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紧迫的危险
扬城综合人工智能园A1楼的二层有一个小天台，改装成了透明花房，大大小小的红陶花盆里种满了各种兰花，开遍一年四季。
现在正是墨兰花开的时节，三片纤长的淡紫色花瓣卷起，总让徐子虞想到三角形的符号。
花房中间有两套原木色的小圆桌椅，中午吃饭的时候，最先到的人才有资格坐下，在充足的阳光和淡雅的花香中获得片刻闲暇，现在这个时间没人，徐子虞挑了一个看起来柔软舒适的椅子坐下。
程烟坐在她对面，手里仍然捏着那杯咖啡，却把脊背挺直了，眼神里全是戒备。
徐子虞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peets咖啡上贴的白色标签，10:16出餐，她和崔雪上电梯是10:21，崔雪手里的咖啡是带给程烟的。
看来整个公司只有她没意识到，崔雪两面三刀的性格，崔雪在她面前说程烟的坏话，在程烟面前不知道怎么说她。
“徐子虞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寰天那边好像已经知道了产品泄露的事，大为恼火，想要终止合作。”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程烟脸都白了，寰天项目出问题，轻则项目中止，拿不到尾款，重则惹上官司。
眼看到年底了，这年终考评也是别想要了，程烟是销售的主管，要是她的考评受影响，手下一组人的年终奖都要打水漂。
“要不我跟寰天再商量一下，寰天的陈总我还是比较熟的。虽然我马上要离开了，我还是希望项目能有个好的结果。”
“也对，陈总一直很赏识你。还单独邀请你和Wille去他家吃饭，他一定会听你的解释。”
Wille是伍嘉言的英文名。伍嘉言并未告诉其他人，两人订婚已经取消的事。陈总邀请吃饭的那次，徐子虞还是拒绝了，崔雪告诉她，程烟在背后说她不识抬举。
徐子虞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这边也要拿出诚意，至少要说明前因后果，我听崔雪说是罗晨泄露出去的？”
程烟本来微蹙的眉毛紧锁，说道：“其实我一直感觉奇怪，罗晨发软件出去的邮件用的是公司邮箱，可公司邮箱发外网软件有明确的限制，会被系统拦截，系统恰巧升级，才让他发出去。当时罗晨不在公司，用VPN连上公司内网发送的软件。他怎么知道公司内的系统临时升级？而且公司邮箱发的所有东西都能查到，他为什么不把软件带出去发。”
“事发后，你们跟罗晨对质过吗？”
“没有，他忽然就不来了，怎么也联系不上，然后就出了这档子事。”
“所以，产品泄露后，罗晨一次都没出现在公司。”
徐子虞摸摸下巴，陷害手法虽然拙劣，但只要罗晨不出现，就是铁证如山。
徐子虞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但细节部分欠缺太多，还需要完善。
“是谁发现了罗晨的问题。”
“新来的王迪。他才来公司一年，就成了技术骨干，明年春天再跟崔雪结婚，他就人生圆满了。”
“他们两个要结婚？”
程烟好像意识自己说漏了嘴，有些不自然地撇了下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看到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看婚纱的摄影工作室简介。王迪平时看着挺普通，谁知道竟把大事给办了。不过王迪家在郗城有好几套房，崔雪嫁过去也不吃亏。”
“王迪家住郗城？”
“嗯，他几乎每周周末都回去，崔雪这几周周末也找不见人，很可能是跟他一起回去了。”程烟的语气颇有些羡慕，“知道王迪和崔雪要结婚，罗晨可气疯了，跑到崔雪家门口去闹，崔雪还报了警，警察警告了罗晨，就算没有泄露技术秘密这件事，罗晨在公司也待不下去了。”
徐子虞嗯了一声，之前没清楚的事，现在她看得清楚了。
“你真的不回来了？”
“诶？”徐子虞不明白程烟这话的意思，程烟到底为什么这么关注她。
“如果逃走了，就是认输了。那些讨厌你的人只会在背后笑话你。你确实是受害者，但Wille也为你承受了很多，你忽然离开，他很难过，一直魂不守舍，你就不能回头看看他吗？”
“你是这个意思吗？”
上一次，徐子虞以为程烟提到子安是戳她肺管子，结果是因为程烟心疼伍嘉言。可她无法按照程烟期待的去行动，不找到子安因何而死，她就无法向前。
“我知道了。”
程烟看徐子虞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咬着牙拿起咖啡走了。
徐子虞看她走远，拿出手机登陆中国专利电子申请网。
只要是成功提交国家知识产权局受理的专利，都能在这个网站上找到基本信息，包括技术方案，所谓专利保护，是以公开一部分技术信息换取保护。
徐子虞在检索栏输入了耀华公司的全名，下拉寻找耀华关于此项产品的专利，虽然产品改了名字，但技术架构完全一样，徐子虞很快找到了，徐子虞看了几眼，忽然发现了另外一条关键信息。
徐子虞连续看了几个围绕此产品申请的专利，都有同样的情况，她终于可以看清此次技术秘密泄露事件的轮廓了。
考虑到公司里曾经照顾过自己的同事，还有身为合伙人的伍嘉言，徐子虞还是打了伍嘉言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伍嘉言就接了起来。
“嘉言，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你要仔细听。罗晨泄露公司技术秘密的事有问题。罗晨忽然不来公司是因为知道了崔雪要和王迪结婚，他的美梦破碎了。他本来就是付出一定要有回报的人，他去质问崔雪，崔雪报了警，他颜面扫地才不来公司。这时有人利用他的账号登陆公司内网，是为了嫁祸给他。我介意你调查一下王迪，他家住郗城，耀华的总部也在郗城，他很可能是耀华派过来的商业间谍。”
“我会去查的，子虞你现在在哪儿？”
徐子虞不等伍嘉言说完就挂断电话，她一股脑说完就是为了不给伍嘉言反应的机会。
公司内部本来有应对技术秘密泄露的预案，有专职的人调查公司过去三十天的监控，分析王迪、崔雪的电子设备，总会找到蛛丝马迹，在验证她的猜测之前，还有更紧迫的事。
徐子虞又给李光硕打了电话，“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的同事面临危险。”