵。”
边上猛不丁一个字丢来,差点给我吓得蹦起来。
刺啦一声响,暖黄色的火光亮起,狂野帅哥提着盏油灯瞧我:“嘘。”
我眨眨眼,慢慢适应了光亮,不由大喜。
哎嘿,没瞎!
我慢吞吞直起身,借着微弱火光瞧了瞧四周,发觉这里应该是守林员的小木屋。
帅哥扬手丢过来样东西,是我的背包。
他:“走。”
我看着外面黢黑的夜,颤颤巍巍:“哥,能收留我一晚吗?”
帅哥动也不动:“走。”
我瞬间声泪俱下:“一个人的夜,我的心,能不能放在你这里……”
帅哥看着我的泪似乎是愣了一下,走近几步蹲下身,抬手在我脑袋上拍了拍。
我脸唰的就红了。
倒不是因为这笨拙的一拍,主要是这哥,他,他虎皮裙下没内裤啊!
深夜,敢和挂空挡的人猿泰山共处一室,我可真是太牛逼了。
我知道这男的绝对有问题,但这个黢黑的小森林我也是真的不敢一个人闯。
帅哥没理会我的纠结,他强硬的把我捂眼的手拨拉开,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确定我是不是还在流泪。
“我不哭了,”我摊开手掌示意了一下干燥的掌心,“你不赶我走,我就不哭。”
帅哥歪着脑袋理解了一下,鼻子里发出声闷哼,又在我脑袋上拍了一下:“睡。”
我表情一喜,立刻嗯了声,抱着背包小心翼翼的窝到了屋角。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帅哥把我送下了山。
我很感谢护送,主动出声:“谢谢你,我到了。”
帅哥看看我又看看外面,点点头。
我感觉这帅哥也不是不能交流的那一挂,遂道:“我的庄园在那,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我们严肃郑重的讨论一下这好几百亩地的归属问题。”
帅哥没说好不好,他瞧着山间的小别墅皱皱眉:“傅安。”
我一愣:“那是我爷爷,他前不久去世了,把庄园留给我了我。我叫傅念。”
帅哥沉默几秒,抬眼看向我:“林野。”
话落的瞬间,风过林梢,满堂轻响,我霎时一怔,觉得这真是个极适合他的名字。
“好的林野,”我笑起来,“欢迎你有空来庄园。”
林野嗯了声,转身要走,倏然又一顿,回头盯着我,目光沉沉:“这里,是我们的。”
妈的不讲理!
这房本地契白纸黑字都是我爷和我的名,跟他林野有半毛钱关系!
接下来几天,我一边收拾老破别墅,一边琢磨怎么和这虎皮裙野人达成协约。
我可是准备把后山建成观光区的,他这猴子狮子野王的一扎堆,谁还敢上门来?
于是一个明媚的午后,我主动提着三斤西瓜上了山。
“林野?”
爬上半山腰,我扬声喊:“在吗亲?”
林子静悄悄。
我又喊:“靓仔!吃瓜不?”
身后灌木一阵窸窸窣窣,先探出来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哎妈呀,”我让这狮子头吓了一跳,讨好的摆出一早备好的肉肠,“你主人呢?”
狮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理人。
我右眼皮哐哐直跳。
林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抱着瓜转了半圈,累得要死还一无所获,我只好再抱回去。
结果刚到庄园门口,就见我忙活了好几天的路标牌惨遭毒手,一个个犹如残兵败将东倒西歪。
罪魁祸首好整以暇的立在边上,指挥着一只大马猴搞破坏。
“喂!!”
我蓦地怒了,西瓜兜头就砸过去:“林野!你干什么!!”
林野歪头躲过瓜,转脸看我,目光凉凉:“你干什么?”
我气的要死:“我这路标招你惹你了!你找事是吧?!”
林野眸色阴沉:“不许。”
不许个屁!这他妈又不是你的地盘!
我冲回屋夹着房本跑出来,重重甩在他面前:“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蓄意搞破坏我完全可以让警察把你抓起来!”
林野蓦地掐住我的手臂,一字一句:“这里,是我的。”
背后,狮子慢慢踱出来,低吼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我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又气又怕:“你知道我爷爷就应该知道,这里是他的私人领地,我合法继承,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林野根本听不懂这些,又或许他根本不想听,目光落在那被捣毁的路牌上,‘观光园’三字被挠得几乎认不出了。
“傅安说过,”林野视线转来,又沉又重,“这片土地上,再也不会有园。”
...
和谈彻底泡汤,林野带着狮子和猴儿扬长而去。
我又气又怕又委屈,自己窝在别墅里哭鼻子。
但很快我便重整旗鼓,这明明就是我的地盘,凭什么要听他一个野人的?
这天我刚订了一批新木料,还没付款,屋里电灯咔咔闪两下,灭了。
我坐在一片漆黑里人都麻了,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三天两头的跳闸,真是还不如那一晚的小木屋睡得安心。
叹口气掏手电,去楼下看电箱。
屋外一片寂静,偌大的庄园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裹紧睡袍加快脚步,摸索着拍了几张电箱照片想发给维修公司。
后背倏然一阵冷意,我猛地回过头。
宽敞的花园里空无一人。
我刚松口气,却突然觉到不对,再次凝神望去,幽绿色的光点在黑暗中潜伏许久。
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